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包地
小公露出害怕神色說道:“你真不給錢,我回家得捱揍啊!”
“捱揍?”小豆包斜楞他:“你騙四歲小孩捱揍就對了。”
她又看向李二壞說道:“打完老實多了。”
李二壞剛吃完最後一口冰棍,見她看過來一愣神,反應過來把小棍一扔。
小手叉腰冷笑:“小爺啥時候被打服過?”
幾個大孩子一愣,隨後點頭,這話沒法反駁啊!這逼是真抗揍!
小公氣的不停轉圈,心急啊!他爹在家呢,會扒他皮的!
敢賒賬,肯定會捱揍的,有些孩子賒完一次還會賒,有些良心不好的老闆真敢多給東西,然後再管孩子父母要錢。
父母沒招了只能打孩子,有的孩子捱打完還是會去賒賬。
三個孩子見小公沒招了就接着玩騎驢。
小公突然停下腳步,氣急敗壞的說道:“黃毛丫頭你確定不給錢?”
小豆包指着他氣道:“伱再罵一句!”
小公往上蹦躂,落地時用力跺腳大喊:“黃毛丫頭,黃毛丫頭……”
小豆包低頭看向李二壞:“上!咬他!”
“嗯?”李二壞剛趴下學狗叫,擡頭疑惑的看着她。
小丫頭提醒道:“你次我冰棍了!”
“對呀!”李二壞低下頭覺得是這麼回事,“汪汪汪~”他往前爬兩步才感覺不對。
“操!整習慣了!”氣的站起來跑到小公身前一下把他推倒,照着屁股踢兩腳說道:“我吃人家冰棍了!就應該揍你!”
“你!”小公躺在那怒視着他卻不敢說啥,他打不過人家,憋屈的要哭出來。
“操!沒出息的東西!”李二壞突然沒心情打他了,小手叉腰昂頭看天說道。
“我家那胖娘們除了用小棍以外,你看小爺啥時候哭過?”
他突然感覺到背後有“殺氣”,停下腳步回頭看見他媽站在路口,李二壞沒害怕。
反而把頭擡得更高了,露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有能耐你就過來揍我!”
二媳婦瞪他一眼直接走進賣店,這點事不至於削他,也特麼打不服!
小公趁他不注意站起來就跑,他要回家找太奶過來,是告狀還是要付錢就不好說了。
李二壞撇撇嘴繼續玩騎驢。
兩個拿汽水的孩子從賣店裡走出來貼牆站着,手裡的汽水都不敢喝了,臉上露出很害怕的表情。
於佔峰跟出來說道:“回家讓你們家大人來付錢!敢賒賬就是缺揍!”
倆人嚇得一哆嗦,爹媽是真打啊!有個激靈的看向小丫頭哀求道:“財主幫忙給錢吧,我倆以後還你,再也不騙你了!”
“對對,你幫忙給了。”旁邊那個膽小的要哭了。
小豆包見他倆可憐,平時人也不壞,便問道:“多少錢?”
於佔峰迴道:“給四毛就行。”
小豆包放心了,四毛錢她可以給,超過一塊就不掏了,從兜裡拿出一塊錢送過去。
於佔峰進屋給她拿出來六毛錢。
這時北面傳來求饒聲,大公拎着兒子後脖領子,小公露出害怕神色。
他跑進院掉兩滴眼淚,沒想到正好被他爹看見了,拎着他就過來,都不讓他說話。
大公看向於佔峰問:“咋回事?”
騎驢的孩子搶先把事說一遍,小公忽悠人家財主花錢請客。
大公瞪向兒子問:“是不是?”
小公眼珠一轉有些猶豫。
“啪!”大公胳膊輪圓了對着後脖子就是一巴掌,這下真使勁打,小公直接趴在地上哭嚎,那脖子馬上就紅了。
不是親的啊?爲啥這麼打?
這是打的輕的,七零八零後不是捱揍就是在捱揍的路上。
李二壞打的都輕,有些脾氣暴躁的家長,遇到兒子惹禍,苕梳嘎達打稀碎都是輕的。
狠的會綁上兒子用自行車裡帶和褲腰帶抽,讓他晚上趴被窩裡哭,三天不敢背朝下睡覺。
大公指着兒子:“你給我憋回去!”
小公嚇得不敢哭了,大公扒下褲子打三下才問:“知道我爲啥打你嗎?”
“賒賬!”小公說完硬憋着不敢哭喊出來。
“回答錯了!”
小豆包見大公還要動手急忙說道:“別打了我幫他給錢。”
捱打可以,她看不下去打的太狠的,李二壞除外。
大公對她擺擺手:“不是錢的事。”
奶奶早晚會把孩子教壞,他必須把兒子打老實了,不然以後會闖禍,又打兩下,他手都疼了才說:“學會騙人了是不是?”
“不騙了!”小公急忙搖頭,疼也不敢躲。
“瑪德!”大公氣笑了:“騙人也就算了!居然還沒騙過人家四歲小孩!”
忍不住又打兩下:“以後在敢騙人,讓你嚐嚐柳樹條子炒肉的滋味!”
二媳婦打開門笑道:“用柳樹條子?我幫你打啊!”
李二壞下意識一顫,那玩意可比小棍厲害多了,他三天絕對起不來!
大公沒理她,進屋給錢。
這時南邊走過來一個挎着筐的十六七歲少年,手裡還拿着把鐵杴。
那筐吸引小豆包注意力,翹起腳往裡看一眼,問道:“你挎糞球幹啥?”
少年邊走邊回:“種地得下糞,我看見了就撿點。”
“撿糞?”小豆包轉身往家走,低頭嘀咕:“我家地多,我也撿。”
她領傻狍子回家了,吳昊從南邊大地踩雪殼子回到家大門口。
“星期三的早上大雪茫茫,撿破爛的小孩排成行.”小豆包唱着兒歌蹦蹦跳跳出門,看見他就喊:“大鍋啊~”
她這聲音很粗,就像吼出來鬧着玩似的。
吳昊看見她右胳膊挎着個不足一尺直徑的小土籃子,這是去年作人讓媽媽編織的。
左手還拿着她的小木掀,不由問道:“你這是幹啥去?”
小豆包昂起頭回:“我要撿糞蛋蛋種地。”
吳昊忍不住笑道:“屯子裡都沒有多少大牲口,你上哪撿糞去?”
“我看見有人撿一筐呢!”她露出一副我啥都知道的表情。
挎筐的人,吳昊看見他是從南邊回去的,笑道:“野豬從地裡跑過去拉點屎被他撿了,別的地方沒有多少糞。”
小豆包一歪頭:“地主家地多,我得撿糞蛋蛋種地。”
小孩子願意學別人也是爲了玩,吳昊不再攔着,提醒道:“不許去屯子四圈的路上撿,當心被狼叼走!”
“嗯吶!”她樂呵呵答應,一步三搖像紈絝子弟一樣,帶着傻狍子就走。
吳昊目送她拐彎才進院,見狗和貂都在家,又看眼車上的豬肉才進屋。
兩口子坐在炕上嘮嗑。
吳衛國倚靠在牆角,見到兒子進來,馬上翹起二郎腿,手指敲打膝蓋。
陰陽怪氣的問:“哎呀!大少爺到哪瀟灑去了?”
找茬啊!吳昊沒理他,從兜裡掏出來一千七百多塊錢,數出二百揣進兜裡。
把剩下的給媽媽說道:“去鎮裡的路上遇到豬神了,直接給它幾槍,一千是賞錢。”
他第一次買酒剩二百多,賣駝鹿和兔子皮加野豬的錢就夠給趙晶晶和牛四的,從家裡帶一千,只花三百買酒錢。
高麗娟正納悶呢,買磚頭咋還把錢買多了?聽他解釋完驚訝道:“這麼多啊?”
“家豬賣不上二百塊,這野豬居然值一千?那得多大?能好吃麼?”
吳昊解釋道:“不是肉值錢,是價值值錢,可以送去市裡展覽的。”
“哦~”高麗娟懂了,到被垛旁邊開始藏錢。
吳衛國放下腿嘀咕:“真特麼有狗命。”
他發現這小子總能拿錢壓人,他老閨女跟小犢子學壞了!
“累了睡一會。”吳昊不理老吳,進裡屋放下槍上炕鋪被脫衣服睡覺。
醒來發現天色剛暗,穿好衣服出門呼吸點新鮮空氣,往東南掃一眼看見妹妹回來了。
低着頭,小土籃子拎着,小木掀拖在身後,走路有氣無力的,傻狍子也蔫吧的。
他睡了一個多小時,這孩子在屯子裡找一個多小時糞,應該是把所有巷子都仔細找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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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走到近前看向筐裡,有幾十個羊糞蛋和一點牛糞,其中還有一些是傻狍子新拉的。
他笑道:“累了吧,還撿不撿了?”
小豆包拉攏腦袋把筐和木掀放在窗臺下面,有氣無力的“嗯”一聲就進屋了。
吳昊也進屋上炕學他爹倚靠在牆角躺着,小丫頭脫鞋,踩板凳上炕都像沒力氣了。
爬到大哥身邊枕着大腿看房頂發呆。
高麗娟進屋對拍打電視機的老吳說道:“去買袋鹽回來。”
吳衛國頭也沒回,不想幹活,理由張嘴就來:“我還要餵豬呢,讓小犢子去。”
“我走好幾百里路,走不動了。”吳昊直接往下一出溜,像沒有骨頭似的癱在炕上。
他坐車回來的,不想去就開始扯犢子。
吳衛國回頭瞪着他。
小豆包看眼他爹,然後左右擺着腦袋像唱兒歌似的:“大懶指使小懶,小懶不動彈,大懶乾瞪眼。”
這話跟她媽媽學的,聽一遍就會。
吳衛國沒好氣的問:“那你是啥?”
小豆包“嘿嘿”一笑:“我是小小懶。”
吳衛國也笑道:“那小小懶去買鹽吧。”
她眼睛一閉,有氣無力的說:“小小懶累累了,走不動了。”
然後學大哥四仰八叉往那一癱,也像沒有骨頭似的。
吳衛國氣笑了,這倆玩意一個比一個難整,他走一步往回瞪一眼,癱在炕上那哥倆。
高麗娟憋不住笑,回外屋地接着烀豬食,有這麼一對兒女她很知足。
爹出門了哥倆也沒“復活”,真的都累了,這個姿勢躺着很舒服。
晚上吃飯時吳昊說道:“買五千塊錢磚頭,以後蓋大棚還能用到。”
“買太多了。”高麗娟提醒道:“咱家錢不夠,得拿存摺取錢。”
“明天我去鄉里取錢包地。”吳昊安慰道:“種地之前關子龍會來,賣熊膽就有錢了。”
倆口子對視一眼沒法說啥,錢是人家賺的,想包地那就包唄。
“哦~我是大地主~”小豆包又拉個長音,搖晃小腦瓜顯得特別高興。
吳昊在家休息一天,第二天開始收拾豬肉,他要把骨頭剔出來送人。
烀大骨頭也好吃,總比扔了強。
四百多斤炮卵子被吳衛軍整頭拉回來,五百多斤那頭野豬分給屯子裡了。
吳衛國拉回來不到七百斤豬肉,加上去掉頭,內臟大骨頭的炮卵子,一共九百多斤豬肉。
他又把小點的骨頭割掉一些讓他爹送人,給其他親戚和關係好的也送點肉,然後拉着不到八百斤豬肉去鄉里。
給趙雲長和趙晶晶各分一半,最近野豬被打跑了,附近山裡的野豬難找,他倆願意多買肉。
正月,飯店裡的肉食消耗很大,三百多斤豬肉不夠賣一個月的。
吳昊只要七百斤肉錢,又賺二百一十塊,順路把存摺裡的錢取出來。
回家第二天讓於佔峰用大喇叭喊人。
於佔峰知道勸不了他,對着話筒吹兩下才說道:“各家掌櫃的來村部門口,吳昊要包地。”
不到半小時,除了那兩家人以外,每家都派一個人過來。
村部房子不大,於佔峰只能在門口擺放個桌子和吳昊一起坐下。
於老五提醒道:“爺們你可想好了啊,五千塊錢可不是小數。”
“地必須包,籤合同。”吳昊態度很堅決。
二先生接話:“籤不籤合同都無所謂,那地你想種就種,一片荒地不給錢都行。”
跟着說同樣話的人有不少:“吳昊對咱們屯夠意思,那地你隨便種。”
“謝謝大家。”吳昊笑道:“必須給錢。”
於老七從人羣裡走出來說道:“那我們就不勸了,你也別怪爺們不說好話,如果你第一年賠了。”
“咱們把合同一撕,自己屯子的事誰也管不着,就當沒這事。”
於佔峰開口:“東面往南,往北加起來不止一千畝,也沒法細算,你就按一千畝給錢。”
大夥都同意了,吳昊敲敲桌子等他們安靜了說道:“我一年一付錢,籤三十年合同。”
“醜話說在前頭吧,過些年好地翻倍漲價,我按照荒地翻倍給錢。”
“如果我賺錢多了,誰拿這地說事,咱們鄉里鄉親的打官司紅臉了可不好!”
吳衛國在旁邊一呲牙,感覺自己這個家主是擺設,但不得不開口:“有反對的現在就說話,籤合同以後我家賺錢了,再反悔可不好使了!”
二先生絕對力挺老吳,高聲道:“有啥反悔的?自己不種還不讓別人種?人家賺錢了眼紅,人家賠了幫還錢嗎?”
於老七點頭:“反對的說話,這事沒啥不好意思說的,吳昊也不會因爲這事記仇。”
老劉頭開口:“大夥早就知道這事,以前都沒人在背後反對,現在也不會有,籤合同吧。”
於佔峰說道:“你每年給五千塊錢就行,屯子入股就算了,誰來問就說入股給錢了。”
“不行,我賺多少錢都會拿出百分之五給屯子裡。”吳昊說着掏出來合同。
這是他根據後世經驗寫的,能儘量避免麻煩,又抄了幾份,給屯部和德高望重的人家保管。
他能肯定冬天種菜賺錢,他有點記不清了,大概是八五年。
山省壽光冬天大棚扣出來的黃瓜,有人出十塊錢一斤購買,這是真事。
不一定買的多,也許就買幾斤,他也不瞭解詳情,但是賣出去天價了,那可是八五年啊,也就是一年後。
如今黃瓜幾分錢一斤,他最多賣幾毛,賺錢還是靠老毛子那邊。
現在那邊比這邊富裕,價格肯定不便宜,就算他在家賣幾毛錢也讓人眼紅。
賺錢多了,不管出於哪方面,這百分之五必須拿出來給屯部,算村子入股,屯子光拿錢不管任何事。
等所有人摁完手印簽字,吳衛國從懷裡拿出兩捆大團結往桌子上一拍。
五千塊錢聽着不多,但是十塊錢一張,一共五百張,相當於五捆現在的一萬塊錢了。
親眼看見那兩捆錢的厚度和聽見的效果絕對不一樣。
吳衛國差點把五千拍出五百萬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