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東西？”
唐月華絕美的臉蛋扭曲着，毫無儀態的吐着口水，不敢置信的道：“怎麼這麼難吃？”
清歡卻毫不意外的樣子，笑着道：“是不是很神奇？”
唐月華急急忙忙的翻出一個碗，倒水漱口，好一會後才勉強壓下了口中的味道，氣憤的道：“神奇個鬼啊！隨手丟火堆裡烤焦的肉都比這好吃！
你到底是怎麼做的這麼難吃的？”
清歡不以爲意，道：“你知道嗎？食材都有自己的“本性”，比如有的食材味苦，有的味甜，有的澀，有的柴……
人們總是喜歡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加工食材，比如喜歡吃甜的，就加糖，喜歡吃辣的就加辣椒……
你不覺得這是在違逆食材的“本性”嗎？
人們喜歡吃的到底是食材本身，還是調味料？”
唐月華沒好氣的道：“我不知道食材有沒有本性，但我知道，品嚐美食是一種享受，爲了追求味覺上的愉悅，纔會有廚藝的誕生！
美味佳餚，都是爲了讓人感覺到愉悅！”
清歡搖頭，道：“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不淨，一直往外求索，何時能迴歸本心？
再說了，我學廚藝又不是爲了給人做飯，讓人享受的！
一開始是爲了鍛鍊對火候的把控，等到漸入佳境後，略有所得，發揮食材的“本性”，纔算是順應天理！”
唐月華哼哼道：“所以伱讓苦的更苦，甜的更甜，澀的更澀，柴的更柴？”
清歡搖頭，失望的道：“你知道嗎？整個內院，也就奧斯卡能理解我的想法……將食材的“本性”發揮的淋漓盡致，那食材本身的效果也將最大化！
比如你剛纔吃的肉，是幽影豹的肝臟，本身具有排毒養顏，明目降火的效果！
如果按正常的方式烹煮，十成效果最多也就發揮出兩三成的樣子。
但我卻將它的十成效果，發揮到了十三成……代價只是難吃一點罷了！”
“這叫“難吃一點”？”
唐月華冷笑着，突然神色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麼，表情吃驚起來。
“想到了？”
清歡笑着道：“這只是食材，如果是藥材呢？十成的藥性發揮十三成的成效……所謂良藥苦口，還是有一定道理呢！”
唐月華收起吃驚的表情，道：“那你應該去煉藥，而不是在這當廚子！”
清歡頓時失去了交流的興致，道：“凡是都要一步步來，藥材比食材複雜多了，各種藥性搭配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還要分個主次君臣……
算了，回頭我跟奧斯卡交流去，你要沒什麼事，就去選個地方，建自己的小世界吧。”
唐月華起身，沒好氣的道：“下次別給我嘗你做的東西！”
說完，扭頭就走……走了幾步又轉頭回來了：“藍銀在哪？”
清歡隨手指了指腳下的地面。
藍銀草的葉子齊刷刷的，指出來藍銀所在的方向。
唐月華：“……”
……
唐月華原本打算只在內院待幾天的，結果這一呆就呆了足足半年！
一方面，自己刻錄所獲得的積分是在太少了，只有個位數，再加上她真正修煉的時間短的可憐，幾乎沒什麼感悟可研，導致前面幾個月總共加起來獲得的積分都不足二十。
還是後來她嘗試着刻錄有關儀態訓練跟人際交往的知識，獲得的積分纔多了起來。
另一方面，內院的氛圍讓她捨不得離開。
特別是每個月一次的交流會，更是讓她大開眼界，每個人都能坦誠的說出自己修煉時的感悟跟困惑，敞開心扉，無須顧忌，集思廣益下，每次交流會後，都大有增益。
也讓唐月華心中涌出急迫感，好像內院的每個人都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明確的“道路”，只有她還落後於其他人！
要不是從外院歸來的朱竹清給她帶來了消息，唐月華怕是還捨不得走呢。
聽了朱竹清帶回來的消息，唐月華急匆匆的離開了內院，甚至都沒來得及跟雪帝告別……她跟冰雪二人關係最爲親近。等唐月華離開後，朱竹清順着香味，找到了清歡。
此時清歡就在樹林裡，幾塊石頭架起了一口大鍋，正專心致志的盯着鍋下的火焰。
正常的廚師做菜時，眼睛都會盯着鍋裡的菜，來判斷時機。
但清歡不一樣，他不看鍋裡，只看火……正如他說的那樣，他更關注火候的掌控。
朱竹清走到一旁蹲下，瞥了一眼鍋裡，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鍋裡翻騰的是五顏六色的菌類，顏色那叫一個鮮豔，少說也有十幾種……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這些菌菇，一個比一個毒！
“要來一碗嗎？”清歡隨口問道，用一柄木頭勺子攪拌着鍋裡的菌湯，即便如此，眼睛也沒從火焰上離開。
“不了！”朱竹清直接拒絕，但隨着菌湯被攪拌，香氣撲鼻二人，讓她口腔內的口水不自居的開始分泌。
清歡手法純熟的盛了兩碗菌湯，終於捨得看向朱竹清了，道：“這裡面沒有添加任何的佐料跟香料，完全依照菌菇的“本性”，將一個“鮮”字發揮的淋漓盡致！
而“鮮”，是最能勾人食慾的。”
朱竹清猶豫着，最終還是結果一碗，看着碗裡的五顏六色，色彩繽紛，咬咬牙，湊過去喝了一口。
“嘶——好鮮！”朱竹清脫口驚呼道，俏臉似乎放光一樣，又連着喝了幾大口。
清歡並沒有急着喝，而是盯着朱竹清，看她反應。
等朱竹清表現得安然無恙後，清歡才端起碗喝了一口，砸着嘴，道：“嗯，確實很鮮，果然，越毒的東西越美味……有事？”
朱竹清捧着碗，道：“剛剛得到消息，昊天宗出山了。”
清歡不在意的道：“唐晨迴歸，昊天宗出山是必然的，只是沒想到會拖了大半年。”
原著裡，唐晨被喚醒後沒多久就掛了，很大的原因，還是在唐三毀掉殺戮之都時，被毒素波及到了。
九頭蝙蝠是爲了奪取他的身體，自然不會故意去破壞。
人的身體會隨着靈魂意志而調整，唐晨的身體被九頭蝙蝠佔據的太久了，已經根子上開始異變，就算唐晨復甦，也無法阻止這種異變。
更何況靈魂深處還有九頭蝙蝠的意識作祟。
換句話說，唐晨的靈魂，已經適應不了自己的身體了……沒了身體的靈魂，最終只能消散，化爲“無”。
所以唐晨會死，但不是馬上就死，而且死的也只會是唐晨的靈魂，他的肉身會歸於九頭蝙蝠。
看來唐晨心有不甘，纔會花了大半年時間尋找治療的辦法。
如今看來是沒找到治療的辦法……既然昊天宗選擇出山，那唐晨是打算在死前解決掉昊天宗的威脅？
果然，朱竹清接着道：“星羅帝國好像在召集國內魂師，軍隊也在擴充，好像要開戰了……不知道是對武魂殿開戰，還是對天鬥帝國開戰？”
“武魂殿吧。”清歡隨口道：“天鬥帝國內可沒有能威脅到昊天宗的勢力。”
朱竹清捧着碗，沉默好一會後，道：“我想回朱家一趟。”
清歡好奇道：“回去做什麼？”
“不知道。”朱竹清搖頭，看着碗中五顏六色的菌菇，道：“我也不知道我回去做什麼……”
清歡突然換了個話題，問道：“剛纔爲什麼敢喝這湯？”
朱竹清若有所思，道：“因爲安心……是你盛給我的。”
清歡笑道：“心不安，做什麼都是錯的……那就去吧！”
“嗯！”朱竹清重重的點頭，將菌湯一飲而盡，起身道：“我明白了，等回去後，或許我就知道回去做什麼了。”
清歡擺擺手，等朱竹清擡腳離開時，才道：“對了，湯裡的毒素在相互作用中被祛除了。”
朱竹清回首，嫣然一笑：“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