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六年三月,京城,北大,人山人海的大禮堂,報告會如期舉辦。
跟去年十月份的報告會差不多,來聽陳國華講課的人或許有變化,但人數只多不少。
對於這樣的情況,陳國華還是很開心的。
特別是那些聞名全球的頂級數學家們,幾乎該來的都來了。
因爲這一次,連帶着柯爾莫哥洛夫這位莫斯科泰山北斗,也都親自過來參加報告會了。
看看坐在柯爾莫哥洛夫旁邊的兩人,就知道此君的地位了。
左邊是蓋爾範德,他在莫斯科的地位,在全球數學界的地位,毋庸置疑。
右邊則是馬爾採夫,雖說他的地位和成就不如蓋爾範德,但也不會相差很多。
這兩人都是柯爾莫哥洛夫的學生,所以由他們兩人護在旁邊,很正常。
來了這麼多頂級數學家們,陳國華心情很美,在進行報告會的時候,就相對賣力很多。
此次陳國華的報告會將會持續半個月左右,但每天只有一個上午的時間,下午是見不到陳國華的。
畢竟陳國華不可能爲了報告會,就把自己的其他工作完全丟一旁,這不現實。
很快,第一場的報告會結束了,整個大禮堂頓時掌聲雷鳴。
隨後就是提問時間了,這一次,第一個提問的竟然就是柯爾莫哥洛夫。
“陳,你是我見過最聰明最有天賦的數學家,你的論文,你的報告會,完美到無懈可擊”
看着站起來可勁兒誇讚自己的老頭兒,陳國華多少有點懵圈。
不過他還是認真地聽着,想要看看對方到底想問什麼。
“我們都知道你很有天賦,你很努力,但是我想問的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國際數學家大會評委團真的不會將一九七零年的大會舉辦場地放在京城的話,那麼你是否真的會一直這麼發表論文嗎?”
額!
這是報告會啊,問這種題外話?
好像這是記者們應該關心的問題吧?
陳國華微微一笑,道:
“謝謝你的提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確實挺遺憾的.”
“當然,我會盡可能每個月都發表數學論文,所以到時候還希望我再召開報告會的時候,還能夠再次見到大家.”
此話一出,現場有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也太恐怖了吧?
爲什麼要召開報告會?
當然是因爲論文質量太高,能夠看得懂的人並不是很多,所以需要報告會的形式向所有人闡述著作者的思路,理清數學工具等等。
最重要的是通過交流,達到彼此進步的目的。
否則的話,蓋爾範德、博蘇克、安德烈韋伊、陳省身他們這些人閒的啊,非要千里迢迢跑過來京城參加這種報告會?
也不看看陳國華在過去幾個月的時間裡,到底都幹了啥。
黎曼假設的幾篇階段性論文、BSD猜想證明論文、偏微分方程邊值問題等等,這些數學論文,一看就知道不簡單。
萬一,假如,陳國華拿出來的這些論文,全都是真的,豈不是說沒來參加報告會的人,都錯過了見證歷史的機會嗎?
最重要的不是錯過機會,而是沒來的人,錯過的是交流的機會啊。
現場聽陳國華的報告會,絕對會有收穫的。
據不完全統計,自從一九五九年,白雲城那次的報告會之後的一年時間內,超過一半的人都發表了四篇以上的數學論文。
而在此之前,他們一年都未必能夠寫得出兩篇論文。
這就是區別。
雖說並不一定是陳國華的功勞,但也足以說明了報告會的重要性。
自然,類似周煒良這樣的怪才,自然是不能夠相提並論。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數學家,跟他們自己的性格有很大關係。
就好像陸家羲,原時空的歷史上,他就是獨自一人孤軍奮鬥,幾乎是不跟外界交流的。
或者說是外界不想跟他交流,而不是他自己不想。
柯爾莫哥洛夫錯愕了一下,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了。
不管之後陳國華是否會兌現諾言,僅憑這一次的報告會,陳國華就已經贏麻了。
京城數學界的氣候已成,外界想要阻擋,是沒辦法阻擋了。
相信要不了十多年,京城很大概率將會成爲新的數學中心。
其實現在的京城也可以說是數學中心了,只不過,除了陳國華之外,也就埃爾德什等寥寥幾人拿得出手,其他都不行。
何況,陳國華也好,華羅庚、吳文俊他們也罷,都不是純粹搞數學理論研究的人,所以算不上吧。
在柯爾莫哥洛夫坐下來之後,此次報告會的學術提問才正式開始。
十五分鐘的提問,一閃即逝。
從現在開始,報告會就徹底結束了。
如果往後再也沒有人能夠找出瑕疵,那麼論文便徹底定下來了。
從大禮堂走出來的陳國華,迎面碰到了邱宗嶽。
“國華,走,急事!”
又有急事?
陳國華那叫一個無奈啊,他好不容易開個報告會,算是勉強給自己放個假。
畢竟給人上課嘛,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而在實驗室裡面,總是要面對各種各樣的技術問題,腦子一天到晚都要轉很多很多次。
估計每天的腦細胞都要死掉不知多少億呢。
因此,陳國華還是覺得站在講臺上講課,更好一些。
汽車上,陳國華這才瞭解到邱宗嶽所說的急事,到底是什麼事情了。
太空中的一枚衛星,被摧毀了。
“再被摧毀之前,就沒有任何發現嗎?”
陳國華聞言,頓時皺眉不已,邱宗嶽搖搖頭,道:“這是技術問題,我哪裡知道?”
“對不起啊領導,我不是那個意思.”
邱宗嶽罷了罷手,道:
“沒必要這樣,我知道,你不用解釋,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應對這樣的情況”
怎麼應對這件事?
講真的,陳國華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啊。
那可是幾百公里之外的太空地區,而不是地面啊。
就算是地面,那也是幾百公里之外的地方啊,有句話叫鞭長莫及。
所以,即便這件事很急,但也不能夠急啊。
地安門大街,衙門辦公室這邊,陳國華和邱宗嶽兩人到的時候,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
錢學森他們都已經到了,正在討論着什麼呢。
還沒坐下來的陳國華,當即便追問了起來:
“錢院長,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發現?是彗星還是隕石?亦或者是有人搞鬼?”
衛星就在幾百公里外太空當中,能夠將衛星給擊毀的就只有隕石彗星和人爲這三種可能性。
排除前面兩個選項,那麼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人爲了。
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國家,一個巴掌都能夠數的出來。
矛頭直指那熊大和老鷹。
甚至是可以直接說是熊大得了。
畢竟,目前全球航天航空事業,如火如荼的國家就是熊大了。
換句話說,也就他們家最有可能了。
至於說,爲什麼不是老鷹。
呵呵,那還不簡單,實力不濟,其次是現在老鷹可是盟友啊。
儘管東方崛起了,老鷹也十分恐懼的,但他們恐懼之餘,更多是開心。
只因爲最恐懼的並不是老鷹,而是熊大。
對熊大來說,東方就是他們曾經的小弟。
一個小弟居然想要跑到老大頭上來拉屎拉尿,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所以,熊大有一百個理由要給東方一點顏色瞧瞧。
那麼此次的衛星被毀,很有可能就是熊大幹的。
“沒有!”錢學森搖搖頭,道:
“我們並沒有收到衛星被毀之前的所有信息,衛星確實沒有拍攝下來任何有用的信息.”
聽到這裡,陳國華只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現階段來說,在太空領域,內地還是一個盤跚學步的後來者,確實落後人家北美和莫斯科很多很多。
就好像現在這一次的衛星被毀,除了坐在這裡開會商量對策之外,沒有其他辦法。
落後就要捱打,這是過去百多年總結出來的話。
已經深深刻入了骨髓、血脈深處,確實無力改變什麼。
“行吧,行吧”陳國華唸叨着,臉上卻不見任何表情,然後才突然說道:
“現在我們在太空裡還有兩枚衛星,也不完全是瞎子,接下來我們馬上就發射第二枚中高度軌道衛星,這次也跟之前幾次一樣,必須要做到一舉功成.”
“再過幾個月,時機成熟,那麼我們再發射同步衛星,再到了那個時候,呵呵,我就想看看,還有哪顆隕石那麼不長眼”
他說話的時候,整個辦公室內的人,都看向他。
等他說完之後,錢學森還是忍不住皺眉道:
“陳主任,你打算怎麼做?我們的同步衛星,目前技術還不是很成熟,貿然發射的話,只怕容易出現問題.”
“錢院長,我知道您想問什麼,請放心,我不會貿貿然貪功冒進的.”
陳國華搖頭道:
“我們現在的火箭技術、衛星技術等方面已經積累了不少,儘管可能沒有做好從兩千多公里到三萬六千公里這段距離的所有技術,但我相信肯定不會很遠”
從中高度軌道衛星到同步衛星,這中間差距的可不僅僅只是距離那麼簡單,更多是技術鴻溝!
“我們振華研究所將會在四月份推出一款新的超算,到時候這一款新的超算,每秒運算指令將會超過一百億次,達到五百億次每秒”
“屆時,我們將會安排985工廠等相關兄弟單位,讓他們幫忙,儘快生產出來”
“部署這些超算之後,我相信我們各科研機構的運算能力都會提升不少.”
頓了頓,陳國華接着說道:
“除此之外,我們振華研究所還將會拿出一款最新研發的微處理器,這種微處理器可以安置在衛星上面,替代之前的老舊款式”
“這種新型微處理器,在極端環境下數據處理,都非常流暢,優點就是功耗小、體積小、功能強大、數據處理更優.”
“同時,我們將會在衛星的多處位置安裝攝像頭,屆時就不用怕被人敲悶棍了.”
說實話,衛星在幾百公里的太空處,又不是靜止不動的,爲什麼會被毀掉呢?
一般來說,近地軌道衛星的飛行速度是七點九公里每秒,也就是第一宇宙速度。
這樣的速度,只有比這個速度更快,纔有可能將衛星擊毀,否則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太空當中,可能它十分寬廣,但它也同樣危險重重,隕石、彗星等都很有可能是罪魁禍首。
不管如何,陳國華這樣的補救措施,也算是亡羊補牢吧。
等陳國華說完之後,大家頓時鼓掌。
只不過,錢學森他們這些科研工作者,更加好奇的是陳國華所說的超算和微處理器這些高科技。
或許,真的如同陳國華所說,他拿出來的這些東西,都是非常牛的好東西吧。
散會之後,陳國華並沒有離開辦公室,而是繼續留下來開會。
跟剛纔不同,現在就只剩下寥寥幾人了。
除了陳國華自己之外,其他都是領導。
有句話叫大事開小會,小事開大會。
項立強先開口了,“各位,這是我們最近這段時間蒐集到的資料,根據資料大家都可以看到,我們的衛星之所以被毀掉,就是因爲.”
陳國華看着手頭上的這些資料,眉頭緊鎖。
儘管他不是很懂,爲什麼剛纔老項不把這些資料拿出來,而是現在拿出來。
這種會議,不應該讓他參加纔對呀。
關於項立強的這些資料來源,其實還得從馬爾捷米亞諾夫這個人開始說起。
此前,馬爾捷米亞諾夫這位多面間諜,通過微型照相機,盜取了卡莫夫的直升機設計圖紙。
並且將這些圖紙賣給了張三。
交易完成,這本來就是一件好事,畢竟整個交易過程十分完美流暢。
可沒想到,過後沒多久,馬爾捷米亞諾夫就發現了,他寄給遠在北美妻兒的錢,全都被打劫了。
憤怒的馬爾捷米亞諾夫很想殺人,可他必須要忍住。
他不是中國人,否則的話,應該會用那句話‘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句話來安慰自己。
但他也十分清楚,衝動是魔鬼。
何況他本身就在踩鋼絲,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當然必須要慎之又慎才行。
好巧不巧的是,莫斯科這邊又接二連三地推出了不少任務,關鍵是任務獎金還蠻高的。
於是,極度缺錢的是馬爾捷米亞諾夫不得不踩進這些陷阱。
也正因爲如此,馬爾捷米亞諾夫爲了利益最大化,一份情報被他利用好幾次。
不僅僅是賣給北美那邊,也賣給大不列顛。
其中有一次跟張三交易的過程中,還是出事了。
原來,人家莫斯科的目標就是逮住張三他們這羣人,只因爲班德羅夫斯基已經扛不住了,只得拿張三開刀。
否則的話,他的位置將不保。
於是在張三被抓之後,班德羅夫斯基的位置保住了,勃列日涅夫開心壞了。
事情到了這裡,原本也沒有什麼。
畢竟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在灰色地帶遊走的人羣,很多很多。
這些人羣能夠在這樣的地方混得風生水起,自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所以,雙方之間,有輸有贏都算很正常。
可好死不死的就是他們把張三給抓住了,而張三他有一個大哥,名叫張大炮。
張大炮是一號猛人,十分兇殘,而且能力也強大無比。
得知自己弟弟被抓住之後,張大炮沒二話就申請了任務。
好不容易領到任務之後,張大炮就帶着精英小隊,孤軍直入。
或許是知道張大炮會來救人,所以班德羅夫斯基早早就安排好了,就等着張大炮他們落入陷阱當中。
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
終究還是張大炮更牛逼一些,機智地將張三救回來了。
就算到了這裡,其實也沒有什麼,但問題是,救人之後的張大炮他們,還去把人家的軍火庫給點了。
大冬天的晚上,放了一個特大號的煙花,整座莫斯科城市都看到了。
當時勃列日涅夫都氣炸了。
萬一人家把他的住所給點爆了,可怎麼辦?
所以,這樑子是越結越大。
張三他帶回來了不少衛星層面的技術,或許莫斯科就是因爲這一點,既然無法在地面上佔便宜,那就從太空中搞事兒。
從各方面的情報蒐集來的資料,佐證了這一說法。
便是陳國華看完之後,也相信這種做法很勃列日涅夫!
後者霸道慣了,何況他自從六一年年底,當上班長之後,經歷四年多的時間,已經清除掉了大部分異己。
大部分重要職位上,那都是他的親信。
幾乎可以說是快要實現一言堂了。
基於這種情況之下,勃列日涅夫不出口惡氣,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我們大概能夠確定就是這樣,具體要如何反制,國華你從科研角度來談一談.”
聽到領導的話,陳國華頓時一驚。
“不是,領導,我”
“別謙虛,說一說,我們怎麼做?”
邱宗嶽開口了,陳國華無奈,只好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其實,除了前面開會的那些內容之外,現階段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報復手段。
主要是打不過!何況,鬥氣有個鬼用啊,利益纔是大頭。
原時空歷史上,我們向來都是主張和平共處,不會輕易將矛盾激化。
可這並不代表我們怕事兒,相反,在很多人看不到的地方,我們早已經將這件事給處理好了,並且也拿到了最好的利益。
因此,陳國華就沒有隨便多說什麼,畢竟這有點關公面前舞大刀的嫌疑。
“小滑頭,行吧,既然你不想說,那你就先回去吧,我們就不耽誤時間了.”
聽到領導的話,陳國華頓時如蒙大赦,趕緊站起來溜之大吉。
似乎在現場多留一秒鐘,都是煎熬一樣。
看他這副模樣,邱宗嶽、項立強他們都無奈地搖頭失笑。
從地安門大街出來之後,陳國華就直接回家了。
“爹,您怎麼了?”
剛到家,陳國華就聞到了濃郁了中藥味。
最近家裡倒是發生了很多事,董靜雪懷上了,陳希和陳安兩孩子感冒了,還傳給了他們姐姐陳思。
現在可倒好,陳恭祿又躺在了椅子上,看他那緊鎖的眉頭,陳國華就知道有事。
旁邊的雲婉裳已經站了起來,看向陳國華說道:
“你爹還以爲他自己是十八歲的年輕小夥子,非要舞刀弄槍,這不,一個跟斗摔下來,屁股都開花了”
後者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合着是因爲今天的陳偉,他在上學時,聽老師說了那些英雄的故事,放學到家之後,就跟他爺爺說了這件事。
得!
老陳閒不住,非要在陳偉面前擺弄一下。
一個不小心就摔倒了。
他畢竟都退休幾年了,今年也已經六十五歲了,真不年輕了。
特別是退休之後,老得更快了。
也因此,這一跤摔得他雙眼冒金星,也把他給摔醒了。
“不嚴重吧?”陳國華關心道,少不得埋怨幾句:
“爹,您也真是的,您得愛惜自己的身體呀”
另一邊,陳偉帶着他妹妹風風火火地跑了出來,還沒等他們喜滋滋地讓他們爸爸抱抱,就被陳國華虎着的黑臉給嚇到了。
“給我過來,站好!”
兩孩子頓時乖巧地站過來,不敢亂動。
只不過,陳國華還沒開口呢,陳恭祿就開始護犢子了。
“爹,您別護着他們”
最後,陳國華還是沒動手,而是教育了兩孩子。
畢竟陳恭祿年齡上來了,加上他年輕的時候,沒少打仗,走南闖北,身上有不少傷疤。
這些傷疤是勳章,但對於一個老人來說,那就是催命符了。
所以,不能夠忽視。
再說了,四五歲年齡的陳偉陳思兩孩子,正是人嫌狗厭的年齡。
就算陳思相對文靜一些,可是,如果讓她一直那麼乖巧,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別說她大哥會帶着她滿大街跑,她自然也會沾染一些‘好動’的壞習慣。
教育完兩孩子孩子之後,也到了吃飯的時間。
飯桌上,胡萍姑又問了一些陳援朝的事情,看樣子她又想她的兒子了。
儘管現在她旁邊坐着的董靜雪,這位兒媳婦肚子裡已經懷上了,可胡萍姑還是更想念她兒子多一些。
“大嫂,援朝他是在南方那邊工作,還沒完全定下來呢”
頓了頓,陳國華笑着說道:
“過個幾年,我看看有沒有可能把他調回來吧”
這句話,純粹就是安慰人的話了。
想要讓陳援朝回來京城工作?
難難難!
作爲一名執行白手套企業任務的人,當然是以任務爲重。
而這些任務都是在國外執行的,一旦回來,意味着,那些努力都將付之一炬。
特別是在今年這個關鍵時刻,陳援朝他們的任務只會更重。
就在陳國華聊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消息也終於從北美那邊傳了回來。
隔天的陳國華,也得知了陳援朝在北美收購的公司,已經被資本盯上了。
“領導,你們的意思呢?”
辦公室內,聽到陳國華的提問,邱宗嶽頓時瞪大了眼睛:
“我這不就是來找你問意見嘛,你怎麼反倒是問起我來了?你小子可不行啊,到底誰纔是領導?”
“領導,我這不是問順嘴了嘛。”
陳國華訕笑了一下,是不是問順嘴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早之前,針對這樣情況,陳國華在計劃書裡面就有提及過幾種處理辦法。
一種是強硬反對,表現出十分強硬的態度,就是要作出吃獨食的樣子。
另一種則是誘敵深入,通過利益交換,股份置換,將之前陳援朝收購的那些公司,變得更加複雜。
強硬反對這個辦法,短期內來說還算好。
可一旦時間拖長,被人搜查出背後的股東成分,到時候就很難再藏起來了。
這對白手套企業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現在後面誘敵深入這種處理辦法,也不是那麼容易實現的。
利益交換之後,同爲股東的那些人,也不可能那麼傻。
總之大家都不是傻子,陳援朝他們這些公司,如今親近華人,背後必定有華人股東。
除了這兩種辦法之外,還有其他幾種辦法,比如反向收購對方,比如主動出擊表現出強大的侵略性等等。
可這些在短時間內,都需要龐大的資金支持,並不是那麼容易實現的。
“領導,我覺得現在的資料還不夠齊全,我們對這些資本的資料,瞭解不多,短時間內來說,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
“所以,我建議是再拿出部分資金,用於情報方面”
有句話叫知己知己,百戰不殆!
除了這些方面的考慮之外,那就是陳國華還想再等一等。
再過幾個月,同步衛星發射之後,到時候就可以實時跟陳援朝進行對話了。
如此一來,幾乎可以說是遠程指揮他做事,所有事情,陳國華也可以第一時間瞭解清楚。
白手套企業想要類似猶太財團這些一樣,就不僅僅只是把股東身份給隱藏起來,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出來,也沒人敢怎樣。
換句話說,陳國華的目的,就是想要在北美十大財團之中,有一席之位。
這個目標很難,很難。
但事在人爲!
在此之前,陳援朝所收購的這些公司,背後的股東身份,藏得越深越好。
所以,此前陳國華提及的那些辦法,全都可以混着來使用,並不一定只是用其中一種。
“情報.”
邱宗嶽沉吟着,只好表示沒有問題,他會盡可能跟上面申請。
只是,他無法保證能否通過。
他能夠做到的就是儘可能蒐集到更多的資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確實不太好片面地提建議。
時間過去了幾天,報告會還在持續當中,這件事倒是沒牽扯太多陳國華的精力,相反,他現在更加關於北美那邊的事情。
事關未來的規劃,而且陳援朝年齡又這麼小,陳國華很擔心大侄子做不好,也不奇怪。
很快,就在報告會快結束的時候,北美那邊的資料傳遞過來了。
盯上陳援朝他收購的貿易公司和服務公司是波士頓一個小家族,布萊恩家族的掌權人卡爾布萊恩,是他想要這部分利益。
陳國華專門查看了一下這個布萊恩家族,但這個家族在波士頓那邊不是很起眼。
整個家族的主要生意都是零售業和五金方面,家族資產也就是在兩億美金左右,連小魚都算不上,只能說是大一點的小蝦米罷了。
“零售業?”
看到布萊恩家族的產業之後,陳國華頓時來了精神,對啊,零售業!
這不就是未來趨勢嘛!
只不過,布萊恩家族完全就是佔着茅坑不拉屎,守着寶山還到處去找金山銀山,真是愚蠢。
“領導,我是這樣想的”
接着,陳國華就將他的想法跟邱宗嶽說了一下。
很明顯,陳援朝他們的企業,想要徹底隱藏起來,最好就是推出一個真正的傀儡家族。
既然這個布萊恩家族站出來了,那更好,反向收購對方。
讓對方做小股東,並且站在臺前,協助陳援朝負責更具體的管理工作,但企業發展的大方向,則是由董事會這邊決定。
如此一來,就可以完美解決了大部分問題了。
等到時候零售業再擴大,引入更多類似布萊恩家族這樣的小家族,就不愁他們不聽話了。
敢嘰嘰歪歪,就先讓他們出局再說。
只要這個白手套企業足夠強大,那麼到時候就可以自成財團了。
反正財團嘛,就是滾雪球一樣,慢慢滾大的。
聽罷陳國華的建議,邱宗嶽頓時驚訝不已:“你這麼確定零售業能夠做得更好?我記得北美那邊現在最好的可是西爾斯百貨等企業啊.”
“領導,北美那邊的情況,跟我們內地不一樣.”
陳國華搖頭道:
“北美那邊的社會都是移民多一點,他們經濟很發達,但也要注意到人性.”
人都是喜歡貪小便宜的,西爾斯百貨這些確實很不錯,可架不住貴啊。
原時空歷史上,沃爾瑪爲什麼那麼牛?
除了資本國度的經濟危機規律之外,也要注意到,北美這地方富裕歸富裕,但是窮人更多啊。
所以,推行物美價廉的超市,絕對更有市場。
一家沃爾瑪就幾乎是一個財團裡的重要組成部分了。
因此,陳國華不可能不動手。
即便沃爾瑪在六二年的時候已經成立了,可那又如何?
這些都跟陳國華沒有關係,他想要做的事情,別說目前僅有個位數門店的沃爾瑪還沒發展起來,就算是如日中天的藍色巨人IBM公司,現在還不是被華潤公司給趕超了?
所以,陳國華根本不懼競爭。
就算他們想要通過諸如黑白灰等其他手段,講真的,也沒什麼好怕的。
到了資本層面,就算手段再多,也不外乎那麼幾種。
先不說不可言說的正面手段,什麼立法之類的,就說是其他合縱連橫等手段,挑撥離間、收買人心、分化等等,這不是關公面前舞大刀嘛。
陳援朝背後站着的可是偌大的國家,一個有五千年曆史的國家,各種權謀之術,還少嗎?
因此沒什麼好怕的。
“聽你這麼一分析,似乎還真是大有可爲”邱宗嶽摩挲着下巴,沉吟着說道。
“是的領導,而且這一次的投資也不大,但要是弄好了,這就是未來的一大盈利點”陳國華笑着說道:
“未來幾個月內,我們將會發射三顆同步衛星,到時候想要聯繫我那個大侄子,就十分方便了”
“最最關鍵的是,我們可以隨時掌控北美那邊的情況,隨時作出調整.”
還有最後一點,陳國華並沒有說出來。
那就是人性!
儘管陳援朝是從小耳濡目染之下,不太可能被資本腐蝕,但誰也不敢保證。
只因爲人性是最複雜,最難以捉摸,也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不過陳國華相信領導們絕對有考慮過這一點,否則的話,不會真的就這麼放任施爲。
見陳國華這麼說,邱宗嶽點點頭,同意了下來。
後者十分清楚,陳國華這個人十分有才華,常常都是走一步看十步,思維格局一點都不小。
最關鍵是很多事情,最後都能夠被他說中。
而陳國華已經有了這麼明確的計劃,說明他自己肯定提前就做準備了。
邱宗嶽不是很懂同步衛星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讓陳國華如此自信,但他肯定是選擇相信陳國華的。
很快,此計劃就被提交了上去。
至於陳援朝那邊,先暫時按兵不動,繼續收集資料。
這天,陳國華最後一場報告會已經結束了。
爲期半個月的報告會,讓大家都收穫滿滿,甚至一直留在京城的格羅滕迪克、邁克爾阿蒂亞等這些人,現在都已經完成了三篇論文。
可把博蘇克、佐騰幹夫、卡爾西格爾等其他人給羨慕壞了。
“要不,我們就不去莫斯科了?就在這裡把菲爾茲獎給頒發掉算了,如何?”
突然間,奈望林納看向本屆國際數學家大會主席彼得羅夫斯基,提議道。
後者錯愕了一下,旋即搖頭道:
“那肯定不行啊,我們場地都已經準備好了,而且”
後面的話,彼得羅夫斯基突然說不出口了。
因爲國際數學家大會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爲了讓大家能夠有一個平臺進行交流,順道頒發獎項。
菲爾茲獎是從三十年代開始的,到現在算是已經徹底固定了下來。
可是現在呢?
從三月中旬開始的報告會,陳國華每天只佔用上午的報告會時間,甚至有些時候只有半個上午的時間。
也因此,其他時間就是大家交流的時間了。
陳國華拿出來了十多篇論文,質量又如此之高,大家都希望各自帶的學生們,也就是那些碩士、博士們能夠更快進步。
所以,交流的時候,可是相當熱烈啊。
這種自發形成的交流,效率更高。
無形中,陳國華的報告會直接就把五月份快要在莫斯科召開的國際數學家大會的主要功能,都給搶走了。
還剩下的就是頒獎了。
因此,彼得羅夫斯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往下面說了。
一旁的蓋爾範德看不下去了,雖然有些懊惱,甚至是他在參加報告會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但是沒用啊,這是陳國華的陽謀。
沒有哪位數學家願意錯過陳國華這位數學界新皇的報告會。
可是現在,五月份的大會,就要廢了呀。
怎麼辦?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陳國華請到莫斯科現場,反正他是最有可能拿到菲爾茲獎的。
既然如此,只要他到現場了,還愁其他人不去嗎?
於是,蓋爾範德便跟他老師柯爾莫哥洛夫商量了一下,還有馬爾採夫、格涅堅科、阿諾爾德幾位師兄弟。
等商量結束之後,蓋爾範德找來彼得羅夫斯基,“我們一起去找陳國華,邀請他前往莫斯科.”
“他怎麼可能會去我們那邊?”
彼得羅夫斯基頓時面露詫異之色,陳國華就是一個膽小鬼,誰不知道啊?
從來沒有出過國的一個人,不是膽小鬼是什麼?
“如果我們同意投贊同票呢?”
蓋爾範德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彼得羅夫斯基頓時一驚:莫斯科那邊會答應嗎?
不管是否答應,現如今這個問題已經轉移到了陳國華這邊。
陳國華一聽是這件事,那可真是太好辦了。
“除非是你們莫斯科那邊有保證,准許我們的戰鬥機護航等條件”
聽着陳國華提出來的離譜條件,蓋爾範德、彼得羅夫斯基等人臉色瞬間鐵青無比。
儘管他們敬重陳國華是數學大家,但也不能夠這麼自持身份吧?
然而,這能怪陳國華嗎?
但凡不是勃列日涅夫坐在那個位置上,陳國華也不至於這麼小心翼翼。
“好了,這些事情還是交給其他人去處理吧,我們只需要搞好數學就可以了.”
見蓋爾範德他們臉色難看,陳國華還反過來安慰他們,屬實是有點搞笑。
所以到最後這個問題還是拋給了勃列日涅夫。
答應,還是不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