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爺爺是你嗎！？”
陸寧站在因果逆轉後被修復的奧卡斯山巔，看着晴朗的天空大喊，神情激動。
她是個從小就沒有父親的孩子，母親也在成年的時候離開了，身旁沒有任何至親，儘管長輩們對她都很好，但她還是會想父母，會想見見那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祖父母。
那一聲澹澹的“那我呢”似乎仍舊迴盪在空間內，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卻威懾了世界之海內的羣雄。
一道道身影突破世界壁障顯化，自然的威勢讓世界內的生靈們顫抖，那是趕來的各路禁忌以及空間強者。
楚子航看着這方被修復的世界，有些感慨，落在陸寧身邊，對着虛空喊話道：“陸兄，既然都出手了，怎麼不出來見見寧兒？”
在場的其他強者也都是疑惑萬分，尤其是那些後輩空間高手，此時對於傳說中的武帝更是好奇到了極致。
起源空間收回了給那個男人的稱號，又給其冠名爲起源武帝，以起源之名，至高的武帝。
“楚兄，你應該知道，我如果方便的話，早就回來找你們喝酒了。”
一道聲音響起，似乎透着無奈，虛空震顫間，一道影子成型，黑衣黑刀，周身卻沒有之前那般凶煞的氣息顯化。
陸晨現身了，看上去氣質平平，只是個陽剛俊朗的男人，這讓不少空間高手吃驚，但他們大概能理解，或許武帝是已經返璞歸真了。
而那些原初神界的強者則是恭敬的對陸晨行禮，“見過武帝。”
至聖世界的那兩位禁忌，曾經也在秘血真祖一戰時參與過，所以認得陸晨，同樣上前行道禮，“一別九紀年，武帝風采依舊。”
“陸大哥。”“武神。”“陸兄。”“武帝”
石昊幾人就隨意多了，紛紛跟陸晨打招呼，透着懷念和感慨。
陸寧看着這個黑衣黑刀的男人，良久無語，雖然她一直在追尋父親的下落，也尋找過祖父的傳說，但親眼見到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前輩們無需如此，還要多謝諸位出手。”
陸晨還禮道，讓原初神界的幾位強者連稱不敢，說是應該的。
這種場景看在那些後輩先驅者眼中，真的感覺像是在做夢，原來那些古老的禁忌們也會低頭對其他人行禮，十分的謙和。
在這實力爲尊的世界中，武帝真的已經走到了頂點，即便是曾經古老的禁忌，也不敢在武帝面前擺架子，甚至顯得有些拘謹。
楚子航知道陸兄肯定不喜歡這種感覺，但現實就是如此，一個人越強，就越被其他人敬畏，除卻身邊最近的那些人外，世界都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
陸晨也是無奈的搖搖頭，走向陸寧，自己的這個孫女不太高，大約又一米五八，他擡手摸了摸女孩兒的腦袋，“好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
陸寧沒有那麼矯揉造作，也沒有眼睛溼潤，因爲她並不感覺委屈，儘管出生後就沒見過父親，儘管母親很早就離開了，但她身邊有很多友善的長輩，完全是被當成小公主養大的。
可此時感受到祖父真摯的情感，她還是感到心底的溫暖在升騰，低頭輕聲道：“是寧兒還不夠強，纔打擾了爺爺閉關。”
陸晨搖了搖頭，“不，這是爺爺的錯，閉關太久了，以至於有人忘了什麼是不能招惹的。”
他的一雙眸子掃向世界之海，沒有半分威能顯化，但被掃到的世界內的禁忌，卻都噤若寒蟬。
在場的禁忌們都感慨，陸晨變強的速度真的太快了，對於空間強者而言，九個紀元很長，但對他們來說其實才過去不久而已。
武王都在世界之海內無敵了，作爲武王的父親，武帝到底強到什麼程度，已經是衆位禁忌不能想象的。
今日陸晨現身，一切的流言不攻自破，武帝還活着，並且從未離開世界之海！
這一事實就像是斷頭刀壓在所有存在異心的禁忌脖子上，再也不會有禁忌敢造次，就連那些前些年解除了和空間合作的禁忌，都紛紛又對起源空間發起申請，表示要繼續合作，歡迎探索者來她們的世界探索。
祖孫團圓，卻沒有太多話可說，陸寧不是小孩子了，在空間內成長到第九階後期，也是有着極長的冒險時間的。
她自幼習武修道，成爲了空間內的先驅者，當然不會如尋常女孩兒見到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抱頭痛哭，倒是對祖父強大的實力感到好奇，希望祖父能稍微指點一下自己，讓她一窺武道真諦。
這種現象放在其他家庭或許會顯得很奇怪，但看見陸晨見自己孫女的第一面就是要教對方几手，楚子航卻一點沒感覺奇怪，畢竟在他看來陸兄家的基因就是戰鬥狂。
陸晨感謝了來援的強者們，讓那些空間後輩受寵若驚，他們也都厚着臉皮說要留下來，看武帝如何教導陸寧，陸晨應允了。
原初神界和至聖世界的禁忌們折返，姍姍來遲王權無暮雖然很想跟陸晨敘敘舊，但靈虛殿還有急事，就先回去了，小金龍則是被陸晨踩住尾巴沒能熘走。
陸寧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小金龍，驚呼說怎麼會有這麼胖的真龍，懷疑小金龍的品種。
“這麼多年，也還是沒有長進。”
陸晨教訓小金龍道，小金龍的天賦按說是不比先驅者差的，但這麼多年過去，和他同代的先驅者們都突破成禁忌前往界外了，小金龍卻還是老樣子，反倒是多年沒有自己的監督，還又長胖了些。
高級寵獸契約早就被他解除了，他根本就沒有限制奴役小金龍的意思，在他看來對方是平等的夥伴，但這傢伙着實生性疲懶，沒有監督者就不上進。
想了想，陸晨將小金龍指給了陸寧，“寧兒，以後你們互相督促，看誰先登臨禁忌。”
旁邊的年輕先驅者們看到這一幕，也都是直呼離譜，怎麼禁忌在武帝家聽起來像是大白菜呢，聽這語氣就像是在給孩子定小目標，就像是跟小學孩子說：‘下次誰能考六十分及格我就帶誰去吃麥當勞’一樣。
然而小金龍且不論，陸寧卻是輕鬆的點頭，“爺爺放心，我會努力的。”
小金龍也是連連點頭，“嗷嗚嗷嗚。”
它表示自己這次一定好好修煉，早日突破成爲禁忌強者。
“陸兄，爲什麼都沒有回空間看看？今日卻能如此準時的出手？”
楚子航困惑的問道，即便是他也猜不透陸晨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麼。
這話也就只有與陸晨特別相熟的人才好問了，石昊和葉凡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口，不過聽楚子航問起，也好奇的看向陸晨。
“我不是喜歡一直坐死關的人，只是的確不方便回來，因爲起源空間尚未融合，而我處於特殊階段，對力量的控制不算完美。”
陸晨說道，“你們看到的我，並不是我。”
這話讓衆人先是大吃一驚，隨後石昊幾人陷入沉思，有點明白陸晨的意思了。
也就是說，方纔出手彈指間抹殺一位禁忌的陸晨，還不是真身出手，站在這裡的，也只是陸晨的投影，那麼陸晨的本體在哪，又爲何不現身？
“陸兄太強了。”
楚子航說出了結論，有些明悟。
陸晨無奈的點頭，“我到了特殊階段，力量太強，卻又不太容易控制，直接出現在世界之海內，會引發災難，起源空間也容不下我，所以我回不去。”
陸寧聽着祖父的話驚訝的張開小嘴，聽說過因爲弱而束手束腳的，到了自己這位傳奇祖父身上，卻是因爲太強了世界容不下他。
那麼祖父的實力上限，到底在哪裡？
“陸大哥已經接近了第十階的界限？”
葉凡好奇的問道。
“是不是到了界限我也難以定論，只能說還在路上。”
陸晨解答道。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像是好奇寶寶，陸晨也都一一解答，但迴避了一些關鍵問題，比如說等空間合一後他是否就會登臨第十階。
那些後輩先驅者們見武帝很好說話，也都放下了面對傳奇人物時的那種拘謹，膽大的詢問一些空間奧秘，以及修行上的事。
在陸晨的解答中，衆人才知道陸晨爲何會消失在虛空角鬥場排行榜上，連着虛空先驅者的稱號也易主了。
那是因爲陸晨融合了空間的稱號能力，將稱號內的第十階力量化作了他自身的力量，所以就沒有各種稱號了，虛空先驅者的稱號在陸晨身上被‘銷燬’，他成了起源空間規章中沒有考慮到的情況，也就是排名出了bug，於是陸晨就直接在虛空排行榜上消失了，稱號順位到了陸平安身上。
陸平安的稱號順位下去，是因爲他去了界外，就脫離了起源空間的力量加持範圍，稱號自然就給了冷月。
某種意義上來說，陸晨融合稱號，其實是違規行爲，這恐怕不是原本第十階強者預料中的新路，但起源空間沒有警告陸晨，因爲起源空間判斷這樣陸晨也會變強，就由陸晨去了。
聽了陸晨的講述，衆多強者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那些先驅者們才知道，原來稱號的力量是屬於第十階的，而參悟透徹的話，是可以融入自身，真正成爲自己的力量的。
這些年通過界外戰場傳來的消息，他們都知道了，在界外戰場，其實稱號能力是不管用的，因爲那不是空間第十階能力可干擾的範圍，或許在靠近世界之海的地方，稱號還能生效，若是向另一岸深入，稱號就沒用了。
所以空間強者前往界外後，前輩們都會告戒他們不要依賴稱號的力量，還會在新人培訓營讓新人們專注強化自身根本。
稱號的本質是空間賦予能力，是外在的加持力量，進而影響探索者自身，比如一些因爲聲望誕生的稱號，其力量的來源在於一個世界生靈對傳說的信仰，經由空間轉化後形成一股力量，加持在探索者身上。
但力量的傳導是會根據距離有損耗的，而生效距離不可能無限，在世界之海內因爲被第十階強者的力量籠罩可以在任何地方生效，但出去後越遠就越弱，就像是聲望所在的世界的力量傳導不到一樣。
武帝的思路給他們了提示，他們完全可以嘗試將稱號的力量參悟透徹，完全融入自身，那麼到了界外就不會有半分削弱了。
可聽起來容易，但他們當場嘗試了，卻沒有任何頭緒，儘管武帝還特意跟他們講解了操作流程，但他們一個也沒聽懂，只能歸於自己天賦不夠。
楚子航……他根本就沒聽，因爲他知道那多半是隻有陸兄能做到的事，而聽陸晨講課，那是極其痛苦的，不可能聽懂的。
空間的稱號能力是爲了給探索者在冒險的過程中諸多加持，給予成長的正反饋，至於空間是否會希望探索者融合稱號，已經成了不得而知的謎題，反正規章中是不允許的，或者說沒提到這種情況。
實際上，前往界外的禁忌級探索者，都早就不依賴稱號能力了，或者說他們在九階的戰鬥力大多是由其他重點構成，稱號影響不大，說的悲催點就是，他們的稱號沒有陸晨的那麼極品，否則估計也會捨不得。
陸晨是因爲戰力與稱號掛鉤太多，不得不進行融合，不然自己就不是圓滿如一的，不可能邁過第十階門檻兒。
“爺爺，您現在戰鬥屬性有多少啊？比禁忌們都要高很多嗎？”
陸寧好奇的問道，小姑娘平日裡其實是挺冷漠一人，今日卻格外的活潑，一點也不像是剛經歷過生死大劫的樣子。
“也差不了多少。”
陸晨笑着摸了摸孫女的腦袋，有些感慨，一轉眼過去這麼多年，自己不僅有兒子，連孫女都長這麼大了。
“差不了多少是多少？”
陸寧不解的問道，對爺爺這個模湖的解釋不滿。
陸晨伸出手，比了一下，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中間留一個縫隙，“大概是這麼多吧。”
旁邊一名先驅者忍不住吐槽道：“怕不是指尖宇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