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狗趕上車,從倉房裡拎出大毛也扔在後車箱,車裡熱,兄弟們也站後面。
先到馮胖家拿漁網,這次編織的漁網又加粗一倍,捕撈的魚太大,怕把網撕碎了。
帶上馮胖,他從車窗探出頭對天空打個口哨,小金雕飛的並不高,聽見聲音飛到車上空盤旋。
吳昊又打個口哨纔開車往西進草場,畢竟是第一次領金雕出來,他不時探出頭看一眼,見金雕跟着才放心。
工地裡有羨慕聲:“這玩意真帶勁哎!今天是領出去打獵了,看看人家這生活。”
旁邊人吐槽道:“羨慕有啥用,一個月賺的錢都不夠金雕吃,養不起那玩意。”
工人們都贊同他的話,抓金雕不難,但是養一年得花幾百塊錢,比三口人花的都多。
也就老吳家這狗大戶才能養起這麼多動物。
金雕低空滑行在卡車上方。
大毛在後車廂擡頭看見金雕越飛越低,它嚇一嘚瑟就藏小棕身下去了。
探出腦袋偷偷打量,看看金雕是不是瞄它呢。
天敵啊,不害怕是假的。
在家附近,金雕知道家裡的動物不能抓,出屯子走遠了,特別是進林子以後。
它也分不清哪隻黃喉貂是自己家的,真餓了,那就抓。
大毛在金雕爪下連反抗都做不到,肯定要防備這傢伙,被抓到就是死。
距離小湖還有四里多地,吳猛指着湖面的鳥羣說道:“二哥,在這停下,咱們到湖邊趴下打一槍,然後讓金雕把鳥抓出來。”
吳昊搖頭否定道:“靠金雕不行,一會圍着湖集體開槍。”
湖面上有一層鳥,一槍不一定打死幾隻呢,如果打多了,金雕俯衝幾次就不幹了。
它體型大消耗體力也大,真罷工,剩下的鳥就是白扔。
可以把鳥羣驚飛了,然後八把槍亂打,鳥會掉在草地上。
剛要停車,金雕就飛過去了,小鳥看見它會逃跑,大鳥聚在一起仰頭觀察。
金雕不會衝向鳥羣,滑行到離湖中心不遠處,探抓就將一隻沒有防備的秋沙鴨抓起來。
吳昊等它飛回來,看見抓的鳥,不禁嘴角抽搐,這隻秋沙鴨前面還有倆字呢。
專門挑好的抓,金雕落地就開吃。
鳥羣還沒有飛走,因爲捕食者抓到獵物就不會襲擊它們,就算看見人,它們也是往湖中心靠攏。
吳昊讓哥幾個下車去湖邊,他先觀察下天空,主要是找遊隼那個老六。
目前小金雕不是人家對手,長大了也只能先防禦,遊隼可以不停拍打翅膀升空俯衝。
金雕只能鷂子翻身,等遊隼累了再收拾它,不然追不上人家。
真被彈個腦瓜崩,金雕也懵逼。
看一圈沒發現遊隼,先把狗和貂趕下去,開車繞大圈到湖的另一邊。
等兄弟們散開站好,他在西面沖天開一槍,這回鳥羣全飛了,往南北兩邊飛的多。
“砰砰砰……”
八把槍亂射,十發子彈打空,所有人裝子彈,鳥羣“嘎嘎”驚叫着飛遠了。
九條狗跑過去,就算鳥還活着它們也不咬,叼回來就放地上。
吳昊上好子彈開車撿,鳥羣太多,有時候一槍打兩隻,有時候空槍。
地上有四十多隻鳥,光鵜鶘就有六七隻,誰讓它體格大呢,個頭小的就是秋沙鴨了。
亂槍打,什麼種類的鳥都有。
這些不夠工人吃,家裡吃一頓,剩下的放冰箱裡。
撿完鳥羣,哥幾個聚在一起,吳猛看着小湖問:“二哥你知道有多深嗎?”
“我也不知道。”吳昊搖頭說:“用四米木杆沒探到底。”
他和爺爺冬天鑿冰抓魚的時候用木杆試過,真不知道湖水深度。
估計中間最多有五米深,因爲五百畝的小湖並不大,他就想買一條十米長的漁船。
破的燒油的,能打魚就行,太大的船都轉不開圈。
也可以買大點的船,放小山西邊草場的湖裡,那個湖比這個大多了。
馮胖哼哼唧唧的喊道:“快幫我拿一下子。”
吳猛回頭看見他正在往下拿大漁網,走過去吐槽道:“你還有啥用?”
他用力一拿“哎呀!”感覺挺沉,難怪馮胖拿不動,扛起來到湖邊扔在地上說道:“這麼沉咋扔啊?”
吳剛笑道:“你二哥有勁!”
“扔苞米麪。”吳昊說完開始整理漁網,拎一下是挺沉的,他也扔不了幾次。
等他整理好了,湖面也開鍋了,馮胖看見一條將近一米的大魚。
有些擔心道:“一次網兩三條,加上小魚,咱們幾個往上拉都費勁。”
吳猛撇他一眼嘲諷道:“都說你這比樣的進山會丟,原來腦子真不好使,咱們開卡車來玩的啊?”
“咦?”馮胖低下頭,他家窮慣了,真沒想到這麼奢侈的辦法。
吳昊看見有兩條大魚過來,半轉身用力把漁網甩出去,差點把他帶個跟頭。
第一次用足勁也沒扔圓,但是魚多,不怕抓不到。
漁網迅速下沉,將兒臂粗的繩子拉直,另一頭拴在卡車下方,吳剛上車慢慢加油往前走。
等把魚拖上岸,吳猛笑道:“這兩條有三十多斤。”
馮胖撇撇嘴:“還有幾隻胖頭,那玩意不好吃。”
“喂狗。”吳昊讓六個人往車上裝魚,讓馮胖刮掉魚鱗餵動物。
這一網撈的魚不多,只有一百五十多斤,全是雜魚。
這次他往水裡多扔一些苞米麪,還是大面積撒的,腳前方不遠處扔的最多。
等看見有三條大魚,一網扔下去,這次拉上來的魚多,其中有兩條將近一米長。
馮胖指着一條大魚驚訝道:“這玩意在湖裡太少見了。”
吳昊認出這條魚,正是十八子之一的七粒浮子,身體細長,嘴長而上翹,背部青黃色,肚皮是白的。
這種魚以後值錢,差點滅絕了,高端魚子醬就是從它肚子裡出來的。
以後一克就要十來塊錢。
學名叫施氏鱘,是國寶級的珍品,養殖的七粒浮子黑不溜秋,以後很難吃到野生的。
另一條大魚是五羅的頭一羅,叫哲羅,也叫哲羅鮭。
冷水鮭魚中的大型肉食魚,稀有冷水魚種之一。
以後也是易危品種。
看向哥幾個說道:“全放車上。”
五羅十八子都好吃,現在數量還有不少,過兩年養殖都來得及。
像七粒浮子和大鰉魚這些值錢的傢伙,養多了也是不小收入。
以後有養殖大鰉魚的,但是他在小湖裡沒見過,不知道能不能養成。
小湖中沒有河流經過,同樣可以有稀少魚類。
有水就有魚,俗話說:千年草籽萬年魚籽。
其實很多魚都是外來的,有飛來的跑來的。
棕熊抓魚會掉落魚籽,食草動物同樣吃肉,就像有些羊會抓耗子吃一樣。
這些動物吃到魚籽沾到嘴角,來到湖邊喝水,魚籽進水就有可能繁殖起來。
飛禽吃魚最多,很多魚籽都是它們傳送到遠處的河裡。
吳昊又扔了幾次漁網,捕到個頭小的稀有魚就放回湖裡去。
然後讓哥幾個分開,四個人拿槍去河邊打鳥,他領剩下的人抓兔子。
人多不代表抓的多,大毛自己跑不動,一上午抓到三十一隻,有些兔子的個頭很小。
通過捕捉的數量和個頭就能發現,兔子的確多了不少,這裡不適合下套子。
吳昊準備買夾子收拾它們,下午扔幾次漁網休息好就抓魚,一共收穫兩千多斤。
而且個頭都不小,十多斤的魚有很多。
開車回家先把飛禽扔下去,等一會分親戚一些,剩下的家裡吃。
這點飛禽給工人都不夠喝湯的,他們都是山區人也不是沒吃過,現在工人更愛吃肥肉。
從南大門出去將車廂後面對準水槽子,打開塑料布,水一衝,魚就進去了。
兩個水槽子並排放着,有些魚掉地上再扔裡去,囑咐完做飯的婦女纔開車進院。
哥幾個將車上的塑料布拿下來,拎起幾隻飛禽回家了。
吳昊收拾東西的時候往西掃一眼,看見李二壞跟在他爹後面走過來。
低着頭,小臉上氣轟轟的,嘎巴嘴欲言又止。
他感覺今天這小子要捱揍,假裝往屋裡走,側耳注意聽。
李二壞果然憋不住了,氣道:“一秒兩秒的事,你也能折騰半天,小爺等你都等餓了。”
前面的二先生一愣,他對這句話有些敏感,回頭冷聲問:“啥一秒兩秒?我讓你等了?”
他在家幹了一個小時活,咋和一秒兩秒扯上關係了?
“二媽讓我叫你吃飯,我自己回來不得捱罵嗎。”李二壞昂起頭,一叉腰提醒道:“我二媽晚上咋說的你忘了?”
“草泥馬的!”二先生額頭青筋都在跳,過去用力踢他兩腳。
李二壞都沒躲,被踢也不疼,反而斜楞他爹問:“你憑啥打小爺?”
“憑啥打你?”二先生怒呵完又張不開嘴說。
兒子大了在西屋睡,肯定是晚上起夜聽見他媽說話了,這讓他咋回答啊?
氣的不停轉圈。
李二壞看向門口指使道:“小吳,快點給我二爹找傢伙,別把他氣死了!”
又看向他爹,一臉傲嬌的說:“你二爺我好幾天沒捱揍了,今天如果動一下都隨你姓!”
“行!我二爺是吧!草泥馬滴!”二先生氣的臉都紅了,平時他都很少使勁打孩子,今天必須下狠手。
吳昊必須滿足李二壞的要求,進倉房抽出一根竹子,他給李二壞準備一捆。
得有四十多根。
手裡拿着的跟柳樹條子差不多,這可老疼了。
李二壞見他從倉房出來,注意到那根竹子,眼睛都瞪大了,上次被竹子打,知道多疼。
被打出經驗了,明白竹子越細他越不敢走路,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的看着小吳說:“對你二爺真夠意思啊!”
“我二爺!”吳昊將竹子遞給二先生加剛道:“打輕了,都對不起你二爺!”
“呵!”二先生咬牙切齒冷笑。
李二壞也有剛,自己解開腰間麻繩,擺好姿勢說道:“來!來!給你二爺鬆鬆骨!”
“啪!”
老爺們打人,那是用力往下一抽!這可比二媳婦打的還疼,也真使上勁了。
李二壞一下直起腰,“嗷”半聲硬憋住,那眼淚就下來了,實在忍不了撒腿就跑進屋。
留下一句話:“二爺以後隨你姓!”
吳昊笑了,那麼細的竹子,李二壞再牛比也挺不住三下,他是抗揍。
但是沒虎到被打死都不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