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焰的話話，對傑諾斯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半機械改造人少年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我明白了。”
這只是傑諾斯下意識的迴應。
實際上，他什麼都沒有明白。
王焰發現對方在正處於大腦放空，心神混亂的狀態。
“我先去強化動力引擎了，有其他事情的話，請再聯繫我。”
傑諾斯勉強維持着鎮定的表象，可他離開時踉踉蹌蹌的步伐，卻暴露了他劇烈波動的情緒。
他會回來的。
在王焰這邊，只要跑跑腿，傳達一下指令，就可以獲得遠超剿滅怪人協會貢獻度。
對於半機械人而言，“效率”是非常重要的行動參考指標。
……
與此同時，英雄協會科研大樓A2實驗室中。
赫敏身着白大褂，帶着口罩，面無表情地解剖着試驗檯上的背心壯漢。
鋒利卻材質較脆的手術刀劃過一道道殘影，撕裂實驗體的真皮層和肌肉纖維鮮，外溢的鮮血濺到她的無菌手套之上。
室內滿是鐵鏽般的血腥氣息。
“隊長下手太狠了。”
“顱骨骨折，視網膜脫落，高位截癱，生命靈光也很微弱……”
說着話，赫敏·格蘭傑隨手給了實驗體一個【痊癒如初咒】，勉強維繫對方的生命。
實驗室角落，手裡拿着實驗器材的橘子頭助手忽然開口問道：“爲什麼要用英雄和那個變成怪人的水軍推手作對照組？不受控的變數太多了……”
“你告訴我的課題，只是個幌子吧？”
被刺客導師艾吉奧抓住的水軍推手，在絕望之下，竟然當場變成了怪人，戰力驟增百倍。
可惜，戰鬥力不足5的渣滓，就算實力提升一千倍，在輪迴者們的手中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在哈利波特位面的時候，求生四人組批量製造了NZT48藥劑，並且使用魔咒消除其副作用。
現在的赫敏和馬爾福，總是保證自己每天24消失都處在聰明藥的藥效之中。
分析兩用、三用乃至四用，對她來說，沒有任何難度。
“你通過了考驗。”
赫敏一邊記錄着實驗數據，一邊迴應道：“從教授那裡，我得知了一個全新的概念。”
充當助手的黑崎一護，怔了怔：“教授？”
“就是王焰會長。”
這個名字讓橘子頭少年陷入到回憶之中。
成爲輪迴者之後，他才知道，當初在bleach位面改變他一生的人，就是被稱之爲“引導者”的王焰。
或許，面前這個過分早熟的小姑娘也有過和自己類似的經歷……
赫敏沒在乎助手的紛亂思緒，只是自顧自地說着話。
“本位面的人類，不管付出多少努力，生物的成長都存在一個極限。”
“太過強大的力量會對使用者增加負擔，會產生不適應的情況。”
說到這裡，赫敏將招了招手。
黑崎一護將一管散發着碧綠熒光的試劑瓶遞了過去。
這是被稱之爲“瑪娜”的無屬性純粹魔力，可以通過冥想法引導吸收，提升魔法師、巫師等神秘側職業的能量儲備，與仙俠位面的極品靈石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對於沒有異種能量的非超凡者來說，通過飲用、靜脈注射、肌肉注射、霧化吸取等手段，同樣可以在短時間內全方位提升個體素質與能力。
赫敏接過試管，將藥劑注射到了背心壯漢的身體之中。
幾個呼吸之後，背心壯漢的身體迅速膨脹起來，渾身肌膚血紅，原本深青色的血管突出皮膚，顯現出黑紫色。
對方的瞳孔逐漸消失，涎水直流，同時發出歇斯底里的瘋狂咆哮聲。
隔音的實驗室起到了很大的幫助。
“看到了？這就是限制器。”
“背心壯漢的限制器比普通人稍高，通過合理的鍛鍊，就能夠擁有350kg左右的握力，可一旦超過這個臨界點……”
“他就會像失去理智的怪人一樣，開始暴亂。”
“這個位面，一切生物都只會在不失去生存意義和理性的範圍內成長，其成長限制，就是限制器了。”
聽到這裡，黑崎一護若有所思：“一旦限制器被破壞，人類就會轉變成怪人？”
赫敏卻搖了搖頭，淡然道：“人類變成怪人的情況，一種是不良癖好的偏重或由某種壓力導致，衍生出變身願望或慾求不滿慾望的爆發。”
“除此之外，還有因爲環境契機導致的基因變異而產生的怪人，這些情況都是變成了另一種生物，限制器並沒有被破壞。”
“英雄，只是限制器更大一些的普通人罷了。”
語畢，赫敏調出了任務數據模板，上面顯示着：【任務失敗懲罰：滯留本位面30年，輪迴者信譽評價降低。】
滯留三十年……
即便是英雄陣營的輪迴者們毫無私心地相互交換技能、知識資源，赫敏預測，自己也只需要三年時間，就可以將其全部吸收、理解，轉化爲自己的底蘊。
至於另外的二十七年，就是純粹的白耗時間了。
壽命的消耗尚在其次，心性的損耗和錯過的任務次數，都是難以挽回的損失。
至於30年平凡生活積累的實力和閱歷，和損失比較起來，簡直微不足道，一無是處。
當失敗者止步不前時，其他輪迴者可不會停下來等她。
無盡位面有無限的風景和可能性，赫敏可不想在這個地方苦熬30年。
“原來如此。”
黑崎一護看着手術檯上因爲藥效消失而逐漸縮水的背心壯漢，眼裡掠過一抹恍悟之色：“你是打算通過研究怪人的成因，逆推出【人類病毒】，讓怪人都重新變成人類？”
赫敏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又冷酷地打擊道：“在普通人裡面，你的邏輯思維能力、知識儲備和反應速度都算得上是一流的了。”
“你猜到的，只是一部分而已。”
“就算我找到將怪人全都轉變成人類的方法，並且從根本上消滅掉怪人誕生的根源，那又如何呢？”
黑崎一護被她問的愣住了。
那又如何？
當然是任務成功，迴歸主神空間，消耗獎勵點和命運寶石，兌換新能力，爲了下一次任務備戰。
“不對……”
黑崎一護感覺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
突然，他倒抽了一口冷氣。
赫敏脫下手套，揉了揉乾澀的雙眼，幽幽道：“看來你明白了。”
“在絕對的‘力’面前，任何大勢、智謀、算計、佈局，都沒有任何意義可言。”
“從某種意義上講，絕對的‘力’，相當於100%碾壓的信息壓制。”
聽到這句話，黑崎一護的喉結上下滾動。
缸中之腦，就是最典型的絕對信息壓制。
如果對方到了那種程度，他們連失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失敗的。
甚至，當三忍小隊迴歸到主神空間之後，英雄陣營的十名輪迴者還以爲自己取得了勝利，沉溺在錯誤的幻覺之中，直到三十年後，懲罰時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