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遠界羣。
就在數月之前。
程瀚的一具分身，在這一片極爲遙遠的界羣佈置了一個圈套，引誘一堆神蟲主動鑽入了陷阱。
萬昊族的一衆神級強者突然降臨，借用通天星河困住了神蟲，一位神君殿下親自出手，斬殺掉了兩隻神蟲的真身。
浩劫蟲羣損失了一大批高端戰力，結結實實吃了一個鉅虧。
從那之後。
這幫蟲子似乎是總結過了那一戰的經驗教訓，再沒有一隻神蟲，貿然進入南遠界羣之內。
不過。
程瀚卻非常明白，蟲羣看似偃旗息鼓，其實仍未死心。
每隔幾天時間，程瀚便會進入虛空觀察。
他好幾次注意到，一條或者數條虛空神蜒在界羣外遊弋。
可祂們表現的非常謹慎，一步也未進入南遠界羣。
只是在南遠界羣與南離界羣的交界處遊蕩一陣，然後再迅速離去。
對此。
程瀚有一個猜測：“虛蟲神蜒通過某種隱秘手段，知曉我依舊停留在南遠界羣。
“這幫大蠕蟲隔三差五的過來溜達一圈，就是爲了確認這一點。”
很顯然。
蟲羣仍舊賊心不死。
此時此刻。
程瀚飄蕩在幽暗虛空中，眺望着兩個界羣的交界。
在等閒超凡者眼中，彼處似乎與其它區域一樣，被永恆的幽暗所籠罩着。
可他卻看到，交界區域的幽暗，似乎在緩緩的蠕動。
這代表着一件事——交界處的虛空亂流，比其它區域頻繁了不少。
以數據描述，兩點八倍。
聽着似乎不多。
可虛空的任何位置都是危險之地，亂流頻次提高了近三倍，就連神靈也要小心一點。
也就是程瀚掌握着全知之眼，才絲毫不畏懼彼處，將無垠虛空完全當成了自家的後院。
過了一會。
程瀚忽然心有所感，口中暗罵了一句：“真踏馬一羣跗骨之蛆。”
一輪光暈，懸在他面前。
畫面上可以看到，兩道極長的身影，每一條長度都超過三百米，正在交界區域快速遊動。
正是虛空神蜒。
它們再一次過來了。
當然。
這只是分身。
程瀚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輕嘆了一口氣：“我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讓這幫該死的蟲子追着不放？”
死了兩隻神蟲分身，還是不肯放棄，這顯然非常不正常。
他低聲嘀咕道：“難道某種物品嗎？”
程瀚以精神力檢查了一下空間袋內的巨量物品，否決了判斷：“應該不是。”
雖然他積累了大量戰利品，其中不乏神蟲之軀，可神蟲不太可能對這些東西追着不放。
程瀚凝思一會，通過排除法排除了一項項不可能的答案。
他最終有了一點思路：“莫非我擁有的某種力量，讓神蟲感到忌憚，它們想要將我扼殺在萌芽狀態？”
這聽着有點無稽之談。
可並非不可能。
程瀚在心底進行了一次快速覆盤，回溯了一遍自己與神蟲的全部衝突。
他咕噥道：“我展示過的手段，大部分是空間之力，僅有少數幾次使用了真炎玄印。”
空間之力可以排除掉，否則神蟲早就追過來了，不會等到幾個月前。
那麼。唯一的答案就是——真炎玄印。
程瀚越想越覺得驚異：“難道蟲羣感應到，真炎玄印擁有巨大的潛力，可以對蟲羣產生巨大的威脅？”
他的臉色有點凝重：“可能性很大。”
以前他使用昊炎之火，獵殺過兩條神蟲。
昊炎之火對神蟲的殺傷力之強，讓他都有點意外。
浩劫蟲羣極有可能察覺到了這一點，纔會派出這麼多神蟲窮追不捨。
程瀚興奮的呢喃道：“看來我低估了真炎玄印，如果將其推演到極致，或許可以突破神皇階位，徹底終結紀元之劫。”
以前他根據種種跡象，已然隱隱有所猜測。
現在從蟲羣的異常反應來看，這搞不好就是事實。
程瀚又想起一件事：“對了，還有一樁麻煩事。
“我必須得搞清楚，浩劫蟲羣到底採用了何種手段，隔着如此遙遠距離鎖定了我。
“否則這幫神蟲整日像吊靴鬼一樣跟隨着我，一旦它們有了萬全的準備，我的這具分身說不定保不住了。”
他心知肚明，蟲羣不會永遠維持這種狀態，它們遲早還會進入南遠界羣。
程瀚對此有一個猜測：“神蟲羣下一次過來的時候，爲首神蟲的實力多半達到了主神層次。”
他還得出了一個衍生結論：“主神層次的神蟲，現在應該還在苟着發育狀態，尚未達到成熟狀態。”
這是合理的推測。
越是強大的神蟲，孕育的時間就越是漫長。
程瀚注視着光暈畫面中的蠕蟲之影，下定了決心：“就拿它們試一試刀吧。”
所謂的“刀”，正是解析天神族神靈的神怒之光，推演出來的新神技——神曦光穹射線。
這麼做的目的，一方面是看這幾隻吊靴鬼不爽很久了，正好拿祂們試驗一下神技。
另一方面，他想借着試探的機會，搞清楚蟲羣鎖定自己的方法，再研究出破解方法。
否則每天被一羣神蟲盯着，絕不是一件美妙的事。
一秒後。
一道亂流突然涌起。
程瀚就此不見了蹤影。
*
遙遠之處。
界羣邊緣。
兩隻巨大的蠕蟲，正不緊不慢的遨遊於虛空中。
不時有一道道亂流涌起，擊中了龐大的蟲軀。
就在被亂流擊中的一剎那，蠕蟲陡然變得模糊起來。
當亂流一掃而過之後，蟲羣又恢復了清晰。
毫無疑問。
無處不在的危險亂流，絲毫威脅不到大蠕蟲。
過了幾秒。
“叮！”
“叮！”
只聽兩聲奇異的聲響。
兩枚銀針忽然出現，急速刺向了大蠕蟲。
兩隻神蟲的反應非常快，祂們立即避入了亞空間。
然而。
銀針似乎擁有意識，竟然跟着進入了亞空間，逼近了大蠕蟲。
這一擊相當出人意料。
更可怕的是，銀針進入的時機、角度、速度等，都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兩條神蟲明顯吃了一驚。
祂們頭部的二十四對眼球，閃過了滿滿的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