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城外。
這一日,卻見股黑雲自天邊飄來,來勢極洶,卻是那魔帥。
“西伯侯姬昌何在?大王有令,還不接旨?”
西伯侯府中,姬昌正滿懷欣喜的擺下酒宴,自己當年得飛熊入夢,卜算一測,只知會有大賢助他,然數日前方纔如願,便在那渭水邊上,遇見一垂釣之人,正是揹負飛熊之相的姜子牙。
二者相遇,只如定數,姬昌大喜過望,連擺數日酒宴,當然最重要的是姜子牙帶給他的話,成湯氣數已盡,他西岐當爲天下主。
正飲食間,便聽一道陰厲嗓音自外傳來,再聽其中言語,登時心頭一驚,又慌又恐,汗如雨下。
他忙走出廳堂,就見天空一黑甲將軍冷眸俯視而來,自覺心頭一顫,慌忙跪下。
“姬昌接旨!”
“大王有令,得知有妖道意圖禍亂成湯江山,且在你西岐,命你即刻將之擒殺,否則,按謀逆之罪論處,八百諸侯共伐之!”
姬昌乍聞,心中頗感不妙,下意識道:
“敢問將軍,那妖道何名?”
魔帥語氣森然。
“那廝名叫姜子牙,乃崑崙山煉氣士!”
“啊?”
姬昌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回稟將軍,那妖道如今正在侯府!”
這時候,卻聽他身旁一個俊俏青年昂首開口,神情卻陰沉冰冷,竟是那伯邑考。
“伯邑考,你、”
姬昌身子一震,搖搖欲墜,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這個往日極爲平和善良的兒子。
“哼,我爲你在朝歌被囚十年,受盡苦楚侮辱,如今你卻意欲把西伯侯之位傳於姬發,你可當我是你的骨肉?可當我是你的兒子?”
伯邑考面露恨色的望向姬昌身旁另一個人,那也是個青年,俊朗無比,墨眉星目,正是他那一母同胞的弟弟,姬發。
他心中恨意深重,萬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回來竟遇到這般,自己的一切竟然都被姬發拿了去,何況得知西岐當興,成湯氣數已盡後,這恨意便更甚,平日裡來西岐諸將更是以姬發爲首,視他如無物,如何忍得。
“既如此,姬昌,你且將那姜子牙的頭顱獻上,此事便可一筆勾去!”魔帥可沒心思管他們的家事,只依照帝辛的命令說道。
姬昌也是臉色難看,那姜子牙乃是聖人門徒,又豈是說殺就能殺的,這帝辛分明是有意逼他們。
但未等他答話,侯府府邸內,一根神鞭散發着耀眼金光猝然騰空飛起,照着魔帥天靈便打了下去。
這神鞭也是玄妙,魔帥神識法力被這神鞭一抽只如遇到剋星,眼看就要被“打神鞭”抽到身上,那想魔帥頭頂忽的浮出一枚金色印璽,紫氣彌散,條條垂下,化作一方華蓋。
“砰!”
神鞭赫然被擋了回去。
魔帥猝不及防,身形一晃,登時驚怒非常。
府邸內,姜子牙收起打神鞭,警惕的看着魔帥,同時道:“侯爺休要聽他的,西岐當興,此乃天數,他們分明是懼你們大勢將成,莫要遭了他們的詭計!”
姬昌也是咬牙起身。
卻說這時,天邊忽見數道身影降下,頭頂三花,胸孕五氣,個個氣機不凡。
“妖孽,哪裡走!”
忽聽一聲冷喝,但見一道人袖中竄出一條金繩,如蟒盤旋飛走,穿雲入霧,只似張了眼睛般朝魔帥捆去。
“行了,回來吧!”
便在這時,虛空中陡起一聲淡漠話語,似天地發聲,魔帥聞之,戰心一熄,恭敬應諾,卻是連看都未看那被紫氣擋在外面的“捆仙繩”,轉身朝朝歌而去。
朝歌,皇城。
帝辛高坐帝椅,周身紫氣盤旋,羣臣靜待。
“不必等了,召令八百諸侯共伐西岐,違者視爲逆黨,凡叛我大商者一律殺無赦!”
朝堂之上,除卻文武羣臣外,卻見數道氣機同樣不俗的高深修者正站在殿內,或仙風道骨,或氣息悠然,或生有異人面貌,各有不同。
“大王,待我爲你引薦!”
聞仲喜上眉梢,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些皆是我截教有道之修,此次前來助陣!”
當先紫衣女子作揖脆聲道:“貧道金靈聖母,見過大王!”
“貧道龜靈聖母!”
“吾乃趙公明!”
“餘元見過大王!”
……
餘下衆人一一見禮,面上雖無異動,心頭卻實則大駭,往日只是自聞仲口中聽聞帝辛勇武過人,且爲聞仲弟子,有些道行也不足爲奇。不想今日一見,卻大大的出人意料,文武羣臣無法察覺也就罷了,但他們身負修爲又如何感覺不到,眼前大商之主竟是個不得了的修行者,深不可測。
如此,哪還敢抱以輕視。
“多謝諸位相助!”
“大王放心,我等早就想見識見識那玉清道法,此行必要與他們見個高低!況且我家師尊與人祖交好,如見豈能坐視不管!”
趙公明玄袍玉冠,朗聲應道。
帝辛點點頭,話語低沉,平和中不乏威嚴。
“此次明面上雖爲討伐西岐,然實則卻要與諸教門人爲敵,說不定還會有聖人出手,所以孤打算御駕親征,大劫如何,一戰定之!”
這時候,返回來的魔帥匆匆趕了進來。
“秉大王,那闡教十二金仙已有半數攜弟子門人落入西岐城中!”
帝辛一擺手。
“知道了,聚將點兵,三天後大軍開拔,討伐西岐,爾等可有異議?”
羣臣相視一眼。
“臣等無異議!”
“退朝!”
三日後。
大商共匯七百萬大軍,浩浩蕩蕩,奔西而去。
也在這一日。
八景宮內,一直閉關煉丹的老子忽然對着玄都道:“你持太極圖去那西岐走上一遭!”
媧皇宮內亦響起一聲冷哼。
“一戰定勝負麼?果真狂妄!”
女媧素手一攤,山河社稷圖中,一個赤袍道人冷然走出,揹負個古怪葫蘆,道髻披散,神情陰鷙。
“陸壓見過娘娘!”
女媧道:“如今量劫再起,你且去西岐助那天命之人伐商之行,這山河社稷圖你帶去!”
“領命!”
與此同時,西方須彌山上。
“看來,此戰之下,我西方教又將大漲氣運,師兄,咱們萬不可錯過,還需提早動身,免得與我西方有緣者上了封神榜!”
準提道人喜不自勝,更是迫不及待。
接引道人卻微微搖頭。“師弟,不知爲何我總覺得有股莫名的危機,歡喜佛莫名身隕,神魂都不存,看來人祖必然在朝歌留下了後手!”
準提聞言兀譏嘲一笑。“師兄多慮了,任他功德驚天,然不成聖,終爲螻蟻,何況他一人便想掌握人族大勢,不說元始、老子容不得他,便是咱們也容不下他,否則將來佛法東傳必是困難重重!”
二聖相視一眼,卻道:“神秀,你與我們同去一趟!”
“是!”
正在講經說法的神秀緩緩起身,低眉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