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翠花衚衕。
此時的陳國華,也是滿臉錯愕和驚奇。
於沫離是一九四二年出生,一九五八年跟他陳國華相識,並且於同年十二月二十六號定婚,兩人已經相互扶持走過了三十四年。
大兒子陳偉是一九六零年出生的,今年也都三十二歲了。
前些天,於沫離自己也嘔吐,同時也沒有當一回事兒,隨便調理一下,吃了點藥就過去了。
卻沒有想到,這兩天又持續,她只好回醫院找同事幫忙號脈看看。
結果給她的診斷結果爲喜脈,有喜了!
她並沒有去結紮,陳國華也一樣,兩口子平時進行房事的時候,也都非常小心。
畢竟他們兩口子都已經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了,於沫離也生過三胎了,自從六六年生下陳曦和陳安之後,她也沒有再懷上了。
更別說現在陳國華已經五十一歲了,於沫離自己也已經五十歲了,兩口子都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懷上了。
客廳裡,陳恭祿和雲婉裳老兩口同樣被這個消息驚得合不攏嘴。
陶紫、韓念兩個兒媳婦則是在房間裡面跟她們婆婆於沫離說着悄悄話,客廳內,陳國華父子幾人乾瞪眼。
這事兒,咋辦?
陳策、陳齊和陳忠守三兄弟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不會是他們出現幻聽了吧?
他們奶奶都已經五十歲了,還能生孩子?
“我的意思就是打掉!”
按照陳國華的想法,於沫離年齡都這麼大了,這個時候把孩子生下來,真的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只不過,陳恭祿、雲婉裳和於沫離他們三人都想要生下來,特別是於沫離自己,她對這個意外之喜,非常開心。
一者,現在計劃生育,導致家裡人丁不旺。
即便她的兩個兒子都很爭氣,給她生了三個孫子,相比其他家庭,真是好太多了。
可是這也有一個遺憾,那就是沒有孫女啊。
沒有孫女並不是什麼壞事兒,既然現在老天爺給她開了這麼一個玩笑,那就她再生一個兒子,到時候讓小兒子生一個孫女。
“爹,我娘呢?”
門口這邊,接到大哥電話的陳思和陳曦兩姐妹也趕了回來,剛進門就馬上追問道。
兩姐妹最近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今天的家庭聚會,本來是不回來的。
結果出了這樣的大事兒,她們不得不回來。
“在屋裡呢,你們進去吧,幫我勸一勸她,最好還是不要生,她年齡那麼大了”陳國華指了指臥室,愁眉苦臉地說道。
就這件事來說,於沫離根本不聽他的意見。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其他事情,她都會聽他的話,但唯獨這件事,她想要自己做主,就不聽他的話。
臥室內,陳思和陳曦兩姐妹走了進去,看到於沫離之後,當即便忍不住寒暄關心幾句,然後就立馬直奔主題。
“娘,您都五十歲了,真的要生下來呀?”
“五十歲怎麼了?我身體好得很,爲什麼不能生了?”
於沫離瞪大眼睛,情緒倒不激動,只不過她此時卻是多少有些護犢子。
陳思兩姐妹頓時傻眼了,看來想要勸說她們孃親打掉這個孩子,只怕很難啊。
至於說偷偷幫她打掉?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爲於沫離本身就是醫生,她對任何的墮胎藥等都非常清楚。
因爲八十年代確定計劃生育之後,關於墮胎這事兒就多了很多。
墮胎這事兒聽得多見得多了,自然也就對此免疫了。
所以給陳思兩姐妹一萬個膽子,她們也不會這麼幹,她們也沒有那麼傻,更不可能那麼絕情。
眼下勸說不了,只能靠水磨工夫了。
晚飯,於沫離還是堅決地表明瞭自己的態度:不墮胎,要生下來!
陳國華沉默不語,他當然也很希望她能夠把孩子生下來,然而他作爲男人,必須得考慮清楚她的身體是否能夠承受得了呀。
要知道,她都已經五十歲了呀,不是才三十歲。
說實話,他對自己媳婦能夠在五十歲這個年齡都能懷上這件事,充滿了自豪和驕傲。
這麼多年下來,都沒有出過事,就這一次,還出了一個意外,陳國華內心是非常矛盾的心情。
所以,於沫離一直保持這麼堅決的態度,他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今晚這頓飯,吃得很壓抑,反正陳策他們三兄弟一直跟鵪鶉似的,不敢吱聲。
“你怎麼啞巴了?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飯後,於沫離見自己老伴兒還是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忍不住橫眉瞪眼道。
陳國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你都說了你要生下來,我還能怎麼辦?”
頓了頓,他又接着說道:
“我可告訴你,如果到時候醫生問我保大還是保小,我肯定會保大的,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呸呸呸”
於沫離一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氣呼呼地說道:
“你就不能盼着我好一點麼?你就這麼討厭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呀?”
“我這不是討厭不討厭的問題,而是你都五十歲了,還要再生一個孩子,我擔心你身體受不了.”
兩口子就因爲這事兒,就這麼爭執了起來。
一家人沒敢插話,特別是在這樣的時候,他們都怕殃及池魚。
只有陳思和陳曦兩姐妹安撫着她們母親,陳偉和陳安兩兄弟則是面面相覷,坐着看戲。
陳恭祿跟雲婉裳兩位老人已經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反正現在陳國華改口了就行,家裡人丁興旺比什麼都強。
畢竟於沫離她自己的意思也是要生下來,既然要生下來,那就做好萬全的準備。
“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爺爺奶奶兩人吵這麼兇.奶奶好厲害呀,平時就爺爺太過威嚴,我們都不敢吱聲,沒想到奶奶現在那麼猛.”
“那肯定啊,在外面,爺爺是這個!但這是在家裡,奶奶平時是讓着爺爺,今天這事兒,奶奶不肯退讓也很正常.”
“我也不懂,奶奶都那麼大了,爲什麼還要生孩子呢?家裡挺熱鬧的啊.”
客廳的角落裡,陳策他們三個小傢伙交頭接耳地聊了起來。
只不過他們還沒聊兩句呢,就剛好被陳國華給盯上了:
“你們仨在哪裡嘀咕什麼呢?”
在於沫離這邊落了面子,陳國華當然得要找回點場子來啊,剛好三個小屁孩被他抓到了,那就等着被收拾吧。
三小隻趕緊解釋,撇清關係。
“哼,還說你們沒嘀咕什麼?暑假作業寫完了麼?每天的功課完成了麼?”
陳國華冷哼一聲,道:
“平時我就跟你們說過了,要戒驕戒躁,不要得意忘形”
“不要你們一個個都賺了幾千萬上億美金,就得意洋洋,甚至目中無人,我告訴你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們現在乾的這些量化交易也不過是別人玩剩下伎倆而已”
“炒股就跟賭博一樣,雖然你們現在對數字敏感,手速也很快,但是你們能保證自己一直都這麼幸運麼?”
嗡!
被揭穿真面目的陳策、陳齊和陳忠守三個小傢伙,頓時目瞪口呆了起來。
“爺爺您是怎麼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是怎麼知道的,是你們應該關心的問題麼?”
就在陳國華跟三個小孫子對話的時候,於沫離、陳偉、陳安、雲婉裳他們都已經瞠目結舌了起來,臉上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國華,你剛纔說他們賺了幾千萬上億?而且還是美元?”
於沫離有點激動地問道。
三個孫子都是人中龍鳳,聰明非凡。
大孫子陳策在去年就已經證明過自己的賺錢能力了,現在賺到的錢,只怕更多了。
然而於沫離沒有想到,陳齊和陳忠守兩個小傢伙也能夠自己賺錢了?
那可是幾千萬上億美元啊,即便他們本身的起點就很高,但能夠賺到這麼多錢,也是聞所未聞啊。
太厲害了!
韓念和陶紫兩人也是同樣很吃驚,當即就上前把自己的孩子喊到身前來仔細詢問。
不一會兒的功夫,大家都知道了陳齊他們三個孩子的賺錢數字和方式,一家人在吃驚的同時,也都萬分欣喜。
都說虎父無犬子,然而陳偉和陳安兩兄弟都不是賺錢的一把好手,他們搞科研纔是最厲害的。
結果不曾想到,他們兩兄弟的兒子都這麼厲害。
陳策就不說了,陳齊這孩子的天賦,原本是在家中第三代裡墊底的存在,結果現在看來,他也不弱啊。
能夠想到量化交易這個賺錢門路,並且在這個行業裡深挖,還開創了公司,並且帶領着哥哥弟弟一起發展。
雖說陳齊自己並不是讓陳策和陳忠守兩兄弟入股自己的齊橙資本這家企業,但也告知他們如何去賺錢了。
最小的老幺陳忠守,原本性格憨厚老實,不像他大哥那麼調皮,跟他二哥陳齊的活潑外向也很不同。
但就是這麼一個小屁孩,結果他居然也一聲不吭地賺了六千萬美金,一家人都被震驚到了。
三個小屁孩,最大的十三歲,最小也才八歲而已,居然一個個都那麼會賺錢?
“兒子,你現在真的有三億美金?”
回過神來之後的陳安,頓時兩眼放光地看着自己的兒子陳齊,溫柔地問道。
老父親關愛的眼神,讓陳齊多少有些不適應,並且他還沒發現自己老父親的意圖,所以他只是謙虛地搖頭,表示只有兩億多而已。
“兩億多也夠了,先給我一億美金吧,你知道你爸我一直在科研所研究小太陽這個項目,經常都缺錢,你爺爺又很摳門,總是拿規章制度說事兒”
摩拳擦掌的陳安,當即獅子大開口,十分興奮地說道:
“沒錢怎麼搞科研嘛?我得繼續招人,多搞幾個科研項目,只有這樣才能夠研製出更好的材料,才能夠順利地完成小太陽項目”
“兒子你可能不知道,我負責這個小太陽項目都已經八年時間了,八年啊,到現在還沒什麼動靜呢”
從一九八四年十月份開始,陳安就負責核聚變項目了。
這個項目並不是那麼容易完成的,缺錢也缺人,並且還缺時間。
甭說八年時間了,就算是十年、二十年時間,也未必能夠完成核聚變項目的研製工作。
講真的,陳國華從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長期戰鬥的心理準備。
✿ ttκa n✿ ¢O
從零到一,這是一個非常困難的突破。
如果陳國華願意親自負責這個項目的話,那麼還是有可能縮短時間的,但他不能。
因爲鷹醬那邊不會坐視不管。
而且相比這些未來的能源,陳國華覺得,發展我們國內的經濟,讓大家富裕起來,這纔是當前最應該乾的事情。
如今的世界格局,是非常難得的和平時期,是我們國內最後能夠苟着發展的一段時間。
一旦錯過了,那就永遠地錯過了。
這就是爲什麼陳國華之前一直要派遣那些黑手套小隊等去搞事,比如黑鷹墜落、唐大可等,這些都是原時空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只要鷹醬那邊的目光不關注我們國內經濟的發展情況,那一切都好說。
等到千禧年之後,一切可能就不同了,那個時候陳國華再站出來也不遲。
現在嘛,還是先猥瑣發育,不急。
聽到這裡,陳齊臉色一變,還沒開口說話呢,便聽到他爺爺那邊傳來了呵斥聲:
“你要什麼錢?天天申請科研經費,我說了你們科研所每年拿兩億人民幣就已經足夠了,再多的話肯定就不行了.”
“你還張口就要一億美金?你怎麼不去搶啊?”
“小齊你別聽你爸的,他要是敢私底下管你要錢的話,我就打電話給他們科研所小羅的電話.”
小羅就是陳安他所在那個科研所單位的財務科科長羅曉麗,她要是敢在陳國華打過電話之後,還敢接陳齊的轉賬,那絕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陳國華的話都沒有用的話,誰的話纔有用?
聽到這裡,陳安頓時偃旗息鼓了,只不過看他父親的眼神,還是十分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