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怒吼,老班猛的一拍桌子,大聲道:“你說什麼?”
他是真的生氣了,臉色變得相當的難看,因爲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個學生敢當着他的面說他放屁的,這簡直是在打他的臉,而且還說得這麼大聲,讓辦公室裡其他的老師都聽到了,這叫他的臉面往哪兒隔。
如果是換個時間,換個事情,我肯定被老班的表情嚇尿,太猙獰了,惹不起啊。
但是現在,我卻是咬着牙,用更加憤怒的聲音道:“我說,你說得不對!”
我沒敢再說放屁,那太放肆了。
老班呵呵冷笑道:“呵呵,我不對?那你是認爲你對了?那你到是給我說說你的對來,說不清楚的話……明天你就回去叫你爸媽來給你搬東西吧,你這樣的學生,我教不起!”
聽到他這樣威脅我,我更加的憤怒了,怒道:“你威脅我也沒用,你說我家窮人醜,叫我別跟樑超他們鬥?你這是人話?”
老班勃然大怒,我越來越過話的形容詞已經讓他幾乎到了爆發的邊緣了。
我不管,接着吼道:“你以爲我忍一忍就過去了?你以來樑超他們只是小打小鬧,無傷大雅?你以爲,我們這種窮學生就應該沒有尊嚴,活該被人欺負?呸,老班,你知道樑超他們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打過我多少次嗎?你知道他們從我這裡敲詐去了多少錢嗎?你知道他們逼着我給他們幹過多少喪心病狂的事嗎?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就只關心你的班績裡是否和諧,凡事都要忍一忍,這樣你才能得獎金,這才你纔有榮譽,可是我想問問你,憑什麼你的榮譽需要拿我們這些窮學生的尊嚴去換?”
老班被我的一席話說得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眼睛瞪着我,像是想要吃了我一般。
我還是不管,接着吼道:“樑超他們就是一羣喂不飽的狼,以前我以爲給了他們錢,幫他們洗了襪子,內褲,在他們不爽的時候被他們踢打一頓他們就會放過我,可是老班你知道嗎,我錯了,你也錯了,他們不會爲此而放過你,他們只會因爲我們好欺負而更加的變本加厲!忍一忍就算了?呵呵,對不起老班,我張梓健雖然在您眼中‘算不得個人物’,但我至少還是一個人!我有尊嚴,我的尊嚴需要靠我的雙拳去拼搏,而不是靠搖尾去乞憐!所以,不要再讓我忍了,因爲我已經……忍夠了!!!”
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居然會有這樣的口才,直到吼完了我才發現全辦公室的老師都在看着已經把臉都吼得紅起來了的我,我甚至看到有兩個年青一點兒的女老師在偷偷的拍着巴掌。
至於老班,他已經徹底的被我的話氣瘋了。
他應該沒有聽進去我的話,他只是覺得他丟了很大的臉,居然在公辦室裡被我這樣的差生當着這麼多老師的面連連駁斥,而他,競無言以對!
老班就只有指着我,你,你,你,你個不停,但是你了半天卻沒有組織起一句有效的反擊來。
我覺得暢快極了,這些日子,不對,是這些年來淤積的那種怨氣一下子清空了出去,我現在只想跑到操場裡吼一聲‘爽’。
見老班半點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我就懶得再等他怎麼樣,高聲道:“總之,我覺得在面對樑超他們的問題上我並沒有半點錯誤,至是您,不知道教誨,約束他們那種學生,反而讓我們接着忍受下去,好讓他們接着持強凌弱嗎?哼,今天我曠課是我的錯,您要怎麼罰,該怎麼判,我接着就是了,但是在對樑超他們的態度上,我不會有半點退讓!”
說完,我轉身便走,身後,老班的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紅,最後他憤怒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但是卻一句話都沒多說。
剛走出辦公室,我便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爽啊,彷彿每一口空氣都無比的清新了起來,這種感覺,爽得無以復加了。
但是走了幾步我有擔心了起來,我這樣可是把老班得罪得徹徹底底的了啊,也不知他會用什麼樣的方法來報復我呢?
老班的心眼兒是絕對不大的,上次有人背後罵了他一句被他聽到了,居然就罰了那同學站着上了兩星期的課。
我這種當着面罵他的,恐怕站着上兩個月的課恐怕都難消他心頭之恨吧。
雖然我現在很想要去操場上咆哮一番,可是爲了不給老班留下把柄,我覺得還是算了,再一次的回到教室裡,同學們原本都在議論着老班會把我怎麼樣呢,見我完整的走回來了之後,大家都住了嘴,一臉驚訝的看着我。
等我坐到坐位上來的時候,潘天賜就連忙問我:“怎麼樣啦?老班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看到他擔心的樣子,還有旁邊那些同學探詢的目光,我不由得有些得意了起來,隨口道:“沒有,我把他訓斥了一頓!”
潘天賜跟旁邊的同學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來,身後馬上就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過來,是趙偉:“喲,真的是不一樣了啊,鑽到了一個女人的裙子裡,不僅敢曠課,都特麼學會裝逼啦?你把老班訓斥了一頓?你怎麼不把校長訓斥了一頓啊?”
“哈哈哈。”教室裡響起一陣鬨笑聲,顯然,大家都認定了我是在吹牛逼。
我眯着眼睛看着趙偉,我對他的那句‘鑽到女人裙子裡’感到很憤怒,可是我卻無法反駁這一點,因爲我昨天,還有上一次都是因爲何沐才逃過一劫的。
不過,我卻也不能放任他這種陰陽怪氣不是?
“哼,如果校長也要我再忍一忍你們這兩個傻逼的話,我同樣會訓斥他的,知道嗎趙偉,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個渣,渣渣的渣!”我的輕蔑言語把趙偉諷刺了個夠嗆,他拍着桌子站了起來。
“草,張梓健你特媽是找練啊,有種放學別走!”
“傻逼,約鬥還在下個星期,樑超跑不掉,你也一樣,等我切了樑超的一根手指之後,我就要你一隻耳朵!”
不知道爲啥,自坐在何沐家睡了一個大覺,不僅傷口回覆了,連膽氣都變得十足了起來,以前,打死我也不敢跟這兩個人這樣講話的。
樑超臉色陰晴不定的沒有開腔,他已經被我的自信給嚇住了。
而趙偉被我點名要耳朵,他的心裡也是一咯噔,然後乾笑着說我吹牛逼云云。
我都懶得回他了,無論是誰都看得出來,我在這一次的言語交鋒上已經佔了優勢了,班裡幫來最強勢的兩個個,樑超不敢開腔了,趙偉氣勢不足,所以整得尷尬無比了。
潘天賜看着我的時候眼睛裡全部都是小星星了:“窩草,梓健哥你就是我的偶像,麻痹的,敢這樣對樑超他們說話的人,你是我們班上唯一的一個吧!窩草,太牛比了,我要封你當我的偶像……”
潘天賜並沒有經過壓制的聲音傳到了趙偉跟樑超的耳朵裡,讓兩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非常的難看。
我就笑了笑不說話,然後偷偷的看了眼鄧筱雨,這個時候我驚奇的發現,鄧筱雨居然也在看我,一看到我看向了她,她馬上就扭開了頭,繼續扮那清高的女神樣。
草,裝啥逼啊,都被人弄成黑木耳了,就特麼知道在老子面前裝逼,等我下週打斷了樑超的狗爪子看你怎麼說。
想到打架,我覺得我應該過會兒就去找找何沐,媽蛋,一定要搞清楚這些問題啊,我爲什麼會睡了那麼久,睡醒了之後爲啥膽氣十足,而且身上的傷都好了?昨天晚上的蛇難道真的是幻覺嗎?
想着想着,我便有些入神了,直到聽到講臺上‘啪’的一聲,我才清醒了過來。
老班來班裡了,他站在講臺上,臉色鐵青。
瞅這傢伙小心眼兒的逼樣兒,被我罵了一頓而已居然就擺起了這樣的臭臉,要是他像我之前一樣被樑超他們欺負的話還不知道會不會把臉黑成鍋底呢!
我不怕他了,但是班裡其他的同學卻怕他,都小小心心的縮着脖子,生怕被老班點名教訓了。
老班沒有點他們的名,而是站在講臺上譏諷的笑道:“班裡最近真是越來越奇怪了啊,當着我的面打架的有了,現在還有了當着我的面訓斥我的了,張梓健,你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啊!”
教室裡一下子就譁然了起來,趙偉感覺就像是被人扇了兩巴掌似的,臉色變得通紅了起來。
老班這句話就是在幫着我打了他的臉啊,之前趙偉對我的諷刺,現在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
不過我卻開心不起來,因爲老班站在這裡說了這話,那就說明他肯定是準備出招了,麻痹的,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置我呢?記過?還是留校查看?甚至……是開除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