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球核心之處。
這裡有一個巨大的空腔，正中心漂浮了一道人影。
表面看起來，空腔內除了人影以外，似乎空無一物。
實際並非如此。
只要目力足夠強悍，將會發現，這裡遍佈着極爲細微的纖絲。
每一根纖絲的直徑，尚不到頭髮絲的百萬分之一。
無數纖細形成了一個特殊的網絡結構，其核心正是那一道人影。
或者說。
所有纖絲，皆從這道人影體內延伸出去。
更令人驚異的是，空腔內存在着重力。
可看似脆弱至極的纖絲網絡，卻支撐起了人影的重量，使其穩定懸浮在空中。
倘若一位玄督在場，他一定會驚得合不攏腿，不，合不攏嘴。
以超凡視角觀察。
每一根纖絲，竟是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的奇異存在。
纖細的本質，其實是無數微小印記串聯形成的纖。
按理來說。
印記是無形之物，纖絲也應該是無形之弦，偏偏它們卻擁有了實體存在的屬性。
就在這時。
“嗡～”
每一根纖絲，忽然震動起來了，幅度非常輕微。
這些聲音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極爲奇妙的節律。
其中彷彿蘊含着天地之間的至高奧秘。
隨後。
正中間的人影，彷彿被震動聲驚醒過來，隨之睜開了眼睛。
正是程瀚。
這一瞬間。
異變發生了。
纖絲網絡就此解體。
無數纖絲亮了起來，變成了一根根明亮的光絲。
它們凌空飛舞，快速形成了一個繁複至極、又玄奧至極的圖案。
程瀚從半空緩緩降落，雙腳“砰”的一聲落地了。
他瞄了一眼光絲圖案，嘴角微微彎了一下：“玄魂印推演到這一步，算是差不多了。”
所謂的“玄魂印”，正是玄督的標誌性玄印，亦是每一位玄督的根基。
玄士、玄師的基本玄印，結構大同小異，但每一枚玄魂印，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亦是對自身玄法之道的總結。
如今他結合掌握的巨量新知識，對玄魂印又進行了一次推演。
纖絲形成的圖案，便是推演出來的結果。
程瀚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了精神之海。
入目所見。
無邊無際的精神海洋，竟然變成了奇異淡金色，玄印的每一次悸動，海洋表面皆會涌起滾滾金色浪潮。
程瀚微笑起來：“神將說，此物的效力非同小可，高階玄督至少需要五到六年，才能將效力完全融合。
“我藉助微小法則之力，又借鑑赤眼族的化血秘術，僅僅只閉關了幾個月，就徹底融合了藥效。”
所謂的“榕花神蜜”，正是上次立下大功後，凌波神將特意賜予之物。
依照神將所言。
榕花神蜜是萬昊神榕的核心之地，每三千年一度神花綻放之時，採取花蜜精華釀造之物。
至高神庭每一次釀造完畢後，便會將神蜜分發下來，平均每個小世界可以分配十八萬支左右。
儘管數字聽着非常大，不過以“年”爲單位計算，一個人口繁多的小世界，每年只有可憐的三十隻。
他心知肚明，自己之所以被獎勵了一支神蜜，不單單是摧毀了天神星的功勞，還有創造獵鳥鷹、引導式玄兵的功勞。
程瀚感應一下，心中大爲滿意：“真不愧是神藥，不僅精神發生了一次蛻變，對生命法則的感知也提升了一個臺階。”
他又輕笑了一聲：“藉着榕花神蜜的掩護，是時候將境界再提升一下了。”
雖然玄督強者的等階，並不像玄士、玄師那樣清晰明確，可亦存在着大致的劃分方式。
即——玄魂印的蛻變次數。
通常來說。
只要蛻變一次便可稱爲中階玄督，蛻變兩次就是高階玄督。
七成以上的玄督，終生只能停留在初階階段，唯有半成的玄督，方可晉升高階。
另外。
通往神位的道路，坎坷的超乎想象。
絕大多數神將在玄督階段，玄魂印皆蛻變了四到五次，才艱難的叩開了神關。
從第四次蛻變開始，玄督通常已經掌握相當強的法則之力。
這一次蛻變被稱爲——小神關。
突破了半神關的玄督強者，則被叫做——大玄督。
按照其它種族的稱謂，就是——半神。
此時。
程瀚凝視着光絲圖案，輕輕招了一下手：“來吧！”圖案閃動了一下，瞬間擊中了他的額頭，並徑直沒入其中。
下一刻。
精神之海內，當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舊有的玄魂印，迅速崩解掉了。
嶄新的玄魂印，以光絲圖案爲模板，開始涅槃重生了。
“轟隆！”
一道道巨浪，洶涌着掃過了精神海洋。
與此同時。
他的精神力開始節節上漲，玄域開始瘋狂暴漲，與源能之淵的聯繫愈發緊密。
他的實力，也迎來了一次巨大的飛躍。
十幾秒後。
一切平息下來。
蛻變結束了。
程瀚感應着空前充盈的精神力，檢查了自身精神值——2291.6點。
相比服用神蜜之前，精神力足足上漲了驚人的400多點，等閒高階玄督強者，精神力只有他的三分之一。
就在這時。
程瀚心有所感，目光望向了右側，嘀咕道：“來得倒是挺巧嘛！”
他心中一動，向巨球發出了一道指令。
偌大空腔的表面，忽然開始蠕動起來。
仔細觀察。
這似乎是一層黑乎乎的纖細藤蔓。
它們迅速消失不見，顯露出潔白平滑的木壁。
程瀚一手催生出來的巨球，除了戰力強大外，還具有一種相當神奇的能力。
那就是——遮蔽超凡氣息。
程瀚在此融合神藥，推演法則之力，硬是沒有泄露一丁點氣息。
就連凌波神將的分身，也未感應到異樣氣息。
正是因爲如此，神將產生了好奇心，纔會暗搓搓指使下屬去試探。
*
空腔之外。
一條通道中。
錢青青帶着顧玄督，正沿着通道步行。
後者的神情，很有點緊張不安。
顧玄督清晰的感應到，周圍似乎有無數眼睛，正對着自己虎視眈眈。
他還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只要有任何敵意的舉動，絕對會遭到瘋狂的攻擊。
而以自己的實力，只怕連片刻都抵擋不住。
錢青青行走了幾步，伸手指向前方：“再拐一個彎，就是將督閣下的閉關秘殿。”
顧玄督呼出一口氣，竭力擠出一個笑容：“許久不見將督閣下，甚是期待。”
其實他沒有多期待，只覺得這段路實在太折磨了。
這時。
顧玄督忽然感應到，前方似乎出現了某種奇異變化。
他怔了一下，問道：“青青小姐，前面是不是……”
話還未完。
顧玄督便感應到，一股驚心動魄的波動，排山倒海般衝擊過來。
儘管他是初階玄督，亦產生了一種窒息感。
顧玄督扛不住壓力，後退了一步，一顆心狂跳起來。
錢青青也驚得俏臉煞白。
但她馬上激發了木環，藉助與木球的鏈接，將壓力分擔出去了。
瞬息之後。
波動消失了。
似乎對方主動收斂住了。
錢青青感應一下，脫口而出：“剛纔是程瀚的氣息。”
顧玄督一臉駭然之色：“將督閣下的實力，已經強到了這種地步嗎？”
適才一掃而過的可怖波動，讓他有一種感覺，對方想要弄死自己，並不比捏死一隻螞蟻難多少。
一秒後。
一個溫和男聲飄了過來：“青青，有事嗎？”
正是程瀚。
錢青青驚喜不已：“你出關了？”
程瀚的聲音帶着一絲笑意：“是的，收穫頗多。”
顧玄督抓住機會，開口插了一句話：“大將督閣下，鶴鏑神君殿下有請！”
程瀚有點意外：“噢？”
以堂堂神君之尊，親口請一位玄督，這絕對是罕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