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越對於自己所生活的宇宙的物質性是還不懷疑的，就連人類這樣的智慧生命都沒有天生的靈魂，需要將神經元活動這樣虛擬的意識昇華爲靈魂。
怎麼可能真的存在美的客觀實體呢！
不過，從思想角度卻可以認爲它存在，這也是餘溦糾結這一點的原因，並非是她不知道宇宙是物質的，而是一種具有超越之感的美在誘惑她。
從夏承越的角度來看，無論美的本體存不存在，都不影響他的既定目標和計劃，只是他不想看着餘溦這麼糾結。
“到了華教授那兒，你準備問什麼？”夏承越問道，同時注意看餘溦的表情。
而餘溦的眼睛一直看着前面的路況，隨口便說道：“不準備問什麼，就聽聽你們談好了，你不是想跟華教授討論非人智能的心智模型嘛，我也挺感興趣的。”
“感興趣？爲什麼？你不是對人工智能沒興趣的嘛，怎麼——”
“怎麼這麼好奇？我就是好奇了，怎麼了！”餘溦測過腦袋白了夏承越一眼，傲嬌道：“我想還想知道人工智能懂不懂欣賞我的畫兒呢！”
“行，行，一會兒我幫你問問。”
又聊了幾句，汽車駛進了附屬醫院的停車場，因爲事先已經約好了，夏承越和餘溦就直奔行政樓6樓，華孚琰教授的辦公室。
路上，夏承越也特地留意了一下醫院現在的情況，用門可羅雀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再也沒有過去醫院門口人流不斷的場景，不過極少數的就診者就如同過去得了癌症的人一樣，臉色極爲難看。
因爲，在如今要找醫院的人不是天生無法修行，就是缺胳膊少腿、或者經脈受損，前者放在過去還算是個正常人，但後者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都是極爲困難。
理論上，這些人都有可能夠恢復正常，但這是建立在自願加入醫學研究，成爲實驗者的情況下，而且就算如此機率也是極低，不願意的話，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到了行政樓，裡面也沒多少人，只有部分留守人員，真正的研究基地早就搬到崑崙大陸上的新城市去了，因爲那裡是靈氣環境，有免費的能源使用。
如今很多醫療設備、實驗儀器都用到了矩陣，要是放在地球上的話，那幾乎只要開機就在損耗靈石，還不如在崑崙大陸那邊直接接引環境中的靈氣。
這次華孚琰教授也是特地抽出時間和夏承越見面的，不然的話，他這會兒肯定是在研究所裡搞研究呢。
……
“是夏先生、夏夫人嗎？”
“是。”
“華教授正在辦公室等二位，請跟我來。”
“好，謝謝你。”
在行政樓6樓電梯口等待夏承越和餘溦的似乎並不是他秘書，倒像是他的學生，不過大佬使喚學生不是理所當然的嘛，跟在這位年輕學生後面，夏承越來到了6樓最裡面的一間辦公室。
“華教授就在裡面，我就失陪了。”
說着，這位學生爲夏承越打開了辦公室的門，便轉身離開了，夏承越發現始終處於他元神感知範圍內的這位學生，在進入到旁邊一間房間後便進入崑崙大陸了。
之後夏承越就沒再觀察了，因爲華教授的手已經伸過來了。
“夏總真是年輕有爲！我們震澤真是人才輩出啊！”
這話從華教授嘴裡說出來，夏承越總感覺有些違和，因爲眼前這位大佬正是一位年輕人的模樣，來之前夏承越就知道這位大佬的資料，其中一項——今年53週歲。
修行已經開始讓人不自覺的忽略了年齡。
“哪裡，哪裡，華教授纔是真正的棟樑之材，我只不過是做點小生意，面前餬口罷了。”
噗嗤——
夏承越立刻轉頭怒視餘溦，而餘溦也覺得在大佬面前失笑太過失禮，加上夏承越的灼灼目光，連忙以手捂嘴，待放下手後已經恢復正常。
但夏承越怎麼看都怎麼覺得她心裡正在憋笑，那嘴角能再翹得更明顯點嘛！
華教授似乎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說辭有點假，頓時又換了一種口吻，“小夏，我這麼叫你沒關係吧。”
“沒關係，華教授。”
“隨便坐吧，咱們都是震澤大學出身，就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俗禮吧，我自己都覺得難受！”
說完，華教授給夏承越夫妻倆倒了水，就這麼坐在兩人對面了，就隔着一個茶几開始進入正題。
“小夏，你對心智模型感興趣？”
“嗯，這不是公司準備開一個新項目嘛，人工智能也算是當前的一個潮流，各行各業都有應用。”
“確實啊，這幾年人工智能發展是夠快的。”華教授點了點頭，“不過，我只是一個研究認知學、心理學的，跟你們這人工智能搭不上界吧？”
“華教授，您太低估您自己了。”
夏承越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搭不上界只能說明那些智能都不是真·智能，我們公司準備搞的是真正的、具有自我意識的人工智能。”
到底有沒有真·人工智能，夏承越不知道，但反物質星雲那邊的光團生命確確實實即將誕生自我意識，夏承越這麼說也不算畫大餅，他確實有調教智能的項目。
鼓吹人工智能的人華孚琰見得多了，甚至託關係找到他，想拉他站臺的人也不少，但還沒有一個有夏承越這麼自信。
作爲研究認知學、心理學的專家，華孚琰自然是希望見到一個真正的、具有自我意識的智能誕生，不考慮善惡，僅僅只是出於學術追求。
“那你們那個認知科學研究院——”華孚琰突然問道。
“就是爲人工智能準備的。”
“你們真的能夠製造出，不！創造出真正的智能嗎？”華孚琰忍不住問道，“我不是打探你們公司機密，而是這個問題實在太重要。”
當然重要，雖說修行時代，人工智能不再是主流，但要是真的能夠出現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人工智能，那也絕對會引起世界動盪。
無論這個智能是善是惡。
“不能，或者說暫時不能。”問到關鍵問題，夏承越可不會含糊，否則華教授轉身跟上面彙報了，那簡直是烏龍，“這只是我們的一個設想，但我們相信我們終究會成功的。”
呼——
華教授微不可察地輸了口氣，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輕鬆了起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葉公好龍吧。他已經將夏承越當成了又一個致力於研究人工智能的人，只不過夏承越的目標定得比其他人都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