在其腳步落下的剎那,一股威壓從這鐵鏈上猛地傳來,這威壓充滿了一股歲月之感,似存在於此地無數年,每當有人來臨,都會使其降臨。
這威壓一來,立刻楚墨身子微微頓了下,體內氣血流轉,使得這威壓在他身上消散了不少,擡起腳,順着鐵鏈,向前走去。
越走向前,這威壓就越是強大起來,只走出了五步,楚墨便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這威壓下,有了一些如腐朽的感覺,彷彿整個人正漸漸地衰老。
“這就是邯山鏈,真正的威力麼……難怪就連開塵也望而卻步……在歲月面前,修爲也要腐朽。”
楚墨呢喃了一聲,前兩段還未感覺太多,現在總算可見邯山鏈的威力了。
不過……
楚墨冷笑了一聲,這歲月之力也太薄弱,他周身氣血如日,隨便你如何吸收,甚至未必有楚墨恢復的快,對他的影響自然不大。
楚墨默默的走出,一步一步,在他走到第十五步的一瞬,遠處的普羌峰內,那陰柔的聲音再次傳來。
“勞舟閣下之事,你……”
就在這話語迴盪而起的剎那,突然楚墨身後那第二根石柱,猛的一震,驟然崩潰成爲了大量的碎石,轟轟悶響間,就此崩潰。
那話語立刻一頓,彷彿被生生嚥下。
至始至終,楚墨都沒有開口回覆那陰柔的話語,就算是此刻其身後第二根石柱崩潰,他也沒有回頭,腳步更沒有停頓,在那鐵鏈猛的下沉中,他依舊向前走去,一步步,向着第三根石柱,迎着歲月的威壓,接近着。
“嘶,此人的實力果然恐怖。”
邯山城中的衆人,都是臉色微驚,不止是驚訝楚墨挑釁普羌部。而是因爲楚墨這邯山鏈,未免走的太輕鬆,太自大了吧?
甚至給人一種,邯山鏈不過如此的錯覺。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闖關之中,竟然一次都爲休息,便闖到了第六段,而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的石柱,都被楚墨給震碎了。
整個普羌部山頂,氣氛陰沉的可怕。
“若只是一路加強歲月之力,吞噬氣血,我就真的高看邯山鏈了,反是氣血強大之輩,闖鏈也有許多失敗者。”
楚墨呢喃了一聲,看來這第七段,還有奇異的地方。
話音落下,楚墨已經邁步了第六根石柱,在他離開的一刻,那龐大的石柱再次開始顫抖,從中央碎裂,通天徹地的裂紋貫徹直下,然後在衆目睽睽下,轟然崩碎。
黑夜雨弱,但時而還有雷霆悶悶轟鳴,更有閃電時而劃,破長空,將天地瞬間映照的一片明亮,此刻,便有一道閃電轟然出現,在短暫的通明下,衆人看到那第六根石柱上的楚墨,向着第七段鐵鏈,邁出了一步。
但這一步落下的瞬間,楚墨卻是身子猛的一頓。
旁人看不到,可楚墨在此刻卻是一眼看到,這第七段鐵鏈,在他腳步落下的剎那,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此人樣子模糊,似只有一個虛影,漂浮在楚墨的前方,漂浮在這邯山鏈上,正默默地望着自己。
“楚……墨……”微弱的聲音,飄渺而來,傳入楚墨的耳中,讓楚墨波瀾不驚的心,在聽到這聲音的一剎,有了震動。
“榮兒?”
楚墨的話音剛落,就準備一步塌向那道身影,但腳步卻是猛地一頓,豁然驚醒,自己剛纔竟然差點一腳懸空,跌落下去。
寧榮榮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
“第七段的邯山鏈,原是幻境,可惜我與這個世界,根本沒太大的羈絆,你影響不了我。”楚墨望了一眼眼前的寧榮榮。
嬌美的容顏上,掛着慘淡,胸口有點點血跡,看上去受了重傷。
“救我,楚墨……”
雖然明知道是假的,楚墨還是覺得有絲難受,搖了搖頭,楚墨直接閉上了眼睛,繼續邁步踏前。
向着第七段鐵鏈的盡頭,那第七根石柱,驀然而去。
各種虛幻的聲音,不斷在他的耳邊響起,但楚墨都漠然不見。
在那外界議論與激勵中,楚墨默默地走出了一步步,直至走完了這第七段鐵鏈,踏在了那第七根柱子上。
此刻的天空,已經有了微亮,可以看到鳥雲依舊,把那天的亮,遮蓋了很多,使得有了朦朧之感。
“第八段……”“楚墨在那第七根柱子上沒有歇息,而是擡起腳,踏在這這第八段鐵鏈上,在踏入此鏈的剎那,楚墨的前方朦朦的,這裡距離普羌峰已經很近。
繼續毀掉這第七根柱子,楚墨一步踏出,踏上了第八段。
走在這第八段鐵鏈上,楚墨感受到了歲月形成的威壓,以一種每走出一步,生機都會被大量的吸取之感,即便是運轉了氣血,也在這不斷地走去中,越來越難以堅持。
疲憊的感覺,瀰漫了楚墨的全身,走出了十多丈後,他的喘息已經很粗,甚至他在這疲憊裡,感受到了歲月在自己的身上無情的掃過,帶走他的生機,帶走他的力氣,帶走了他的生命。
如從青年,走在歲月中,慢慢的變老,直至完全老去後,化作一把土灰,灑落開來。
“這就是第八段鐵鏈的奇異麼,歲月的流逝快的讓人來不及去接受,就已經過去。”楚墨繼續走着,不知過去了多久,直至四周的一切漸漸不再漆黑,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手上的皮膚已經出現了皺紋。
“能將歲月之力,操控到這種程度,也算恐怖了。”
楚墨搖了搖頭,他不僅實力強大,意志力,也從未遜色過任何人。
“看來沒法隱藏了。”
楚墨呢喃了一聲,他爲了不開塵,一直強行壓制着體內的血線力量,動用氣血,也頂多動用三分之一,但此時看來,藏拙是不太可能了。
轟然間,一股恐怖的氣血,從楚墨的體內爆發出來,整個邯山鏈,瞬間渲染上了一層紅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