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拉克男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抑着憤怒下令道：“讓增援部隊在中部防線集合，不要再依賴地堡進行防禦，以坦克擺開縱深防禦陣線，注意防範敵人的偷襲。”
他也知道最後一句只不過是廢話，在這種情況下沒人會不擔心自己被人從後面撂倒，但問題是普通的士兵根本抵擋不住那個黑惡魔的身手，就算提高了注意力也只在反應過來前被幹掉而已。
一名軍官打扮的九頭蛇人員安慰斯特拉克男爵道：“男爵殿下，請不要擔心，中部陣線上的每個角落都在我們的遠程防衛火炮的射程範圍內。神盾局部隊一衝上來，我方可以立刻展開地毯式轟炸將他們壓回去。就算那個黑惡魔端掉再多地堡，炸掉再多坦克，也是不可能攻得上來的。”
不知何時，黑惡魔這個稱號已經成爲九頭蛇內部公認地對陳律的稱呼了。這其實不難理解，在神盾局一衆各式彩彩瞳的士兵當中，陳律那最爲低調的黑黑瞳反而成爲了他在神盾局當中最顯眼的外貌特徵。結合他之前在戰場上的表現，黑惡魔就成了一個簡單易懂的稱呼。
就在九頭蛇軍官解釋着他們防衛火炮的強大之處時，通訊頻道里也正好傳來了前線小隊隊長的呼叫：“九頭蛇第六中隊呼叫遠程火炮支援，敵軍座標c4：z6。他們集中兵力衝上來了，請馬上展開地毯式轟炸！”
九頭蛇軍官似乎很高興自己的火炮部隊馬上可以派上用場，興奮地對着麥克風喊道：“收到，座標確認，火炮準備，預備——開火！兩秒之後那裡除了焦土什麼都不會剩下了。”
斯特拉克男爵看着軍官手指着的戰略地圖上的位置，忽然警覺有些不對勁，半秒鐘後他就明白了這份違和感來自何方，驚恐地怒吼道：“那裡是我們的······”
“轟！嗡——”
耳機裡傳來的巨大爆破聲震得整個通訊頻道一片嗡嗡作響，這種情況只會在爆炸生在極近距離時生。可不會有哪個小隊指揮官會蠢到在敵人與己軍進行貼近戰時申請遠程火炮來場地毯式轟炸的火力支援吧。
“你tm瘋了嗎？打的是友軍！”通訊器恢復正常運作後，馬上響起了前線部隊的指揮官無比憤怒的破口大罵：“哪個蠢貨下達的轟炸命令？那裡一點敵人都沒有，你們是專門盯着自己人開炮的嗎？操！敵人從那個缺口衝上來了！”
陳律捏碎了手上的九頭蛇通訊器，把殘骸隨手扔到了倒在他身邊的前線小隊隊長身旁。用金屬化能力改變聲帶結構這招他在擊敗託尼的時候就用過，現在模仿他人的聲音是更加熟練了。剛剛的友軍之圍自然就是他乾的好事，被他這麼一搞，估計九頭蛇的遠程火炮在接到支援請求後都要花點時間檢查一下那裡是否有自家的部隊了。在瞬息萬變的戰場，每一秒鐘可都是十分珍貴的。
“隊長，儘快通過這條中部防線，到了古堡懸崖附近就是遠程火炮的盲區了。”
“陳，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們的戰略地圖我都找到不止一張了。”
斷開了神盾局的通訊頻道，陳律又繼續尋找着下一個目標。讓敵人的遠程火炮支援略有延遲並不足以讓神盾局軍隊順利通過這條中部防線，他還需要給九頭蛇一方帶來更大的混亂才行。
幸運的是，有了冬兵這個九頭蛇內奸的存在，他對敵軍的關鍵人物會在哪個地方出沒瞭如指掌。要憑一己之力擊敗這裡所有的敵軍極其困難，但摧毀他們的戰鬥意志的方法則並不複雜。
前面又是一支九頭蛇小分隊在搜尋着自己的蹤跡，這種行爲真是毫無意義。陳律只需要摸到這羣人最後那名士兵當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掉這個倒黴蛋身上所有的手榴彈保險，再一腳把他踹入人羣當中。只聽“轟”的一聲，這羣九頭蛇士兵就被手雷炸上了天，他們當中大部分人就連陳律的臉都沒能看到。
陳律繼續在敵軍陣線上前行着，冒着鵝毛大雪越過密林很快來到了冬兵記憶中的前線指揮分部附近。那是一個戒備森嚴的大型碉堡，周圍佈置了好幾個哨卡，上面站着精神抖擻的精銳哨兵。天上還有十幾個火箭飛行兵在來回徘徊，碉堡附近的地面單位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在這種防備情況下，就連一隻蒼蠅都別想溜進去，即使裝扮成九頭蛇士兵，進入指揮分部時的權限檢查也會導致露餡。想要潛入這個關鍵的碉堡，光憑普通的潛行技巧是辦不到了。
幸好陳律實在稱不上正常人。
他的右手上的肉色迅褪去，開始煥出銀色的金屬光澤，再繼續變形重構，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金屬鑽頭並高旋轉起來。這裡的泥土可比當初對陣蜘蛛俠的那條小巷的地面鬆軟多了，陳律很快就穿透了表面的泥層，從地下朝着九頭蛇碉堡前進。
來到了這個指揮分別的地下後，依靠着過人的聽覺，陳律找到了一個少人注意的角落從地底下冒出。一旦進入碉堡內部，警備的強度就一下子降低了許多，完全沒有了外面那種神經緊繃的架勢。
內部的防禦從來是最薄弱的，像陳律這種能夠在地下穿行的人類一般都不會被納入戰爭防備的考量當中，而這將給九頭蛇帶來極其災難性的後果。
陳律就像狼入羊窩一般逐個蠶食着在碉堡內部活動的九頭蛇人員，悄無聲息地一步步將這個指揮分部在外面的哨兵都沒能察覺的情況下變成無人生還的死亡地帶。最終，他來到了指揮分部的核心房間面前，中部防線的總作戰指揮，正在大屏幕前排兵佈陣着，向前線的九頭蛇士兵出一道道準確可靠的命令。
他和手下那羣忙碌中的後勤人員一樣，尚未意識到死神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