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張雲濤說得好像很簡單，但劉建華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很多不爲人知的技巧、原理，否則他也不至於到今天才聽說有這種技術，就好比痕跡鑑定，警校裡教的肯定和外面的有所不同。
已經與其他各種技術一起形成了一個系統完善的體系，就是警察培養的體系，如今在修行時代，再多一個法力偵查技術也不難理解。
劉建華嘆了一口氣，自嘲道：“看來，我需要回警校補補課了，不然遲早要落伍。”
張雲濤沒有搭話，老李也有些沉默，熟悉新技術、緊跟新技術對於警察這個職業來說還是相當重要的，過去很多沒法破的懸案都因爲新技術的出現而告破。
老李、劉建華從警這麼多年，經歷過了監控、鑑證、拘捕等多種技術的更替換代，可以說是深有感觸了。
一時間，警車內陷入了沉默，只有偶爾經過不平路段時，汽車懸掛發出的聲音才能讓人心稍起漣漪，其餘時間，規律循環的、輪胎碾過路面的嗚嗚聲只能讓人更加沉悶。
……
滴滴滴——
劉建華別在衣領上的通訊器突然發出聲音，打破了沉悶的氣氛，後車中小王的聲音傳了過來——
“隊長，查到了！那個號碼屬於一個叫馬鳴的人，之後在我們的系統中查到這個馬鳴的詳細信息，我發過去，隊長你接收一下。”
劉建華從前座背面的置物袋裡拿出一個警用平板，小王已經將馬鳴的相關信息傳了過來，劉建華打開一看——
馬鳴，男，22歲，新平市戶籍，等等，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官方記錄檔案都在這裡了。
劉建華着重看了兩條，一個是馬鳴是新平市本地人，但是父母早亡，由現已去世的爺爺奶奶帶大；另一個是馬鳴在新平本地的新平工業大學讀大三。
相比於這兩個，其他諸如性別、年紀、家庭住址，什麼時候上小學、什麼時候上大學之類的都不甚重要了。
沒有家人意味着這個馬鳴沒什麼牽掛，很難約束，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潛在的危險源，而在讀大三學生，則說明他還沒有走向社會，心思應該還算單純，拉攏收編的可能性很大。
……
在三輛警車返回市區的時候，劉建華則通過各個渠道搜尋關於馬鳴的一切，如學校那邊，劉建華派了兩組人去調查馬鳴在學校裡的情況，馬鳴老家那邊，也派了人去了解。
此外，還通過種種技術手段從網絡上尋找馬鳴留下的任何痕跡，只是這些都需要一定的時間去完成。
從法網中心監測到有人進階元神通知新平警方，到劉建華帶人前往郊外的荒廢工業園區，到達信號源所在的廢棄食品加工廠，纔不過20分鐘左右。
在經過一番簡單的現場勘查，返回時的路上獲知馬鳴的身份信息，而這時距離事發也不過半個多小時，已經算是相當效率了。
……
而另一邊，逃離現場的馬鳴、張大文等人已經離廢棄園區有一段了，此時的他們已經沒有剛開始跑路時那麼慌張，而且在途中馬鳴也確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將進階的過程、種種細節、注意事項，合盤托出。
在經過一片稀疏的小樹林時，馬鳴讓大家停了下來，說道：“好了，就到這兒吧，再往前走就是清溪鎮了，路邊就有攝像頭。”
“馬鳴你打算怎麼辦？”張大文問道。
其他人也露出關切的眼神，對於這個問題，馬鳴在跑出來的這段路上就已經考慮周詳了，就算小夥伴們不問，他也會有所交代。
“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好幾個驚訝的聲音冒了出來。
“對，一切如常。”馬鳴解釋道，“我進階元神難道有罪嗎？沒有！那我擔心什麼，根本沒必要擔心，就算這裡待不下去，我也可以去其他地方，剛剛選擇離開那裡只是不想和官方的人起衝突罷了。”
衆人也回過味來了，的確，沒有哪一條法律禁止人們進階元神，剛剛他們只是習慣性的逃離麻煩，不過馬鳴的話還沒有說話，“對於我來說是這樣的，畢竟我已經是高階修士了，但是對於你們可能就會有不少麻煩了。”
“什麼麻煩？”*N
馬鳴拿出手機給衆人看，上面好幾十個未接電話，特別是其中有幾個號碼末端的110格外刺眼，馬鳴說道：
“雖然從剛剛的廠房到這裡都沒有攝像頭，但你們來的路上肯定被拍下來了，我之前沒有考慮進階成功後的事，留了號碼給廠房老闆了，我們的關係不算隱秘，肯定會查到你們身上。”
提到這個，馬鳴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能夠進階成功，他完全可以去沒有法網的洞天裡突破，但瞭解進階過程的他也知道即便再來一次他也不敢保證自己還會成功。
在進階之前，他真的是抱着探索未知的心思，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進階是一個很概率性的事，至少目前對他而言，進階成功是一個相當渺茫的概率，只不過恰好這次他成功了。
但他的成功也讓他的夥伴們進入了官方的視野，想到這兒，馬鳴語氣稍稍沉重，他說道：
“現在擺在你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暫時放棄進階，過去怎麼樣，現在還怎麼樣，官方問什麼你們就答什麼，積極配合；
“另一個當然就是在官方找你們之前開始進階，雖然進階無罪，但在官方的眼裡終究是不穩定因素，加上成功率這麼低，未免他人效仿，官方肯定會要求你們對進階事宜保密，且放棄進階，屆時有可能你的家人、朋友都會來勸阻你。
“我個人還是希望你們暫時放棄進階，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我這樣的孤家寡人，無牽無掛，你們還有你們的家庭要照顧，剛剛我說了進階的一些事，你們也大概瞭解爲什麼成功率這麼低了，我不希望以後再也見不到你們。”
……
馬鳴的話讓大家陷入了沉思。
首先，他們已經暴露在官方視線內，這是肯定的。其次，與官方對抗是不切實際的，而且他們也不願意這麼做。在這兩個大前提下，可供他們選擇的餘地就很小。
或者說他們本身也沒什麼可以選擇的餘地，他們這些人不過是一羣普通的大學生，因爲共同的興趣愛好、理想追求，走到了一起。
但現實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