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這樣……現在我和瑪修暫時分開了,她陪着那個名叫餘拖拖的女孩去玩遊戲,看看能不能獲取到更多的信息,我來到了一座圖書館附近,和她約定好晚上11點之前在這裡集合。”
魔女街,某角落,藤丸立香裝作和別人視頻,接通了終於連接上的迦勒底通訊,把來到這個世界後的一切一一告知了達·芬奇。
達·芬奇神色凝重。
作爲文藝復興三傑之一,她首先在意的點就和普通人不同。
“藝術,一般都要是解決了溫飽、在安穩的環境下研究的,既然你說之前見到的噴泉是‘前所未見的美景’,‘神代難比的光輝’,那就意味着你們去往的世界、至少所處的英靈都市無比富足。”
“嗯……”藤丸立香應:“所以會不會是……弄錯了?這裡怎麼看也不像是迎來末世的世界。”
“藤丸,你的心裡不是已經有猜測了嗎?”達芬奇搖頭道:“人類的大規模擬似從者化,號稱掌握了全部魔術和魔法的理事長……那恐怕就是醫生說的異星神季星。”
藤丸立香心底一沉:“真的會是……異星神守護了這個世界?”
“不一定是守護。”達芬奇回道:“也可能是……另有目的。
現在倒是該慶幸羅馬尼那傢伙留下錄像了,萬一在我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異星神帶領一個世界反攻我們、甚至取代我們,面臨末日的,就是我們了。”
藤丸立香沉默,他非常不希望那種事發生,剛剛的餘拖拖、那一個個受到賜福的少年少女們歡笑皆發自心底,世界的戰爭?
“嘛,也別那麼沉重,這還只是猜測,但確實有稍微調查一下的必要。”達·芬奇道:“你做好準備了嗎,藤丸,你和瑪修得不到任何英靈的幫助,而正如你所說,就連正義女神都在地上行走,更不要說要遠比蓋提亞恐怖的異星神。
如果被發現的話……你們或許連逃脫回來的機會都不大。”
藤丸立香深吸一口氣,又感覺到了使命感:“我會小心的!我已經知道了‘理事長’的位置,距離這邊不算近,而英靈都市的學生們都沒怎麼見過那位,可見他並不會時常行走在城市裡,只要我躲得遠一些,應該不會有危險。
而正義女神沒有察覺我和瑪修的來歷,另外幾位應該也不會。”
“嗯,一切小心,保持聯絡,藤丸!”達·芬奇鄭重回應。
切斷通訊,藤丸立香深吸了一口氣,向圖書館方向走去。
實話說他雖然穿梭於各個特異點做過救世主,但並沒有做過類似現在的‘僞裝潛入’工作,也不是精於算計的性格,相反還有些‘淳樸’,先前能套出話來只是那個小姑娘太大大咧咧不設防了。
運氣不會總站在我這邊。
‘但希望不會太糟,別被異星神直接注意到就好。’
在圖書館門口,他看着一個長相平平無奇和他年齡也相仿的男生率先走入,讓圖書管理員刷了一下自己的學生證明,然後登上二層。
他也走了進去。
“外來魔術師,對……”
他已經提前打聽好,這座都市裡不止有那些學習着成爲擬似從者的學生,還有衆多外來、或者在這裡學習的正常魔術師。
而作爲公開的圖書館,外來魔術師只需要登記一下自己的魔力波動,就能順利進入。
完成登記的他登上二層,並直奔‘歷史區’,在那裡翻找起來。
《不列顛的興與衰》、《亞歷山大的征服之路》、《訣別神明的英雄王》……不對,也不對,不過這裡不愧是英靈都市,被裁斷的世界,竟然連訣別神明的讚歌都寫成了書,供大家隨意閱讀?
就在這時,他身邊忽然響起了聲音:“朋友,好像沒見過你,是外來的魔術師嗎?看你的樣子,是不是在尋找英靈都市介紹?”
藤丸立香一怔轉頭,見和自己搭話的正是進圖書館是遇到的年齡相仿的男生,頓了下撓頭道:“是啊,哈哈,想了解一下這裡。”
演技非常不自然,極度僵硬。
季星笑了笑,隨手從書架裡抽出一本書:“這個應該能幫到你,歡迎來到‘英靈都市’!”
“啊,謝謝!”藤丸立香雙手接過,見是一本《建立於廢墟之上的劃時代城市——英靈都市》,立刻如獲至寶地打開了第一頁。
‘第一章、冬木市。公元2004年1月20日,第五次聖盃大戰在冬木市拉開了序幕,這座舉行了五次聖盃戰爭的極東小城迎來了不幸的終末,幸運的新生……’
只是一段開場白,藤丸立香就知道自己找到了關鍵的東西,立刻尋找到一個空位坐着閱讀起來。
“很好,很順利……”
……
“姐姐以前沒有來玩過嗎?想要進入虛擬實境遊戲都要這樣的,讓儀器採集一下我們身體的狀態、疲勞度、精神與體能能不能接受裡面的戰鬥……還有擅用的武器,身高體重什麼的。”
被餘拖拖這樣說着,瑪修雙手持盾於胸前,躺進了一個儀器中。
沒有太多感覺,只聽到滴地一聲,剛剛關閉的艙門就打開了。 餘拖拖從隔壁倉跳起來,湊到了她這邊的屏幕中,瞪大的眼睛裡有光澤放射:“158cm,46kg,三圍……嘻嘻,姐姐身材好棒,然後是……筋力C、耐久A、魔力B、敏捷D、寶具不明……咦?!”
瑪修心裡咯噔一下,這是能和御主一樣知道英靈數據的儀器?糟了,身爲亞從者的我……
“綜合評定爲色位擬似從者,姐姐……是色位從者?!”
餘拖拖一高蹦了起來:“先前看到姐姐拿着那麼大的盾牌跟着我跑還一點沒有累,我就猜姐姐一定很厲害,但…天啊,竟然是色位!英靈都市12年中評級色位的學生應該還不到300人吧,我只在電視裡見到過幾個,姐姐竟然也是……”
不到……300人?
瑪修從擔心變成茫然。
作爲和正常英靈沒什麼兩樣的亞從者,我的評級還只是色位?英靈都市有300個我這樣的……
“我知道了,怪不得姐姐你之前沒說自己的學校,你應該早就破格畢業、跟隨在莫德雷德大人身邊學習了吧?好羨慕,怪不得聽說亞瑟王的飯時你也很淡定……”
“……”瑪修以沉默迴應。
“太好了!”餘拖拖道:“姐姐你帶我過惡魔嶺的第一關吧,我早就想看看第二關的樣子了!”
……
圖書館,隨着閱讀,藤丸立香的心情過山車般上下起伏。
他徹底確定這裡就是醫生所指的‘末日平行世界’了,但這邊的發展卻超乎了所有的預期。
它沒有走向末日,反而發展得比誰都好,比誰都安定。
其轉折點正是這英靈都市的建立——在第五次聖盃大戰後,冬木市徹底毀於一旦,超過70萬居民死亡,但又被理事長季星使用第三魔法靈魂物質化復活,獲得永久的生命,在廢墟上重建了英靈都市。
時至今日,英靈都市中的許多居民、餐飲店鋪中的老闆打工者,都還時常能見冬木人的身影,他們和十幾年前相比一點變化也無。
而在英靈都市大略建造後,理事長季星着手構建了英靈系統。
以聖盃大戰中被他以靈魂物質化留下的七位英靈力量爲基礎,以偉力讓世界上新增了一條與魔術師死徒等不同的獲取力量道路。
擬似從者。
其採用與魔術師相同的七大階位,只要抵達第六階典位,就能得到近似於聖盃戰爭從者的力量,哪怕只是第一階,也遠超普通人了。
數百座學校被建立,大量的學生被招收,其中阿塔蘭忒於世界各地收養的孤兒們隨着成長,也爲英靈都市提供了大量的自己人。
隨着成長畢業,他們分散到各個國家,大多地位斐然,也讓英靈都市成爲了世界的無冕之王。
書中沒這麼寫,但藤丸立香從作者字裡行間的自豪感,能體會出這層意思……當然,早在那之前,理事長季星便憑藉舉世無敵的力量在世界上獲取了獨特的話語權,只不過是漸漸從以力量稱王、變成了世人公認認可的王。
他整合時鐘塔、阿特拉斯院、彷徨海三大魔術協會。
他讓聖堂教會和死徒皆幾乎消失在了歷史的角落裡。
他大力發展科技,興農業,將世界帶入了高速發展期,並預計能在2030年前徹底消除貧窮與飢餓。
他掌握了世間一切的知識與技術,一切的魔法與魔術,但未消除世界發展的動力,只充當引導者。
這是侵入的異星神?藤丸立香怎麼看這怎麼像救世主!
相比起這樣的異星神,把世界裁斷捨棄的抑制力、懷有別樣目的來調查的我們,纔是‘惡人’!
藤丸立香深吸了口氣,冷靜,這是英靈都市裡的圖書館,說不定有美化的內容……但想到英靈廣場的一幕幕,他卻實在沒有底氣。
嗯,大致知道了這個世界在醫生裁斷後發生了什麼,還是先調查兩件事吧——被裁斷的平行世界理應走向消亡,這裡爲什麼完全沒有痕跡?人人、至少是被英靈都市錄入的學生都能成爲擬似從者,這種英靈系統究竟是怎麼構造的?
心中計算着,把書合上,藤丸立香身邊忽又響起了詢問聲:“怎麼樣?外面的人總是對我們一知半解,偶爾會以一種刻板的印象來看待我們。看完這本書後,你覺得我們的理事長是不是很了不起?”
藤丸立香一滯,轉頭才見那給他書的熱心同齡人竟一直在旁邊。
他頓時擠出笑容:“是啊,理事長真是了不起。謝謝你了,我還想找兩本書……哦抱歉,我叫藤丸立香,請問你的名字是?”
“我叫季星。”季星微笑。
“哦,季……”藤丸立香眨眨眼睛,臉色逐漸慘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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