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多·諾特茫然地坐起身來,無神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看着林蓁靠近。
“能站得起來嗎?”林蓁問。
西奧多·諾特似乎還沒有弄清楚情況:“這是哪兒?你是哈利·波特?暑假不是還沒有結束嗎?你爲什麼會出現在我面前?”
林蓁俯視着眼前這看起來一頭霧水的孩子,眉頭緊皺。已經開學好幾個月了,這孩子的記憶還停留在未開學時。要麼他是裝的,好擺脫即將到來的麻煩事;要麼他就是被奪魂咒給控制了,所以什麼都不知道。
但不管是哪種情況,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從這地底的房間回到城堡裡去,好告訴在校的教授們密室事件的最新進展——也好讓他把蛇怪屍體和外面的蛇蛻拿去討好西弗勒斯,讓西弗勒斯給他的論文也打一次“O”,以達到他家庭作業全“O”的成就。
他還在煩惱着,頭頂忽地傳來一陣悠揚的音樂聲。這音樂虛幻飄渺、空靈神秘,聽了令人焦躁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下來。
樂聲越來越響,林蓁頭頂上的石柱突然噴出了一簇火焰,一隻深紅色的鳥從天而降,它拖着金光燦燦的長尾巴,在拱形的天花板上盤旋飛舞。
林蓁擡頭望去,福克斯金閃閃的爪子上抓着一個形狀怪異的銀器,他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裡見過這件銀器。福克斯繞着房間飛了一圈,而後掠過林蓁,將爪子上那奇怪的銀器扔進林蓁懷裡。它那亮晶晶的黑眼睛友善地看了一眼林蓁,然後如同它的出現一樣突然,它消失了。
林蓁接住丟進懷裡的銀器,低頭一看,銀器上粘着一張紙條,鄧布利多標誌性的字體躍於紙上。
林蓁粗粗瀏覽一遍,明白手中的銀器是一個門鑰匙,能夠將他直接送到校長辦公室。他走到已經掙扎着站起來了的西奧多·諾特面前,扯過西奧多·諾特的手,握住銀器。
“門託斯。”林蓁低低地說。
一種肚臍被鉤子鉤着往前感覺襲來,緊接着一陣天旋地轉,林蓁感覺自己雙腳再次踩上結實的地面時,他們已經站在校長辦公室裡了。
西奧多·諾特已經跌坐在地上,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龐更加蒼白了幾分。
鄧布利多坐在他的辦公桌後面帶微笑。麥格教授、弗立維教授、斯普勞特教授以及斯內普都站在辦公桌旁。
在林蓁他們出現的時候,斯內普身上散發着的冷氣停了停,而後慢慢開始回暖。弗立維教授狠狠鬆了一口氣;斯普勞特教授擔憂地仔細打量着他們,當發現無論是林蓁,還是西奧多·諾特都沒有受傷時,因爲緊張一直聳着的肩膀才放鬆下來。
麥格教授大口大口抽着冷氣,花了好半天時間才平復下來:“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哈利,是你救了諾特!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林蓁瞄了一眼已經立在門口棲枝上的福克斯,從懷裡掏出湯姆·裡德爾掉落的魔杖,放在鄧布利多的辦公桌上,然後將在密室發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只悄悄隱去了萊斯特蘭奇擁有魔杖這個小細節。
“值得一提的是,”林蓁飛快地瞟了一樣斯內普,又將目光轉移到癱倒在地的西奧多·諾特身上,“諾特先生醒來後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他認爲現在暑假還沒有過完。”
兩位女教授顯然爲他今晚的經歷揪着心,即使知道林蓁最後會安然無恙地回來,但仍舊隨着林蓁的描述發出陣陣驚呼。
弗立維教授的表情很是複雜,他既擔心着林蓁的安危,又對林蓁的表現異常滿意。鄧布利多只是坐在辦公桌後,淡淡地微笑着,半月形的眼鏡在火光的照耀下不斷地反射着光芒。
斯內普一動不動地隱在陰影裡,一聲不吭,看不清表情。
校長辦公室裡突然安靜下來。
林蓁無辜地巴眨着眼睛,讓自己顯得更加驚慌、更加無助些。麥格教授一時心疼得不行,臉上本就有些深邃的皺紋擠在了一起,柔化了她嚴肅的臉龐,顯得和藹了起來。
林蓁手足無措,慌張地把目光投向鄧布利多。
“我想,諾特先生的身體狀態看起來並不太好,”鄧布利多溫和地說,“米勒娃,你可以幫我把諾特先生送去波比那兒檢查嗎?”
麥格教授攙扶着還沒完全將事情消化清楚的西奧多·諾特離開了。
“波莫娜,”鄧布利多轉向斯普勞特教授,“曼德拉草長得怎麼樣了?”
斯普勞特教授的眉眼開始飛揚起來,整個人透着高興的氣息:“明天就能熬製出曼德拉草藥水了!”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林蓁的心情也跟着飛揚起來。
“這可真是值得慶賀。”鄧布利多捋了捋下巴上長長的鬍子,“我想,你應該很樂意去通知一下廚房關於舉辦慶賀宴會的事?”
斯普勞特教授邁着愉悅的步伐離開了。
鄧布利多朝斯內普眨了眨眼睛,正要開口。
“如果密室裡的蛇怪和蛇蛻都歸我,”斯內普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打斷了鄧布利多要開口的話,“我就離開。順便幫你處理一下萊斯特蘭奇的屍體。”
林蓁差點沒崩住臉上的表情,他趕緊別過頭去,努力調整。
鄧布利多愣了一瞬,隨即“呵呵”地笑開了:“那麼麻煩你了,西弗勒斯。”
斯內普揚着他蝙蝠翅膀般的長袍離開了,在關上辦公室的門時,他還狠狠瞪了一眼林蓁。
“坐下吧,哈利。”
林蓁輕手輕腳地把椅子拉到身下,兩手乖乖放在膝蓋上,一副乖巧的模樣。
“我要感謝你,哈利。”鄧布利多望着立在鍍金棲枝上的福克斯,福克斯撲凌凌地飛到鄧布利多的面前,鄧布利多輕輕撫摸着它,“你一定在密室裡對我表現出了絕對的信任與忠誠,才使得福克斯被召喚到你的身邊。”
這是誤會。林蓁在心裡暗搓搓地想,但他沒打算對此做什麼解釋。他只是在鄧布利多的注視下,露出一個帶着恐慌的笑——剛親手殺掉一個人,不稍微表現一下,恐怕鄧布利多就有理由懷疑他了。
“不過……我想你發現了自己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了。”鄧布利多看着林蓁,若有所思。
林蓁低着頭,語氣帶着點哀傷:“我和被我毀掉的那兩個東西一樣,是不是?我的身體裡,也有他靈魂的一部分。”
鄧布利多點着頭,一臉平靜:“你很聰明,哈利。伏地魔在你身上留下傷疤的那個晚上,無意識地讓自己的一小片靈魂附在了你的身上。我想,這是你爲什麼是個蛇佬腔的原因。”
“那麼,洛哈特教授能聽懂蛇語,也會是這個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