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自由之溫柔
“你也想學病老頭是吧？”
李恆搖搖頭說道。
“病老頭？原來如此，原來進化那老傢伙也是這麼死的，不過還真符合他的性格。如果我沒猜錯，在他死之前他還找你打了一架吧。”
“雖然估計只是些考驗之類的？”
宿命先是詫異，然後繼續笑道。
同時道出了那位病老頭的尊名。
“對，你說的沒錯。”
“但是從某種意義上說，病老頭是不用死的，是他選擇了死亡。而對你，我的態度也是一樣，你可以不用死。”
李恆說道。
一個人想要死，那怎麼就都沒有用。
“那倒不用了。我確實能猜出你有些手段，否則也無法追溯一位道主的過往，但是那些手段肯定有限制，或者有限吧？”
他輕聲說着，擺出手勢，先讓李恆別說話，而後繼續出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淨化那個老頭也是這麼說的。”
“不錯，同步率百分之九十，要不是你們兩人的本源氣息截然不同，我都以爲你是病老頭披着馬甲重新復活了。”
李恆難得的吐槽了一句。
“這不奇怪，畢竟可能性就那麼幾種。”
“不過與那病老頭相比，我的理由就不同了。那就是我需要償命，又或者說彌補我對大虛空造成的影響和損失。”
宿命說道，語氣愈發堅定。
李恆顯得有些驚愕。
這種等級的存在還興這一套？
雖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但是對於這種境界的存在來說，早已超越善惡，超越天地，哪裡是天經地義可以制約的？
聖人殺人都不沾因果。
更何況超脫因果之上的宿命？
“你一定覺得我這種想法很蠢對吧？這確實不奇怪，畢竟與我有交情的，聽到這種想法都會說我太過於理想主義，而沒有交情的就會直接罵我蠢貨，一點腦子都沒有了。”
宿命似乎也在罵着自己。
“但是，我就是這麼一個人。”
“或者說自由就是這麼一個人，他生來就是自由之風，充滿浪漫，對萬事萬物都極其溫柔，給予衆生無限的可能性。可以這麼說，自由一路成長過來，沒有殺過任何一個人。”
宿命如此說道。
“你覺得我會信嗎？就剛纔畫面當中自由颳起狂風，引來無數可能性，在那些可能性中，不乏世界毀滅，文明崩滅，生靈死亡。”
李恆淡淡說道。
“那種爲什麼叫做死？你或許誤會了。”
宿命驚訝說道。
“對於天生爲自由之風，可能性之風的自由而言，一個個體的真正死亡指的是自身可能性全部斷絕，全都指向死亡。”
“如果個體生靈只是在某一種可能性死了，其他可能性卻沒有死的話，那這個生靈就還活着，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活法罷了。”
“雖說強者確實能抹除生靈個體的所有可能性，但當初自由在世之時，就在無時無刻的庇護着所有的生靈，令他們可能性無法斷絕。”
“所以對於當時的大虛空，對於當時的自由而言，所有生靈都是不死的，這便是獨屬於那個老傢伙的溫柔與守護。”
“額，這份溫柔有點要命。”
李恆扶着頭額，有些無語。
該說不愧是天生神聖的視角嗎？
作爲後天生靈出身，而且最初還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所以他哪怕到了這種境界，都難以理解，也不想理解這份心境。
“那只是普通生靈的視角太過狹隘了。”
“自由對大虛空所有生靈有着自己的期許，並且他也一直秉持着一個念頭。那就是無數歲月之後，所有生靈都沿着自由之道前行，抵達最終可能後，證得境界終極之後，所有生靈都會理解他，理解他的溫柔。”
宿命淡淡迴應。
“所以你想死是因爲你辜負了這份溫柔？”
李恆無奈詢問。
這道主，一個個的怎麼就這麼想死呢？
雖說以他現在的源力就一個十分夠嗆，萬一出了意外，甚至救都救不回來，甚至他其實也不想救，但是你們好歹掙扎一下呀。
“或許吧。”
“實際上當你將事實擺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其實也沒有什麼實感。在我心目中，我還是自由那個老傢伙留下來的痕跡，是他的反面，要繼承他的遺願，拯救大虛空。”
“但是我更知道，即使我心裡再怎麼想，這也改變不了我是災劫的客觀現實。”
“我一直認爲宿命之道的實行是我的本意，但客觀上，卻是災劫的力量在影響着我進行宿命之道，將衆生的可能性重新收回去。”
“我認爲對大虛空好的，實際上卻是在破壞大虛空，依然如此，我活着就是一個錯誤，我爲什麼還要活着？”
宿命苦笑道。
“你可以彌補，以你的境界。”
李恆說道。
“被災劫怪物殺死的人能復活嗎？”
宿命問道。
“理論上不能。”李恆回答。
“那被我宿命之道影響，註定宿命，甚至因此被毀滅的所有生靈和世界也不會重新恢復。”
宿命平靜說道。
李恆頓時啞口無言。
他其實很想說，自己能夠復活，恢復因災劫，怪物所毀滅的一切事物。但是，他始終沒有說出這麼一番話。
因爲他只知曉，自己的源力不夠。
若是復活恢復少數人，少數世界還可以。
但是想完全復活恢復被宿命之道影響的生靈和世界，那幾乎不可能，至少現在不行。
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大包大攬。
他李某人又不是什麼聖人。
達則兼濟天下？
那前提是有達則兼濟天下的實力。
“你或許還有實力，還有底牌，但那都不必了，有那個幫我的功夫，不如去對付災劫和怪物，那才比較有效率。”
“況且你我萍水相逢，老實說，你就算是真心幫我，我也未必敢真的接受。嗯，雖然都打定自己要死了，還抱着這種心態是真的奇怪。”
宿命說着說着，喃喃自語。
“不過，或許這是件好事呢？起碼不是死在災劫和怪物手上，那無數歲月過後，我還是能重新歸來的。”
“到那時，想必大虛空也安寧了吧？”
“這樣一想我反而更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