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大長老一愣，面色古怪。
“李小友，你不會是想找那個天的畸變意志麻煩吧？”
僧道客聞言也是一驚。
他心中隱隱生出不妙的預感。
雖然正常人絕對不會找那種恐怖東西的麻煩，但是這位李居士，可真的不一定啊，不按常理出牌，語出驚人，說做就做的。
“爲什麼不呢？”李恆微笑反問。
天命大長老頓時無語了。
雖然那只是天的畸變分意志，並不是本尊，但也是他拼盡最後一絲力量，將其封印在這的，實力極其恐怖。
而且位格極高，哪裡是凡人可以應對？
“這是對我沒有信心？”
沒有絲毫掩飾，李恆繼續笑道。
“老夫確實沒有信心。”大長老點點頭。
“想必李小友也應該清楚先天之上的境界，法相五重，天人九變，每跨過一個小境界，實力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這個畸變意志，實力至少法相五重。”
老頭神情變得凝重，盯着李恆。
“法相啊。”李恆點點頭，若有所思。
他盤算下自己剩下的源力，若是將其完全消耗，然後短暫爆發戰力，法相五重，未入天人的實力，這還在他應付範圍之內。
“你確定這屬實嗎？”
“基本屬實，否則他也不會被老夫臨死前最後的力量封印在這。”大長老回答。
“只是這種實力還沒打消你的念頭？”
老頭皺起眉頭。
“李小友，伱要知道這可不是單純法相五重，他是天的畸變意志，哪怕只是分意志，位格也極其之高，法相境界內無人是他敵手。”
“至於法相之上的天人？呵呵。”
大長老冷笑起來。
“合身天地的天人敢對天地的意志出手嗎？不敢！更別提那些天人想必也已經出了問題，能保持自身理智已經算不錯了，更不可能冒着自己徹底沉淪的風險出手解決這件事。”
“至於諸王朝的皇帝？”
“他們氣運帶不到這裡。”
“所以那個意志可以說是世間無敵！”
“而李小友你，恕老夫直言，哪怕你身爲異數，有滔天戰力，可逆境界殺伐敵手，但也絕無可能以先天之境斬殺法相境五重。”
“尤其是這個法相五重還是天的分意志！”
他神色鄭重，再次向李恆一拜。
“還請莫要送死，以後再來。”
事實上，他也不等李恆拒絕或者答應，大手一揮，想將李恆二人送回現世，不使其身處險境，以至於萬劫不復，永世沉淪。
他心中感慨。
異數雖然是異數，但還是太年輕了。
年少輕狂，不知天之強大。
以後你們會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感激老夫的。至於現在，還是讓沒有死透頂的老夫與他周旋吧，你們以後強大了再來。
他神情悲憫，送出這段話。隨後時空波動盪漾，作用在李恆和僧道客二人身上。隨後頭也不回的拂袖轉身，天地開始恢復流動。
但下一刻，一聲平淡的聲音響起。
“老者是否有點太小看我了？”
天命大長老聞言一驚，本來即將恢復流動的天地再次靜止，定格，迅速轉身一看。我只看到，李恆和僧道客還待在原地！
在兩人頭頂上，一輪大日法相浮現，綻放無量光，其光神聖，玄之又玄，錨定了時空，根本就不受他力量的影響。
這時他人徹底傻了。
哪怕自己已經死了，但他生前好歹也是半步超出天人的境界，以自己的性命爲代價，甚至能暫時和天掰一下手腕。
可現在，他居然奈何不了一個先天？
開什麼玩笑！
難道這個異數有和天同級別的力量？
他很快收斂住自己震驚的心情，帶着驚歎的語氣開口。“李小友的手段超出老夫想象啊，難怪有信心直面那天的畸變意志。”
“可是，你真的想去面對他嗎？”
“以你的境界來看，風險實在太大了。如果你面對他陷入劣勢，我也根本無法爲你提供任何幫助，到時候你只能敗亡隕落。”
“但這還是最好的結局！”
大長老沉聲說道。
“你極有可能會扭曲畸變，誕生一個新的自我，成爲他的奴僕走狗，永世沉淪。在這種可能面前，死亡反而是一個幸福的結局。”
李恆越表現出力量，他越不想讓李恆提前面對那個天的畸變分意志。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萬一李恆死了，而他推測當中的那個變數也解決不了這個分意志，也死了，那他該怎麼辦？難道還能期望再多出一個新的變數？
變數要真能那麼輕易出現。
那就不是變數了。
而且，就他個人而言。
他覺得李恆要比那個異數靠譜，更願意先讓那個異數過來先試下，爲李恆排除潛在風險。那個異數解決自然皆大歡喜，不需要李恆冒險，不能解決再讓李恆出手解決也不遲啊。
畢竟李恆在他面前展現過力量。
但他不知曉。
這種事情對李恆會有很大回報。
“你大可放心，我自有實力解決。”
李恆回答說道。
他自然清楚這位大長老是好心，但是好心幹壞事的案例也不少見了。若是這老頭還執迷不悟，那他只能耗費一下源力，自己去找。
僧道客夾在兩人中間，沉默不言。
他一方面覺得大長老說的確實有道理，另一方面又隱隱覺得李恆或許真的能解決這件事情。這想法讓他感覺很荒謬，不可思議。
思來想去，只覺得是李恆給他的信心太足了，以及李恆做到的事情一直出乎他的預料。
天命大長老沉默良久。
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決定了。
一方面理智告訴他，自己絕對不能這樣做，如此行進會冒着極大風險，甚至是送死。但另一方面又是理智告訴他，以李恆目前表現出來的力量，確實有可能做到這點。
只是......這種機率的可能值得他冒險嗎？
李恆這邊搖搖頭，等得不耐煩了。
他不打算說服這個老頭了，打算動用源力，越過這位天命大長老的封鎖，直接前往那個畸變意志盤踞的地方。
誰叫他不是龍傲天，全身散發王霸之氣，虎軀一震，就能讓天命大長老納頭便拜呢。
似乎是意識到李恆的念頭。
大長老連忙出聲。
“慢着，我答應了，你可以前往那裡。”
“這個你拿着。”
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張畫着密密麻麻符文，紋路中還閃爍着金光的符紙，將其塞到李恆手掌之上。
李恆挑眉，“這是保命之物？”
天命大長老神色木然。
“不，這是輪迴符紙。據說以此爲憑證，可以直接越過傳聞當中的地府廢墟，直接進入廢棄輪迴路，應該能順利助你往生吧？”
他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李恆聞言嘴角抽搐。
這老頭，安的什麼心，他都沒死呢。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爲什麼不用？”
“老夫這個時間段已經死得很徹底了，魂魄真靈一個都不剩，被天抹的乾乾淨淨，怎麼轉世？而且老夫都說了，這是據說，傳聞當中。”
“所以這件事是真是假老夫也不知道。”
他攤了攤手，一臉無奈。
旋即，他也不等李恆回答，大手一揮，一個幾丈方圓，散發着灰色光輝光幕出現在二人面前。“李小友，你可以走入這裡，踏入那個畸變意志的盤踞之地，祝你好運。”
“不過僧道客不能進，他不像李小友你，怕是剛一進去就被其中的詭異氣息感染，扭曲畸變了。”
他看向僧道客，淡淡說道。
自己還指望着這僧道客接觸那個異數呢。
不可能讓他以身犯險。
僧道客猛地點頭。
他又不是傻子，自己這種小身板跑去討伐天的畸變分意志，那不是找死嗎？
李恆也不意外。
這種兇險的事情，他也沒想帶着僧道客。
他微微感應了一下這張所謂的輪迴符紙，以及用鑑定功能鑑定了一下，發現這符紙確實不簡單，都鑑定不出個所以然出來
不過可以確定這東西無害。
順便又感應，鑑定一下那個灰色光幕。
確定也沒有什麼問題。
他也認爲這位天命大長老害他，從之前鑑定天命晶石所出現的信息來看，這位天命大長老大概率不是個反派人物。
至於其中的小概率嘛。
他倒也不怎麼在意。
源力在身，沒人能讓他身陷險境。
他主要是覺得這位老頭又是好心幹壞事，把他忽悠回現世，那就麻煩了，自己可不清楚那個地方的時空座標。
鑑定一切都沒問題，李恆出發。
一隻腳邁入灰色光幕，身形消失。
看到李恆徹底離去，這老頭嘆了口氣。
這個李小友什麼都好，就是太冒險了，看來還是得換個投資對象。他對此行一點都不看好，當然自己也希望輪迴符紙不要發動。
只是希望之所以是希望。
就是因爲他可能性渺茫。
他要看一下僧道客。
“我要給你一個新的任務......”
李恆的出現讓他意識到未來絕對不會像他預測的那樣毫無波瀾，不出意外，自己也必須做出更多的干涉。
他要讓僧道客提前接觸那個變數。
而此時，李恆來到了一方灰濛濛的世界，擡頭往上看。
一雙如天地浩大的血紅色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