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貓小喵化身爲瘟疫使者，又屠掉了一個藤怪聚集點。
貓耳娘採用的殺戮手段，與先前如出一轍。
即：
悄悄靠近藤怪部落，釋放了“灰白瘟疫”，也就是一點神力之光。
某一隻藤怪路過之時，無意中沾染上了灰白瘟疫，然後將其帶回了部落。
最後瘟疫突然爆發，並在極短的時間內擴散到整個部落。
沒多久。
整個部落再無一個活物，唯有一尊尊栩栩如生的石雕。
最近這幾天。
點燃法則神火之後，神火併非一成不變，而是需要不斷優化，進而提升神火的威能。
程瀚輕笑了一聲：“沒有什麼不可能！”
此時此刻。
她多半會直接下手。
小貓娘做了一次快速推演，察覺到一點異樣：“那隻王級藤怪體內，好像隱約帶着一點神力波動？”
小貓娘站在一座山丘之頂，遠遠望見了一個藤怪部落，舉族離開了聚集地，開始朝着遠處跋涉。
程瀚沒有客氣，徑直甩過來一個大任務：“我需要你使用灰白瘟疫，屠掉九成以上的藤怪。”
貓小喵想了想，果斷向主人彙報了情況：“主人，本喵發現……”
貓小喵大聲應道：“明白！”
主人描述的示例，委實超出了她的想象。
程瀚早有準備：“這幾天你施展灰白瘟疫之時，我仔細研究過瘟疫的感染過程，對其做了大量改進。”
很顯然。
貓耳娘抖了抖耳朵，插話道：“一點神力石化五十公里的藤蔓樹林，這已經很強了！”
貓小喵並沒有急於動手，而是安安穩穩的藏在隱蔽之處，仔細觀察着各種細節情況。
由此死亡的藤怪，數量已然不少於二十萬只。
很快。
言語之間。
他說得稍稍具體了一些：“比如一隻藤怪並未接觸過瘟疫，只是聽聞過瘟疫的名字，然後便感染了瘟疫。”
貓小喵當即吃了一驚：“這怎麼可能？”
貓小喵使用這樣的方式，連續屠戮了數十個大大小小的藤怪部落。
可是現在。
“先前灰白瘟疫通過‘接觸’來傳播，感染效率有點不盡人意，此次我重點改進了這方面……”
灰白瘟疫的瘋狂肆掠，在周邊的藤怪部落中引發了一陣巨大的恐慌。
她緊接着又道：“主人，這麼做不可避免會與藤怪神靈對上，本喵該怎麼應付神靈？”
換做是以前。
小貓娘汲取了從吃貨大佬那兒得到的教訓，一直保持着謹慎行事的優良作風。
這羣藤怪被灰白瘟疫嚇到了，打算遷移到更遠的區域，以躲避這一場可怕的災難。
理所當然。
她從未現身於任何一隻藤怪面前，亦未踏入任何一個藤怪部落的地界，只是像一個幽靈一樣遊蕩。
貓耳娘最後給出了判斷：“本喵懷疑，藤怪一族的神靈，想通過釣魚的方式來對付我。”
幾秒後。
所謂的“王級藤怪”，相當於萬昊族的玄督強者。
程瀚回覆來了：“你的判斷非常正確！”
“嗡~”
他隨即讚許道：“保持足夠的警惕，是一項非常好的品質，以後我可以放心將更多重擔交給你。”
弦顫聲起。
她用了寥寥數語，將情況快速介紹了一遍。
由於藤怪們對超凡力量的運用非常粗糙，嚴重缺乏技巧性，往往只依靠蠻力，故而戰力普遍比玄督低了一截。
程瀚問了一個問題：“倘若瘟疫可以通過‘心靈’傳播，擴散速度會不會變得更快？”
小貓娘挺起胸膛，高興的搖起了尾巴：“非常樂意爲主人效勞！”
貓耳娘眺望遠方，輕“哼”了一聲，眼眸中閃過一抹殺意：“你們逃不過本喵的手掌心！”
一股玄妙力量投射而下，貓耳孃的精神之海內，迅速凝結出一道又一道新的印記。
法則投影之弦隨之發生變化，構成細弦的印記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許久。
貓耳娘體悟完了投影之弦的種種妙用，忍不住張大了嘴巴：“這種心靈瘟疫太可怕了！”
根據主人的解釋，瘟疫通過一種名爲“心靈之鏈”的方式傳播。
最不可思議的是，心靈之鏈具備自我強化的能力，聽聞過瘟疫的生命越多，這玩意便越是強大，感染速度就越快。
小貓娘頓時有了明悟：“看來主人打算將刺藤界當成一個試驗場，用它來完善灰白瘟疫。”
她不由產生了滿滿的期待：“灰白瘟疫蘊含的潛力，似乎不止是下階法則，中階法則也大有可能。”
下階法則，對應的神靈等階是從神，或者說神將。
中階法則，對應的等階則是主神，或者說神君。
貓小喵再次表達了對主人的崇拜：“主人真是太厲害了！”
她的目光投向遠方，鎖定了正在遷徙的藤怪部落：“等到今天晚上，本喵讓你們好看！”
*
夜幕降臨。
無邊的黑暗籠罩了大地。
藤怪是一個野蠻殘暴的種族，它們的文明也相當原始落後，幾乎沒有任何文化或者藝術可言。
這幫六腳怪到了夜晚，只會幹三件事——交配、進食，以及睡覺。
身強力壯的雄性藤怪，將雌性瓜分一空，隨便找了一個角落便幹起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力量弱小的雄性藤怪，各個都像變態狂一樣，悄悄偷窺着強大同族的野戰。
大多數藤怪並不在乎被觀戰，只是一刻不停歇的埋頭苦幹。
少數藤怪不喜歡被偷窺，尤其是地位較高的雄性，一旦它們察覺到偷窺者，則會衝上去暴打對方。
於是。
這座臨時營地內，到處充斥着喘息聲和痛叫聲。
直到夜色已深。
營地終於安靜下來。
絕大多數藤怪進入了夢鄉，各種鼾聲此起彼伏。
到了這個時候。
很多弱小的藤怪，先後進入了光怪陸離的夢境。
它們夢到，自己被巨大的灰白怪物追逐，狼狽逃竄了半個夜晚，最後被怪物追上，一口吞到了肚子裡。
藤怪們被嚇得驚醒過來之後，發現這只是一場夢。
它們轉眼間便遺忘了夢境內容，又放着屁、打着鼾睡了過去。
*
遠處。
貓小喵得意的笑了起來：“瘟疫之種種下去了，神靈竟然完全沒察覺到，主人的夢境秘法真高明！”
小貓娘真切的感覺到，利用夢境的方式，悄無聲息的散佈灰白瘟疫，確實比直接散佈安全太多了。
她轉過頭來，看向了兩隻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藤怪。
它們正是夢境的源頭。
瘟疫夢境的傳播類似“共鳴”，兩隻藤怪不斷夢到灰白瘟疫，遠處的藤怪與之產生共鳴，這才紛紛陷入了夢境。
這種傳播方式，初期傳播速度比較慢，感染比例連百分之五都不到，並且藤怪們連夢境都記不住。
可勝在隱蔽到了極點，就連神靈都沒有發覺異常。
如此牛逼的手段，委實讓小貓娘有一種歎爲觀止的感覺。
“啪！”
貓小喵隨手打了一個響指。
兩點火星飄了起來，分別擊中了兩隻藤怪。
猛烈火焰瞬間冒了起來，眨眼間將它們焚爲了灰燼，隨後灰燼也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貓耳娘站起身來，又望向了另一個方向，口中咕噥道：“這邊算是結束了，去找下一個目標吧。”
根據推算結果，彼處有另一個藤怪部落。“呼~”
夜風掃過。
小貓娘不見了蹤影。
*
第二天。
天色已然大亮。
部落首領甦醒了過來。
它粗暴的踢開身旁的一堆雌性，仰起腦袋狂吼了幾聲，又施展出藤蔓之鞭，重重的鞭笞起下屬。
“啪！”
“啪！”
響亮的鞭打聲不斷響起，其間伴隨着藤怪們的鬼哭狼嚎。
每一鞭子下去，被打者體表便留下一道深深說鞭痕。
雖然這種做法看着殘暴，卻是藤怪部落中司空見慣的事情。
被鞭笞的藤怪，只會將其當成理所當然的事。
很快。
在首領的帶領之下，整個藤怪部落又踏上了行程。
藤怪們趕路的過程中，簡直堪稱花樣百出。
有的藤怪走着走着，忽然鑽入草叢中摸出一點食物塞進嘴裡。
還有的藤怪走着走着偷偷脫離隊伍，找一個地方拉屎拉尿。
有一名小藤怪蹲坑的時候，不小心被監工逮住了。
監工先將其暴打一頓，又強迫它將屎吃下去。
這個倒黴蛋被押回隊伍，受到了所有同族的嘲笑和羞辱。
但藤怪實在是一個沒心沒肺寡廉鮮恥的物種。
小藤怪被教訓完了，居然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就這樣。
藤怪部落吵吵鬧鬧的行軍了一整天，中途發生了無數狗屁倒竈、打架鬥毆的破事。
到了傍晚時分。
藤怪部落進行了一次圍獵，捕獲了不少獵物，再加上挖出來的果實根莖，勉強解決了一下溫飽。
隨後藤怪們草草紮下了營地，又重複了一遍昨晚的破事，便又陷入了夢鄉。
這一晚。
更多的藤怪夢到了灰白色，比例大概提升到了十分之一。
次日它們清醒之後，照例遺忘了夢境內容。
不過。
第三天稍稍發生了一點變化。
藤怪們的言談之間，開始越來越多的談論起灰白瘟疫。
這自然是受到了夢境之種的影響。
*
三天一晃而過。
部落首領也就是王級藤怪終於察覺到情況不對勁。
它身邊的十幾名雌性，在上午的趕路過程中，幾乎全程都在談論着灰白瘟疫。
它留心觀察了一下，發現不止是自己的後宮，最整個部落都在悄悄交流灰白瘟疫。
首領意識到不對勁，第一次產生了恐懼。
它刻意發了一次火，挑出了幾十名藤怪，狠狠的鞭笞了一頓。
然而。
過了一會。
藤怪們又開始討論灰白瘟疫。
首領怒火萬丈，選中了幾名藤怪，當衆將其折磨死了。
其餘藤怪噤若寒蟬。
首領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準備命令部衆繼續前進，四隻瞳孔陡然縮了一下。
它無比清楚的看到，在一具屍體旁便，兩顆被鮮血浸沒的雜草，不知何時已然變成了石頭。
石化！
這是灰白瘟疫！
首領的一顆心“咚咚”狂跳了幾下。
它思考一會，留下了十幾名藤怪，再將其它藤怪攆走了。
首領猙獰一笑，臨時進行了一次活體祭祀。
一絲神力隔空降臨。
十幾只藤怪彷彿經歷了千年光陰洗禮，以極快的速度衰老，最後變成了乾癟的乾屍。
隨後。
一團形似藤怪的黑霧，憑空出現了。
這顯然是一尊神靈的投影。
依照藤怪的稱呼，祂們叫做——神藤之主。
首領恭敬至極的伏在地上，將事情快速講解了一遍。
神藤之主用冰冷的目光掃過了石化雜草，“嘶嘶”叫了幾聲。
這是在說：你們已經被灰白瘟疫感染了。
說完之後。
神藤之主的神目中，流露出赤果果的殺意。
首領心中大駭，以最快速度轉身欲逃。
它非常明白，神藤之主打算毀滅整個部落。
被感染的藤怪，被神靈撞見了，自然必死無疑。
而它見證了神靈的無能，也上了神靈的死亡名單。
因爲神靈早已降下了一絲神力，卻未能察覺到感染。
目睹神靈的恥辱，就是褻瀆神靈，所以神靈想殺它。
可惜的是，首領面對神靈，與螻蟻沒有任何區別。
下一秒。
“噗！”
一根黑色藤蔓破土而出，毫不費力的穿透了首領的身軀，瞬間將其吸成了乾屍。
神藤之主體內涌起一絲神力波動。
更大的異變發生了。
數千根藤蔓冒了出來，精準穿透了數千名藤怪，頃刻抽乾了它們的生命力量。
秒殺！
還是團滅！
神藤之主收回了神力，神情透着一絲困惑：“瘟疫到底是怎麼傳播的？”
短短片刻之間。
祂已經將屍體檢查過好幾遍，卻未能找到感染源頭。
這尊神靈只能判斷出來，瘟疫的散佈方式非常詭異，似乎是通過心靈傳播。
而靈魂、精神等領域的法則，出了名的艱深晦澀，祂也搞不懂其中的具體原理。
神藤之主已經明白，藤怪一族的敵人，是一個異常狡猾、也非常強大的傢伙。
*
另一邊。
貓小喵感應到，第一批瘟疫之種的宿主，已經全部死亡了。
貓耳娘哪裡還不知道，這絕對是神靈出手了。
她情不自禁拍了拍胸口：“還好主人賜下了心靈瘟疫秘法，否則本喵很可能被神靈逮住。”
小貓娘做了一次推演，發現自身沒有危險，高興的嘀咕道：“果然還是主人技高一籌。”
主人尚未登臨神位，便已經讓一尊正牌神靈束手無策。
可想而知。
倘若主人正式凝結成神印，必定可以將對方打得滿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