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第一人民醫院大門口。
已經是黃昏時分,和早上剛好相反,大門口更多的是從醫院裡面走出來的人,或心事重重,或喜笑顏開,或悲苦無奈,不一而足,道盡了人間百態。大門口的崗亭保安忙個不停,人太多,車更多,交通有些擁堵,不得不出來人工疏導。
這時,保安看到一輛越野過來,正好是裡面車出來的時候,趕緊上去阻攔,示意停車等待一會,開車的正是趕過來的趙無極,趙無極看看時間,離約定的半個小時還有十分鐘左右,裡面的自己人還沒有撤退,安全問題不用擔心,也就耐心的等候起來。
等出來的車差不多走完時,保安示意趙無極開進去,忽然,後面發出了強勁的動力轟鳴聲,一輛法拉利如脫繮的野馬一般,嗖的一下,竄到了趙無極跟前,搶先進了醫院大門,保安看到這一幕,知道自己惹不起,無奈的衝趙無極笑笑,打着手勢示意進去。
趙無極開車進去,看到法拉利在前面一點停好,下來一個三十上下的年輕人,戴着一副金絲邊框眼睛,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約一米七五左右,西裝革履,手上捧着一大把玫瑰花,信步朝醫院大門進去,顯然是來祝賀自己的愛人出院的。
看到這一幕,趙無極笑笑,停好車,正準備下車,看到那個年輕人正在和一個充滿了知性美的女孩子在說話,更讓趙無極驚詫的是,那個女孩子正是情報處的代理處長吳翎,看到這,趙無極想到了不久在辦公室葉飛說過的話,不由留心的觀察了年輕人一眼。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發現問題有些蹊蹺,趙無極發現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東西,不由用精神感知力一探,猛然醒悟過來,原來這個人是個高手,實力居然到了暗勁中期,三十上下到達這個境界,已經是武林中的佼佼者了,當然,形意門的人不同,個個都是生死邊緣上磨練出來的。
既然是吳翎認識的,趙無極也沒多想,下車走了進去,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朝醫院大門口走去,吳翎看到趙無極來了,驚喜的迎了上去,挽着趙無極的胳膊笑吟吟的說道:“親愛的,你來啦?”
趙無極一愣,卻聽吳翎繼續說道:“來,我介紹一下。”說着,指着對面的年輕人道:“宋平,我的高中同學,宋平,這是我男朋友吳極。”
聽到吳翎這麼介紹,趙無極不是傻子,馬上醒悟過來,自己成了傳說中的擋箭牌,不過,既然吳翎這麼做了,自然有自己的道理,趙無極也不想揭穿,主動配合的笑笑,向對方伸出了手說道:“您好,已經都沒聽我們家吳翎說起過,你們好久不聯繫了吧?”
“是啊,但我並沒有停止過對吳翎的想念,你不介意吧?”宋平笑吟吟的說道,也伸出了手來,臉色如常,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這種人不是涵養深就是城府深,無論哪種,都是厲害角色。
這一握手,趙無極就感覺到了異常,不由多握了對方的手一秒,敏銳的感覺到對方的食指生了很厚的老繭,不由暗自警惕起來,爲了避免暴露,趙無極鬆開了手笑道:“宋先生哪裡高就啊?”
“這幾年在國外發展,這不,國內情況好轉了,就把公司轉到國內來了,吳先生是做哪行啊?有機會多親近親近。”宋平客氣的說道。
“好啊,有機會的。”趙無極一語雙關的笑了,對吳翎說道:“走吧。”
“嗯,好啊,”吳翎挽着趙無極的手就朝停車場走去。
兩人上車後,吳翎歉意的一笑,正要解釋,趙無極揮揮手說道:“沒事,不過有一個情況你發現沒有,這個人不簡單。”
“哦?你發現了什麼?”吳翎驚訝的問道,職業病馬上上來了。
“是個高手,而且很善於玩槍,你發現他的手沒有,食指長了厚厚的老繭,剛纔握手的時候感覺到了,有沒有對他做調查?”趙無極說道。
吳翎臉色微紅,歉意的說道:“想着是老同學,就沒有調查,”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由驚訝的問道:“你懷疑他是?”
“國外回來,武功高手,善於玩槍,年少多金,忽然出現在你面前,而且死皮賴臉的纏着你,你覺得這正常嗎?”趙無極笑道。
“是不正常,難道?”吳翎不是傻子,不過當局者迷罷了,聽到趙無極的懷疑,也馬上想到了什麼,變得警惕起來,說道:“我回去馬上查,要是被我查出什麼來,我讓他好看。”
“不用查,一查就打草驚蛇,這種人的情報能力肯定不低,警惕性也很高,留個心眼就是,還有,你不要單獨行動,以你的能力,加多幾個都不是他的對手,看,他走了,我先下車,你僞裝一下,開我的車離開,我估計有人在盯着我們,對手太狡猾,不得不提防啊。”趙無極說着,帶上鴨舌帽、蛤蟆鏡偷偷下車了。
接着車的掩護,趙無極飛快溜進了醫院,很快來到一個病房門口,門口守候的偵察員看到趙無極,默契的走開了,趙無極通過病房的觀察口發現裡面躺着一個年輕人,正在熟睡,還輸着液,正是受傷的偵察員。
幹偵查工作是非常危險的,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這點大家心知肚明,都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同事受傷,其他人也不至於悲觀或者退縮,更多的是悲憤和報仇的心情,也不會有家屬過來鬧事。
網軍的人留下一男一女兩個人在做樣子外,一個在房間裡面,一個在門口守着,其他人都走的乾乾淨淨,沒有人看護也不行,太明顯,趙無極去服務檯取了一份報紙,坐到病房不遠的走廊椅上看起來。
過了一會,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趙無極乾脆躺下了休息,將報紙蓋在臉上,一邊練功一邊感覺着四周的異常,不是用精神感知力查探一番。
二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一點異常,趙無極估摸着對方就算來也得等臨晨二三點去了,那個時間是人最困,最虛弱的時候,最好下手,便和留下了看守的兩人打了個招呼,自己到醫院食堂吃了點東西。
回來後,趙無極繼續呆在不遠處的走廊椅上假寐,臉上蓋在張報紙,不明白的還以爲是哪個病人家屬在守夜,受不了了到這裡臨時眯一會,誰也沒在意。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臨晨二點左右,趙無極精神來了,精神感知力更是釋放出去,發現兩個留下了看守的偵察員,一個在睡覺,另外一個在無聊的戒備,周圍靜悄悄的。
又過了一會,趙無極敏銳的發現有人朝這邊走來,趙無極馬上用精神感知力一探,發現對方腳步平緩,呼吸自然,心跳正常,挨着一間間病房查看病人,不時詢問幾句病情,顯然是最後一班查崗的醫生。
趙無極鬆了口氣,繼續假寐起來,直到這個查崗的醫生走過了病房後,趙無極知道自己判斷不錯,這個查崗的醫生並不是對手假冒的,繼續假寐。
又一個小時後,一名工作人員拖着垃圾車經過,將各個病房的垃圾全部收走,嚇得趙無極還以爲是對方假扮的,虛驚一場。
又過了一個小時,還是沒有發現異常情況,不知不覺,天就矇矇亮了,趙無極估摸着對方恐怕是不會來了,但越是這個時候,趙無極越不敢大意,乾脆坐起來,四處看看,周圍除了偶爾從病房裡進出的病人家屬外,並沒有任何可疑的人。
一直到天亮上班時間,都沒有發現異常情況,趙無極有些迷糊了,難道這幫人不考慮殺人滅口嗎?如果是這樣的話,說明偵察員知道的情況非常有限,而且,這些情況也都是對方故意泄露出來,託偵察員的嘴傳達給自己,如果是這樣,那自己在這裡蹲一個晚上豈不是傻的可愛?
想到這點,趙無極就鬱悶的抓狂,既然對方不來了,那就沒必要在搞什麼計劃了,正準備重新調整計劃,趙無極看到一幫醫生走了過來,估計是醫生之間來交接班的,交接班的時候,上一班的醫生都會陪着下一班的醫生到病房交代情況,這也是醫院的制度了,沒什麼好奇怪的,趙無極朝其他地方看清,可惜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疑點。
這時,一名婦女推着垃圾車過來收垃圾,趙無極一愣,旋即警惕起來,上前笑呵呵的說道:“大姐,來收垃圾啊?”
“是啊,按照規定每天至少三次嘛,你哪個病房的,我怎麼沒見過你?”對方顯然比較健談,性格也樂觀,居然笑呵呵的反問道。
“我是來替班的,每天三次,一個人也挺累的,你們一般都什麼時候收垃圾?”趙無極看似隨口問道,實際上已經豎起了耳朵。
“還好,每天早中晚三次,也不是很累,一個人還是乾的過來的,現在幹什麼都不容易嘛。”大姐笑道,推着車繼續往前走去。
趙無極客氣了幾句,馬上衝到病房,對驚詫的兩名偵察員說道:“看好他,我馬上過來,”說着,風一般衝出了病房,直撲監控室。
到了監控室,趙無極亮出國安的身份證件,保安馬上調出了晚上的監控錄像出來,不一會就找到了晚上那個收垃圾的工作人員,穿着工作服帶着帽子,看不出什麼,不過,保安卻明顯驚疑起來,告訴趙無極這個人不妥,醫院只有一個收垃圾的大姐,而且醫院規定,這個點也不允許去收,怕病人財務丟失,到時候說不清,也擔心打擾了病人的正常休息。
趙無極卻驚出了一聲冷汗來,對方居然能夠躲過自己的查探,從自己眼皮底下溜掉,果然是個高手啊,不過,趙無極看了半天,發現這個人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哪裡見過,並讓保安複製了一份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