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談不上圍棋聖手的級別，但至少其圍棋水平是達到了過去時代的職業級的。
當即，
秦歌探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交錯，其餘三指收攏。
以食指和中指交錯着夾住那一枚黑子。
這一枚黑子入手的瞬息，彷彿有億萬鈞的重量，秦歌差點拿不穩。
好不容易拿穩之後，秦歌卻是感受到了風雷之聲，甚至於感受到了彷彿整個世界的顫動……
這是……
這是……
棋定天地？
天地之棋？
而這枚黑子，每在他手中一秒，其重量便會翻倍……
按照這種趨勢，頂多十秒之後，秦歌就絕對拿不穩這枚黑子，就會導致這黑子胡亂落子……
剎那間，秦歌感受到了一抹生死危機。
或許……落子錯誤，會有懲罰！
而來自疑似玄鴉的懲罰……秦歌不敢去想象！
那畢竟是這無數歲月以來的無盡空間的唯一的至強者，是開闢了山海界，妄圖以山海界取代不周山的存在……
他迅速的思考着棋局。
而後，鄭重落子。
落子於橫四縱九之位。
而隨着這一子落下，整個世界彷彿都顫動了起來……就連腳下的這無窮無盡的須彌山都有了剎那的搖晃。
也是這個時候，對面的女子虛幻身影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道友好棋！”
而黑子這邊的男性疑似玄鴉的虛幻身影，則探手朝着上方一抓，三枚那山巔茶樹的樹葉落下。
一旁，一個虛幻的精緻茶杯出現。
茶葉落入茶杯之中，茶杯之中自然出現一種全部由能量氣息形成的液體。
液體沸騰着，茶香瞬間瀰漫出來。
“道友好棋，請飲此悟道茶！”
悟道茶？
當真是茶如其名，僅僅只是聞到這茶散發出的氣息，秦歌和姜雯就感覺到自身的律出現了一絲蓬勃的生機。
律，或者說率的修行，實際上都是會固定住的。
律，實際上也就是率。
只不過當率的程度不夠的時候，就無法展現爲那種近乎宇宙本源的波動，而只能展現爲一種固定的有跡可循並且可以掌控也可以改變的規律……所以，在率的佔比低於百分之五十的時候，秦歌將之稱之爲律！
而不管是律，還是率，經過一次提升之後，它便會產生一種固定性，會固定在那個佔比之上，固定之後，就屬於無法降落，也極端難以提升的程度之上。
想要再次提升率或者律，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的去將之鬆動，然後纔有可能。
而此刻，卻是僅僅聞到了這悟道茶的茶香而已，根本沒有所謂的要花費大力氣，秦歌和姜雯就同時感受到了自身的律的蓬勃生機，感受到了律的上限的鬆動和蠢蠢欲動的增幅……
這是難以想象的寶物！
悟道茶嗎？
“道友，請飲此悟道茶！”
那虛影再次提醒起來。
秦歌沒有猶豫，接過悟道茶，輕輕的抿了一口，只是這一口，茶香滿溢於脣齒之間，而後落入喉中，香氣越發的迴盪繚繞起來。
整個人都感覺大腦陡然一震無與倫比的清晰與舒暢。
而同時，體內固定下來的率，真的就這麼開始了提升。
秦歌迅速擡頭，將悟道茶朝着姜雯遞過去：“姜雯……”
卻在此時，那被稱之爲知雅的女性虛幻身影，陡然擡手，剎那間，天地靜止，一切都彷彿徹底的凝固了起來。
姜雯在剎那間就完完全全的動彈不得了。
秦歌神色陡然凝重，滿是危險的看向眼前的兩個虛幻身影。
光是這個樣子的虛幻身影，都還有着如此強大的實力……也不知道……萬一打起來，能不能打得過……
這女子虛幻身影認認真真的看着秦歌：“此茶，只可道友飲！他人若飲……死！”
想了想，秦歌點了點頭，而後將手中悟道茶，一飲而盡。
濃郁的香氣繚繞在身體之內，率的顫動越發的劇烈濃郁起來。
也是同時，那女子虛幻身影這才微微放下了之前擡起來的手，而隨着其手放下，周圍一切的凝滯消失了。
姜雯的身體陡然動了起來，朝着前方伸出手，又收回去。
剛剛那一瞬……是彷彿電影被按下暫停鍵了嗎？
姜雯眼中帶着驚訝，帶着幾分不安的看着眼前的兩個虛幻身影。
而與之同時，
秦歌則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他的時間率在生物能量之中的佔比，已經達到了千分之四十三了。
只是一杯悟道茶，他的時間率就從千分之三十提升到了千分之四十三。
一杯悟道茶，就將他的時間率的佔比提升了十二個千分點。
秦歌擡起頭，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旁邊那株如同利劍一樣衝刺向真正的極限蒼穹的竹子一樣的茶樹。
悟道茶是用這顆茶樹的葉子泡出來的……
秦歌一步踏出。
可就在同時，那茶樹卻是徹底消失了。
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存在之中。
這時，那女性虛幻身影笑着開口道：“悟道茶，每一個生靈，每年，只能飲一杯！”
清淺的話語，從這女性虛幻身影的口中說出，卻總有着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力量。
彷彿……這時真正的言出法隨，是對方開口了，那就成爲了存在世界的必須遵循的真理，只要你還屬於存在世界的一部分，你就無法去對抗這種真理。
秦歌點了點頭。
卻是同時，時間加速領域涌現出來，將這一整個山巔包裹在一起，就要開啓萬倍加速……
可也是同時，那男性虛幻身影擡起手，用食指輕輕一點。
“此界恆定！”
淡淡的四個字從其嘴中發出，時間領域便驟然停頓，既無法加速，也無法減速，甚至於失去了一切時間領域該有的效果……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若有再三再四，則死！”
女性虛幻身影依然是輕輕淺淺的說着這兩句話。
秦歌滿臉駭然。
這……
他幾乎可以完完全全的確定了，這須彌山之巔的這兩位，男的那個虛幻身影，必定是無窮久遠的歲月之前，玄鴉留下來的神通術法，甚至是，極有可能這就是那玄鴉的一抹殘念。
而那女的虛幻身影，就算不如玄鴉，也必然是跟玄鴉一般的無敵存在。
這種存在……比之太淵恐怖了無數倍！
太淵再如何的恐怖，但秦歌還是能想辦法去應對，可面對面前這兩個虛幻的不是活的的身影，秦歌卻沒有任何應對的辦法。
就如同螞蟻進入了人類的手掌心……絕對無可抗衡！
“多謝二位前輩以悟道茶款待！”
秦歌一邊道謝，一邊死死的盯着兩個虛幻身影的任何細微動作和任何動作。
但可惜的是，現在看過去，就發現，這好像真的就只是光影現象導致的毫無生氣的虛假自然現象，而再無半點言語和氣息存在。
就好像，方纔的這兩個虛幻身影的一切動作和言語，實際上都只是秦歌自己的幻覺一樣。
這是一種秦歌無法理解的能力運用……無法理解的現象。
微微思考，
秦歌迅速梳理着之前發生的一切。
似乎，
在他朝着棋盒裡面動用注入生物能量之後，這兩個虛幻身影纔出現了變化，而後在他往棋盤之上落子之後，纔有了後續的悟道茶什麼的。
想到這裡，秦歌飛速再度朝着黑子棋盒之中灌入生物能量。
但卻發現，此時此刻，這黑子棋盒卻是完完全全的抗拒起了他的生物能量，一絲一毫都不吸收。
秦歌又迅速朝着右邊的白子盒子的功能符文之上注入生物能量。
這時，那個女子虛幻身影再次有了生氣，她輕笑着開口道：“道友，下棋可不是一個人下的！”
她話音落下的剎那，白色棋盒陡然爆發出一抹淡淡的光芒，而後秦歌陡然一震，身形不可抑制的倒退十餘米距離。
恐怖！
這山海界超乎想象！
這須彌山更是超乎想象。
或者說，玄鴉……纔是最爲超乎想象的！
而且不止玄鴉，玄鴉的名諱得以流傳下來，但這知雅的名諱雖然沒能被流傳下來，卻一樣是一個超乎想象的存在，是跟玄鴉一個級別的無敵存在。
想了想，秦歌轉頭看向姜雯：“姜雯，你朝着這白子棋盒裡面注入生物能量試試，如果可以的話……你應該也能得到一杯悟道茶！”
姜雯點頭。
秦歌再度提醒道：“需要一百三十億年的生物能量，你未來封印之中儲存的生物能量還足夠嗎？”
姜雯點了點頭。
在之前跟六界開戰之前，秦歌便給姜雯的未來封印之中儲存了整整兩千億年的生物能量。
而一場戰爭下來，一開始，姜雯並沒有親臨前線戰場，後來秦歌發瘋進入石頭仙狀態，以地火水風湮滅平界的時候，也只是耗費了幾百萬年的生物能量而已。
再後來，便是請玄界霸主玄鴉之羽，這也因爲秦歌之前在平界的瘋狂，沒有任何消耗。
“那就試試……但凡有絲毫不對……”
秦歌抓住了姜雯的左手。
姜雯沉默着點了點頭，而後將右手觸碰到了白子棋盒之上，開始朝着這白子棋盒灌注生物能量。
緊接着，姜雯的神色便陡然變得無比詫異起來。
這……
這白子棋盒在主動且瘋狂貪婪的吮吸她的生物能量，只是一眨眼，就是一億年的生物能量被吮吸了過去……
而後，一百二十九秒多鍾之後，姜雯微微喘着粗氣的放開了手。
整整一百二十九億六千萬年的生物能量，就在這兩分鐘多一點的時間之中，被那白子棋盒全部吸扯了過去。
也是同時，白子棋盒之中，所有的白色棋子都閃爍起了明亮的光芒。
白色的光華滿溢了起來。
而後，這無數的白色光華迅速的朝着其中一顆白子匯聚過去，而最終匯聚了一百二十九億六千萬年生物能量的白子自行從棋盒之中漂浮了起來。
也是同時，棋盤兩邊的兩個虛幻身影再次脫離了死物的狀態，再次出現了生氣和強悍且虛無縹緲的能量氣息。
那女性的虛幻身影靜靜的看着姜雯，輕輕淺淺的開口道：“道友！請落子！”
姜雯神色微微欣喜起來，秦歌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他是很擔心這麼做，會導致這兩個虛幻身影突然暴起發難的。
一旦真的到了那個時候，秦歌是真的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實在是這兩個虛幻身影太過強悍了些。
也幸好，姜雯也是仔細研究過圍棋的，尤其是秦歌研究圍棋的那段時間，實際上就是跟姜雯捉對廝殺着練出來的技術。
兩人對於圍棋的瞭解程度，幾乎不相上下。
當即，姜雯也是伸出了右手，食指和中指交疊，其餘拇指、無名指、小指收回。
而後以食指和中指交疊着夾住這顆懸空漂浮起來的棋子。
瞬息之間，風雷之聲響徹，天地之間震顫起來，整個須彌山也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甚至於，這次還能看到天空之中的星斗也出現了位置的迅速變換。
姜雯的臉色則剎那間一片蒼白。
太重了！
而且，隨着時間的流逝，手中的棋子，變得越來越重，是以一秒一次翻倍的方式增加着重量。
剎那間，姜雯全身生物能量沸騰起來。
她不得不將生物能量融入自己的每一個細胞之中，以此來提升自身的力量，從而穩穩的拿住棋子。
畢竟，她的煉體之道，走得本就不如秦歌遠。
在當初開闢地宮小世界的時候，秦歌已經靠着玄黃之氣等物質，將煉體修煉到了千山之境，而姜雯則實際上還停留在金身之軀巔峰，距離萬象之境都還有着差距。
姜雯陡然驚惶起來，她內心想到：“必須迅速落子！一旦拿不住，導致棋子掉落，可能會發生不可測之事！”
而後，姜雯迅速的瀏覽過棋盤棋局，也所幸，之前秦歌落子的時候，姜雯就曾經細細的研究過這盤棋局的變化，甚至也思考過針對秦歌當時的落子的反向佈局的落子。
當即，她迅速瞄準了之前思考過的落子位置，而後迅速將手中那越來越重的棋子放在了棋盤之上。
嗡！
奇怪的嗡鳴之聲響徹，震動的天地世界全部歸於平界，頭頂的星辰也徹底恢復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