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8章 借刀殺人
“阿切斯特教訓的是，偉大的舊日之主智慧高若雲天，說了你也聽不懂，你只需要執行就好了。”
琉斯開口道，得到了舊日之主消息後，祂顯得很是雀躍，瞬間化身阿切斯特黨派。
“也有道理，如此偉大的計劃，定然是知道的存在越少越好，是吾僭越了。”
莫西克爾慚愧道，爲自己竟然想要得知偉大的舊日之主的計劃全貌而感到慚愧，這是何等傲慢的想法啊。
多半就連古神衆中最擅長思考的阿切斯特，也只能得到計劃的一部分提點，祂們這些愚鈍的古神是不配知道計劃的內容的，只要聽吩咐就好了。
古神衆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存在，阿切斯特能夠穩定軍心，除卻和陸晨對話的記錄影像外，靈珠的降臨也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提示。
因爲古神衆的高層也都知道，只有九大強族聚集，纔會出現九顆靈珠，至於儀式的具體過程，祂們暫時還不太清楚。
可既然靈珠降臨，就只能說明，祂們偉大的舊日之主絕對沒有隕落，之前被偷襲暗算，只是做戲給萬族看罷了。
所謂要騙過敵人，就要先騙過自己人，就連祂們得知後都要想辦法對外隱瞞，這樣的消息一旦被外面發掘出來，敵人肯定會認爲舊日之主是真的隕落了。
果然，謀劃高手就是要讓對手費盡心機，得到你想讓他知道的消息。
畢竟輕易得來的情報，人們是很難相信的，總是會相信自己付出努力後千辛萬苦得來的秘密訊息。
阿切斯特和衆多古神想到這裡，不禁對舊日之主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們爲何會相信舊日之主就是武帝？
那還用說嗎？
靈珠降臨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到了，朝南瞻部洲方向飛去的靈珠……有四顆啊！
…………
此時此刻，陸晨正一臉懵逼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靈珠，隨後又茫然的看向楚子航。
“楚兄，這算是什麼情況？不是說只有一族族長才能獲得靈珠嗎？伱都有一顆了。”
陸晨滿臉困惑，不知道爲何天道分給了自己一顆靈珠，這算是對人族的偏愛嗎？
還是說對人族的一種緊迫詛咒？畢竟他也感應了一番，靈珠這玩意的規則大致是明白的。
也就是說，擁有兩顆靈珠以上的種族，是不能夠‘投降’的，他們如果參戰後又贏了一場，那麼就沒有退路了。
“天道應該不會出錯，不可能一下給同一種族派發兩顆靈珠，不知道陸兄有沒有注意到……”
楚子航眼神怪異，而已經機械飛昇改造過的卡瑪此時居然都在憋笑，因爲祂感覺自己少有的觸及到了人工智能難以出現的笑點。
楚子航看向西北方，“往西牛賀洲落去的靈珠，貌似只有一顆……”
陸晨面色陰沉了下來，“空間玩我是吧……首選身份不選也給我安上？”
合着這是把自己真當舊日之主了？
本來該送往古神衆，也就是給予現在古神衆最強者阿切斯特身上的靈珠，居然到了自己這裡。
“這是開空間玩笑嗎？我堂堂武帝，要拿着舊日之主一個死人的身份玩到底？”
陸晨有些彆扭的慌，而且老實說，靈珠降臨的方式有點搞人，讓他們原本的某些計劃受到了影響。
萬族又不是傻子，明眼人都看得到南瞻部洲降臨了四顆靈珠。
南瞻部洲明面上有着天狐族，靈鯤族，還有着潛藏的人族，突然出現第四顆靈珠，西牛賀洲又少了一顆，誰都能推理出來是西牛賀洲有一方的族長來到南瞻部洲了。
不是古佛族的話，那就是古神族，而這個也很容易調查，古佛族的族長動向這些年一定是被嚴密關注的，反推一下，就知道是古神族的頭領了。
這下子，不僅會有人懷疑舊日之主沒死，也會有心人留意，爲何古神族的頭領會在南瞻部洲。
也就是說，之前阿切斯特想象美好的坐收漁翁之利的計劃，基本不可能實現了。
“陸兄，別急，這也是好事，靈珠在你身上，意味着你不必之後再去對付古神衆，或是讓祂們交出印記，而且靈珠在強者身上更保險，在我們這邊更加可控。”
楚子航說道。
“也有道理，不過我尋思阿切斯特那麼好糊弄，之後我只要開口祂就會給我的，靈珠這東西貌似攜帶者是會有互相感應的，我身上帶着個靈珠，該怎麼去參戰？一下就暴露了啊。”
陸晨不解道，他是不喜歡老陰比玩法的，但多重的身份有利於他更好更快的打穿這個時代，那樣就可以保證繪梨衣她們安全。
“陸兄你想岔了，其實計劃沒有暴露，或者說做出一些微小改變後，會比阿切斯特所說的效果更好。”
楚子航分析道，“首先，陸兄你停留在我們幾人之間的思維，沒有放寬眼界，我問你，對於萬族而言，人族的靈珠會降臨在誰身上？”
陸晨思索片刻後，眼睛一亮，“對啊，他們認爲武帝是最強者，靈珠本來就應該降臨在我身上纔對。”
楚子航點了點頭，“是的，即便你出場征戰，萬族也只會認爲陸兄你是人族的代表，你有靈珠是很正常的事，畢竟沒人會想到武帝這位最強者不是人族代表，人族的族長依舊是我這個弱小的大酋長。”
“那另一顆靈珠怎麼解釋？”
陸晨想不通。
“很簡單，我藏起來就好了，只要不正面交手，是很難察覺靈珠的位置的，除非剩下八顆靈珠極其，纔會對最後一顆有着清晰的位置感應。”
楚子航解釋道，“如果我前往古神衆後，顯露一次靈珠的氣息再藏匿，陸兄認爲大陸上的萬族會怎麼想？”
陸晨若有所思，“會認爲舊日之主之前只是來了南瞻部洲一趟，如今回去了。”
楚子航眼中帶着嘉許的神色，但還是更改道：“陸兄能想到這一點，屬實有很大進步。”
陸晨沒好氣道：“我有那麼笨嗎？快往下說！”
楚子航繼續解釋，“不過陸兄說的不夠準確，應該說是古神衆的代表回去了，而不是舊日之主，因爲對外而言，舊日之主的生死成謎，到後面經過誘導，還是會讓大陸萬族知道舊日之主已經隕落的，那麼這個未知靈珠持有者的身份就不能是舊日之主，往下推導的話，必須是阿切斯特。”
陸晨聽得有些大腦混沌，“然後呢?”
“然後就是‘偉大的舊日之主’計劃精妙的部分了……”
楚子航眼中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陸晨，讓陸晨又是一陣膩歪，知道楚子航是在借阿切斯特的話來調侃自己。
不得不說，多年過去，楚子航跟他之間也變得更會開玩笑了些。
楚子航繼續道：“對於萬族而言，他們會認爲這是一次正常的靈珠降臨，人族的代表是陸兄，古神衆的代表是阿切斯特，那麼阿切斯特之前來南瞻部洲的行爲，又該如何解釋呢？”
“古神衆和南瞻部洲的某一勢力結盟了！”
陸晨驚呼道。
“是的，外人只能這麼想，或者說古神衆的代表在開戰前來南瞻部洲，一定是有重要的目的的，至於其和哪個種族達成了協定，或是部分小條約，誰也不得而知，這是無法考證的，因爲萬族之間根本無法互相信任。”
楚子航解釋道，“簡單舉例，不提南瞻部洲以外的種族，只是這一州內，天狐族假設去詢問靈鯤族有沒有和古神衆結盟，靈鯤族也老實回答了，說它們之間沒有結盟，陸兄你認爲天狐族會相信嗎？”
陸晨搖了搖頭，“那當然不信啊。”
莫說是萬族戰爭情況下，就算是平時，不是自己調查清楚的情報，也不可能相信吧？
不管靈鯤族說有還是沒有，天狐族都不會相信，這完全是重重的猜疑鏈，根本沒有調查方向。
“同理，反過來也是一樣，這個時候我們就算站出來說已經和古神衆結盟，他們也不會信的，也就是沒有確切證據的任何情報，在這個時期都變得不可信了，但這是一個區間問題，外界萬族能夠確定的一點是，古神衆和南瞻部洲的某個種族溝通過，並且可能有協議。”
楚子航繼續分析，“在這種情況下，古神衆的情況是否微妙且不提，南瞻部洲本身作爲距離開端戰場最遠位置的地方，水也會變混，因爲最先開始的猜疑鏈便是南瞻部洲的三族。”
他伸出一根手指，“重點在於接下來的地方，因爲我們人族是表面最弱的，且往上古追溯，和古神衆的關係也是最差的，所以我們的‘嫌疑’最小，而不論這些所謂的猜疑，表面實力對等的天狐族和靈鯤族也要首先將對方作爲重要敵手。”
陸晨好像有點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但還是點了點頭，“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靈鯤族和天狐族會率先打起來，這就導致古佛族根本不可能得到援兵，會加速淵血大帝對古佛族的征討，連鎖反應下，整個大陸的局勢會更加混亂，而陸兄在多重身份的套娃扭轉下，反而是最安全的那個，我們可以一直掌握戰爭的主動權。”
楚子航解釋道。
“總之，其實靈珠降臨在我身上，是件好事對吧？”
陸晨確認性的問道。
楚子航點了點頭，“是好事。”
陸晨頓時放下了心，摩拳擦掌的準備去大幹一番，其實他有點想直接跑到麒麟族地，先會會淵血一族，看看這個時代的淵血大帝到底長什麼樣。
“不過……這個計劃還是有問題吧，阿切斯特就不能在人前亮相了，而且後續也會有大族冒險刺探情報，也要搞清楚阿切斯特究竟是不是古神衆的領導者吧？”
陸晨難得的意識到了這個計劃的缺漏，疑惑道。
“這點不用擔心，我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案，過段時日我會走一趟古神衆，短時間內就不回來了。”
楚子航說道，他認爲想要確認操控大陸的局勢，還是要在古神衆有人比較好，他也方便傳達‘偉大的舊日之主’的意志。
“那人族這邊怎麼辦？我可管理不好。”
陸晨苦惱道，讓他去傳下些秘血，教導一下年輕秘血武者還行，但若是讓他去治理人族發展，那可就是麻煩事了。
“卡瑪會留下來幫陸兄，冷月小姐也說會在適當的時機歸隊，陸兄不用顧忌，放手去做就好。”
楚子航已經做好了安排，如果只是單純的想要打穿這個時代，或是集齊靈珠的話，他心中已經有了可靠的簡單方案，畢竟局勢對他們很有利。
但若是想要讓洪荒大陸上的傷亡降到最低，那就需要用一些其他更復雜的手段了。
畢竟他也知道，陸兄儘管想要打穿這個時代，得到靈珠前往後世，卻也不想造多少殺虐。
貪慾滿滿、奴役萬族的八大強族死有餘辜，但那些根本不想戰爭，只想好好安靜生活的平凡種族們呢？
可以說，這場仗根本不是萬族想打，而是八大強族想打，弱者只能被裹挾，沒有反抗的餘地。
就這一點來說，陸晨當然是不想讓整片大陸都生靈塗炭的，他認爲戰爭應該止步於強者，而他也絕非正義的一方。
…………
在陸晨所不知的時刻，時空長河之上，曠世的大戰依舊在持續着。
劇烈的碰撞過後，時空震盪，虛空破滅，概念都被模糊了。
就在關鍵時刻，與尋光對戰的盤古以氣吞山河之勢，將其一斧逼退，給紫光禁忌爭取了機會。
尋光阻攔不及，紫光禁忌勾連了一瞬洪荒歷的天道，催生了靈珠的降臨。
沒錯，靈珠本來不是會在那個時代節點降臨的，或者說不是在洪荒歷那個年份降臨的，起碼還要等數萬年，在戰爭局勢糜爛時纔會出現。
但祂們提前催生了靈珠，操控更改了古史，因爲對於禁忌而言，祂們早已裹挾了世界意志，對於世界意志的干涉遠比直接出手來的空擋小，所以尋光纔來不及阻攔。
世界意志難以直接斬掉陸晨和八大族長這個級別的強者，但祂們可以借刀殺人，分給了原本不應有靈珠的武帝一顆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