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狐疑的看了眼顧青：“真不知道你是耍我，還是真的不知道。”
不過。
他還是道：“授籙，乃是修行的第一步，你若是沒授籙，就不被天地所承認，便沒辦法修出法力。”
“只有加入十方叢林，登記在冊，才能獲得授籙的資格。”
顧青微微點頭，很快就明白了燕赤霞的意思。
這授籙相當於是修行界的身份證，加入十方叢林則是相當於落戶。
怪不得燕赤霞剛纔會露出驚訝的神色了。
自己沒授籙，卻修煉出了法力，就好比一個孩童沒戶口，卻能上學一樣，違反常識。
這一方世界果然奇怪，修行還得得到天地承認。
燕赤霞解釋了一句後，便拿起酒壺，仰頭灌了一口，語氣帶着一絲嘲諷：“不過，我所說的不被天地承認，得先把這個‘天’字給去掉，這一方天地，已然無法無天了！”
顧青不由挑眉，疑惑道：“燕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燕赤霞的語氣，好似透出深深的無奈和不甘。
其中，定然是有什麼隱情。
燕赤霞擺擺手：“告訴你沒任何意義，你就算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什麼，徒增煩惱，哈哈，修行死路一條啊。”
他又仰頭喝起了酒，而後突然拔劍出鞘，狀若癲狂的舞起了劍，口中誦着道歌。
“人間道，道道道道道……”
“道可道，非常道，天道地道，人道劍道！”
“黑道白道黃道赤道，有道無道人人說道他非常道，呸呸呸呸呸!胡說八道!”
“聖是有道，盜亦有道，邪門歪道旁門左道，哈哈哈哈哈，我自求我道！”
“我——自——求——我——道！”
謎語人給我死啊……顧青看着舞劍發癲的燕赤霞，有些無語。
這貨指不定是受了什麼刺激，不然語氣不會這麼悲觀。
燕赤霞舞了半天劍，心情終於平復了下來。
他仰頭又喝了口酒，來到篝火前，將已經烤熟的兔子給拿了下來。
“要不要嚐嚐？”燕赤霞扯下了一塊兔腿。
“多謝。”顧青伸手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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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聶小倩大戰三百回合，再加上有千年槐木的加成，持續輸出，對他體能消耗也非常大。
確實是有點餓了。
顧青吃着兔腿，繼續問起了關於修行界的事情：“燕兄，這修行界境界是如何劃分的？”
燕赤霞啃着兔子肉，有些醉醺醺的望着顧青：“夏侯，這種白癡問題你也來問我，難道你入門時，沒人和你說過嗎？”
他依舊固執的認爲顧青已經加入了十方叢林。
只不過，不想透露自己來自何門何派。
顧青聳了聳肩，也不辯解了：“沒有。”
燕赤霞打了個酒嗝，開口道：“境界乃是根據法祭的次數而定的，共分九階。”
“授籙之後，由叢林頒佈法籙，便可正式成爲修行者，之後，法祭一次，便稱爲一階修行者。”
境界劃分的倒是一目瞭然，不過沒參照物，沒辦法和我的境界相比較啊……顧青繼續追問：“何爲法祭啊？”
燕赤霞喝了酒之後，興致明顯更高了，嘿了一聲：“法祭，又被稱爲活人祭，祭品，便是活生生的人，第一次法祭，需要十人作爲祭品，第二次法祭，需要一百人，第三次法祭，需要一千人，第四次法祭，需要一萬人，第五次法祭需要五萬人，第六次法祭，需要十萬人，第七次法祭，需要五十萬人，第八次法祭需要一百萬人，第九次法祭……需要千萬人！”
他的語速越來越快，聲音中帶着濃濃的嘲弄：“怎麼樣，刺激嗎？！”
“還有更刺激的，法祭，可不僅僅是把人殺死，而是把人殺死後，再借助法壇，將這些人的魂魄和血氣聚集在一塊，以特殊之法熔鍊成祭品，然後直接吞噬！”
“說白了，就是吃人，吃的人越多，你的境界就越高。”
“哈哈哈哈哈，當然，死的也越快！”
燕赤霞仰頭灌酒，語氣中又透出癲狂了。
顧青眯了眯眼眸，沉默無言，心中卻是大爲震撼。
吃人晉升！
怪不得梅山叢林對樹妖姥姥的所作所爲不管不顧了。
原來，整個修行界的大環境就是這樣的，根本都是一丘之貉。
普通人在他們眼裡算什麼，豬狗嗎？！
嘖嘖嘖……這樣的修行界，說一聲邪魔外道也毫不過分了！
怪不得燕赤霞的聲音中會透出濃濃的絕望。
這是看清楚了這個世道啊。
因爲不夠變態，所以和其他修行者格格不入。
所以，才隱居在這蘭若寺，不問世事。
顧青吐出一口濁氣，感覺心頭髮堵。
他自認爲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卻也沒辦法作出吃人晉升的事。
做人可以無恥，但是不能無底線。
顧青望着燕赤霞：“燕兄，修行界中的最強者，目前是幾階？！”
燕赤霞聽到顧青的話，眼中痛苦之色一閃而逝：“自然是道盟之主，九階！”
所以，這道盟之主是吞食了千萬人……顧青雖然早有所料，但還是有些震驚，強忍着心中的不適，繼續問道：“九階修行者，多嗎？”
燕赤霞瞥了眼顧青：“你以爲九階是大白菜啊，修行界僅此一人而已，想要成爲九階，可不是簡單殺千萬人就行的。”
顧青吃着兔子肉，繼續和燕赤霞攀談，瞭解更多的關於修行界的信息。
燕赤霞喝酒之後，明顯話變多了。
除了不肯透露一些隱秘外，其他事情基本都是知無不言。
顧青也大致明白了整個修行界的修煉體系。
道盟、十方叢林、子孫叢林。
道盟就像是朝廷、十方叢林就像是豪門世家，子孫叢林則是世家附屬。
道盟權利最高者，被稱爲道主。
十方叢林的權利最高者，則被稱之爲監院。
監院之下，又有‘三都、五主、八執事、十八頭’，這些人，掌管着整個十方叢林。
大到修行晉升，小到吃喝拉撒，方方面面，形成了一個完整又森嚴的體系。
每法祭一次，提升一個境界，在十方叢林內，地位就能上升一階。
在這森嚴又殘酷的體系之下，整個十方叢林內的修行者，都被逼着去吃人晉升。
顧青開口道：“燕兄，你知道哪一處十方叢林的弟子擅長煉丹嗎？”
聽完燕赤霞的講述後，顧青忽然找到了一個目標。
如果，打破這一方世界殘酷的制度，那麼評級必然會很高，達到S級也說不定。
不過，這道盟之主吞了千萬人，實力必定已經達到不可測的地步。
以自己目前的道行，想要擊敗他，還差得遠。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依舊是提升實力。
有了實力，纔有說話的本錢！
顧青手裡有一顆從聶小倩那裡抽獎得來的陰丹，需要煉製成固命丹，才能提升道行。
還是得先找一本基礎煉丹書籍看看才行。
“呼呼呼——”
一旁，傳來燕赤霞的呼嚕聲。
這貨剛纔喝了太多酒，現在已經醉的睡過去了。
顧青有些無奈，只得等待會回來再問了。
“還是先看看能從燕赤霞這裡抽到什麼好東西吧。”
顧青來到蘭若寺一處無人角落，開始抽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