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收縮陣型,晚了!”蘭利木居高臨下的嗤笑道。
換成愚蠢的雜胡,也許還真讓管亥得逞了,但是問題是現在指揮着雜胡的是他們北匈奴的勇士。
和蘭利木想的一樣,數名北匈奴勇士靠着兵力的優勢,從各個方位對於管亥的陣型進行壓制。
“哈哈哈,去死吧!”
北匈奴的勇士柯蘭朵帶着狂笑肆無忌憚的輪舞着自己的武器壓制着面前衆人的發揮,面前兩個世家子弟面色漲紅,但是也只能在柯蘭朵狂風暴雨一樣的攻勢下險象環生。
迫不得已之下且戰且退甚至戰線也因此出現了破綻,原本就被迫收縮的戰線,現如今更是開始糜爛,雜胡的內氣離體得勢不饒人,一個個勇猛的不像話,在在漢軍側邊的戰線上撕開了數條口子。
管亥神色一肅,驟然一夾馬腹,直接帶着身邊的親衛衝了出去,指揮調度實在是短板,他終究不算是一個合格的指揮官。
幾乎是下一瞬間,管亥撞上了衝的最兇的兩名雜胡先鋒,刀光一閃,雙方身形交錯而過,兩名內氣成罡的雜胡將校瞬間被攔腰砍斷。
攜帶着斬將之威,管亥如同虎入羊羣,一時間刀光飛舞,血濺四方。
雜胡如狂潮一般洶涌,但管亥卻好似巍峨巨石,破開層層疊疊的浪潮,就好像沒有感受到絲毫的阻力一般,一路勢如破竹,直接撲向雜胡的帥旗。
隨着管亥的一聲暴喝,護旗官連帶着的帥旗,以及正在指揮的北匈奴勇士一起被管亥砍倒。
當帥旗折斷之後,正在圍攻大軍的雜胡士氣瞬間一落千丈,原本狂猛的攻勢爲之一滯,原本頃刻間就要覆滅的壓力爲之消散,漢軍士卒的士氣瞬間拔高,原本動搖的心態也煙消雲散。
“廢物!”蘭利木的臉色很難看,管亥這一波突襲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就是衝過去,然後直接將人砍死。
雜胡沒有反應,無所謂,因爲他們是雜胡,可他們北匈奴的勇士居然也沒有反應過來,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這種丟人的傢伙是怎麼混到指揮官的位置上的。
莫不是和雜胡呆久了,整個人都被同化了。
“讓那些蠢貨撤退,你們幾個接手指揮權,重新組織攻勢,讓那些蠢貨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北匈奴!”蘭利木強壓着怒火,派出自己的心腹。
伴隨着鳴金收兵的聲音,雜胡如同潮水一般撤退,管亥沒有多少欣喜,臉上依舊凝重。
雖然靠着個人勇武扳回了一局,但是對於大局而言根本無關痛癢。
說實在的,剛纔他們趁着雜胡撤退,狠狠地反擊了一波,至少斬殺了上千潰散的雜胡,但是有對於整體胡人的而言沒有什麼有效的成果。
對於數以十萬計的大軍來說,千多人被擊殺,根本不會影響陣型的變化,對於這種規模的大戰,結束戰爭只有兩種方式。
一種是靠着狂猛的實力正面擊潰對方,另一種則是讓其士氣崩潰,自然崩盤,不過這兩種方式,對於現在的管亥來說都是毫無可能。
“太棘手了!”
管亥掃了一眼手下的大軍,幾個眼熟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戰爭就是這樣,誰也無法料定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所有人抓緊休息恢復體力,敵人的下一波攻勢很快就會到來!”
衆人不敢怠慢,一場血戰已經讓他們意識到了戰爭的殘酷,他們連一刻爲隊友哀悼的時間都沒有,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調整自己的狀態,以迎接下一波即將到來的敵人。
“一定要趕上啊!”管亥回望着南方,王玄正在策馬狂奔,只要能跑回幷州,他們今天就還有得救。
他倒不是有多相信王玄能遇到幷州軍,而是他堅信,只要王玄能回到幷州,穆易就能知曉一切。
在管亥的眼中,再造乾坤的大賢良師是無所不能,能夠將他們從絕望深淵拯救出來的,也一定是大賢良師。
“黃天在上,請大賢良師保佑!”管亥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胡人大軍再一次組織了進攻,而且肉眼可見的變得更加凌厲了起來。
“駑箭手準備!騎兵軍團準備從兩翼發起衝擊!”
在胡人再一次衝入五十步的時候,管亥藏在陣中一直沒有啓用的數百名弩箭手驟然現身,數百根弩箭爆射而出,然後引發連環的爆炸衝擊。
“全軍進擊,擊潰他們!”
大軍正面的胡人步兵隊伍瞬間潰散,管亥趁機將陣型立刻前壓,坐以待斃肯定是思路一條,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攻代守。
強弩這玩意,黃天姬一直在研究,當初大戰的時候沒趕上,現如今已經更新換代到了第三代,這一版的箭矢完全復刻了長水營的天賦效果,能夠讓任何士卒用強弩打出長水營的攻擊。
不過對應的,轉化成弩箭這種東西,射程方面直接被大砍,長水營能做到超視距打擊,而這種弩箭只能攻擊百步之內的敵人。
本身黃天姬想要研究的是連弩這種東西,但是填充量和射程問題一直限制着連弩的發展,最後只能這種改變成爲當下這種強弩。
反正連弩的意義就是壓制大規模敵人,如今這種升級版本的爆矢弩,也能勉強達到相同的效果。
一波狂猛的箭雨直接將胡人擊潰,但是北匈奴的指揮官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依舊將更多胡人朝着潰散的防線填充進去。
這和管亥估計的劇情完全不同,不過這個時候管亥也顧不上這麼多,趁着前壓的間隙,直接將左右兩翼的騎兵全部投入進去,最大程度的打擊這一步胡人的攻勢。
管亥大吼一聲,軍團天賦配合雲氣全面綻放,直接籠罩了最前線的大半士卒,狂猛的力量瞬間充斥着士卒的全身。
和之前那種溫和的加持不同,這一次管亥沒有絲毫的留手,因爲他很清楚,最前線的士卒能活下來的不足一成,現在是需要他們發揮出更大價值的時候。
他心懷善意,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慈不掌兵,管亥深深的明白這一點。
胡人步兵大力的揮砍而下,然而胡人希冀的一幕並沒有出現,面前看似瘦弱的漢軍士卒只是微微一顫,然後渾然無事的揮刀朝着面前的胡人步兵斬去。
透支狀態下,他的力量足足有原來的一倍,胡人步兵想要用力量破開漢軍士卒的招架,完全就是打錯了算盤。
“軍團天賦!”蘭利木死死的盯着漢軍中軍之中持刀而立的管亥,他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他就說之前的輝光怎麼看上去那麼奇怪,原來居然是軍團天賦。
毫無疑問,現在管亥才綻放出了軍團天賦的全力。
“沒想到還是一條大魚!”本以爲管亥只是一員良將,沒想到居然是漢室真正的精華。
任何一個內氣離體且具備着軍團天賦的武將,都足以稱之爲帝國的精華。 “好好好!這樣的敵人,也只有這些人才配與我們戰鬥!”蘭利木高傲的揚起頭顱。
他打算親自出手了,雖然面前的戰事還沒有結束,但是他認爲自己的心腹這一波攻勢絕對打不垮對面。
絕對的數量優勢足夠他的心腹將對手淹死,但是他更想要親自出手,將這一名對手斬殺。
他可是揹負着折蘭騎傳承的存在,任何有價值的對手,都應該被他們親手毀滅。
他要重建折蘭騎的榮光,所以任何有挑戰價值的對手,都絕不能放過。
“透支性的力量?”蘭利木的心腹蘭骨朵觀察了一會,看明白了管亥的軍團天賦效果,他也同樣具備軍團天賦,而且出身於匈奴軍魂的他對於各類天賦效果很敏感。
他皺起了眉頭,這種實打實加強力量的軍團天賦確實難以對付
原則上,現在的最優解應該是他們立刻收手,拖過對方爆發的這段時期,但是雜胡終究不是北匈奴,他可以嘗試一些更加粗暴的應對方式。
雖然傷亡會大一點,但是雜胡的命從來都不是命。
蘭骨朵面無表情的一揮槍,更多的胡人士卒大跨步的朝着前方邁了一步,正面衝擊漢軍的胡人被斬殺無數,但是緊跟着有一大批的胡人就好像是拍打着礁石的巨浪。
拍上去,粉身碎骨,然後再拍上去,循環往復,卻無法撼動礁石。
“呵呵呵,意料之中!”蘭骨朵看着傷亡慘重的雜胡卻笑了起來。
浪潮無法撼動礁石,但是浪潮卻能淹沒礁石。
被加持的老兵不動如山,但是那些世家的私兵卻不是每個人都具備着這樣的能力。
隨着胡人瘋狂的衝擊,這些新兵理所應當的被擊潰了,即便有老兵做當定海神針,可依舊難以掩蓋陣線在節節後退的狀況。
身邊戰友的潰敗,導致那些老兵也不得不後撤,避免被包圍絞殺得下場。
好在管亥也早有估計,他佈置了三層防線,當前壓的士卒開始退敗的時候,第二道防線的士卒恰到好處的接替了撤退的士卒,擋住了洶涌的胡人。
讓撤退的士卒有了短暫的喘息之機,然後再重新被組織起來,投入到戰鬥當中。
“騎兵繼續出擊!”管亥被逼無奈,不得不將手頭最後的力量投入進去。
兩隻騎兵如同兩條游龍,瞬間在胡人大軍當中撕開兩道口子。
然而當他們殺穿了胡人大軍之後,驚駭的發現胡人大軍依舊如之前那般滔滔如海潮,滾滾向前,根本沒有多少變化。
若非刀刃上血滴低落,渾身浴血,他們甚至要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從裡面廝殺出來。
“上,包圍他們!”蘭骨朵冷笑着將手頭的胡人騎兵派出。
人數佔據絕對優勢的他,無論如何手中的牌都要比管亥更多。
雜胡的戰鬥力很爛,這是共識,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指望雜胡能完全圍困對方。
上一波雜胡被鑿穿,然後被斬殺的北匈奴指揮官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從一開始他就針對這種情況做好了佈置。
他現在所處的位置,看似不設防,但是兩側的胡人騎兵,就是他爲管亥所準備的殺招。
胡騎和漢騎比起來,說是棉花糖和牙籤雖說有些誇張,但實際上並不算過分。
同樣是騎兵,漢騎鑿穿胡騎的事情時有發生,不過前提得是騎兵衝鋒起來,如今這種混戰,兩隻普通的漢騎想要鑿穿數倍於自己的胡騎,還是不要做夢的好。
騎兵能夠殺穿胡人,但是無法殺崩胡人的話,那存在的意義就會大打折扣了。
管亥心沉到了谷底,他意識到,騎兵已經回不來了,本來就雪上加霜的兵力,再被人割裂之後,境地更加的難堪。
漢軍飛出去的左右兩翼騎兵被圍困在外面了,而中軍則是被死死的包圍在中央。
“隨我殺!”管亥深吸一口氣,打算故技重施。
但是當他衝鋒到最前方的時候,幾員樣貌不凡的胡人將校攔住了他的去路。
“叮!”管亥揮刀斬下,不想之前勢如破竹的攻勢居然在這一刻被人擋住,不由的看了對方一眼,神色凝重了數分。
“漢子,你會死在這的!”操着難聽而又蹩腳的漢語,雜胡的內氣離體嘲諷着管亥。
管亥面色一冷,他知道自己不能戀戰,狂猛的朝着對方動了攻擊,兩招直接將之逼開,然後一夾馬腹朝着斜前方衝去,不想再次被人攔住。
而這一次出現的,是兩個內氣離體。
管亥看着面前三個雜胡的內氣離體,沉默了,他知道不解決掉這三個傢伙,自己是無法離開的。
可面前的是三個內氣離體,就算是雜胡的內氣離體,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實力,可那也是內氣離體。
要知道,戰鬥當中,1+1配合起來,可是遠遠要大於2的。
無法秒殺的情況下,每多一個人,戰鬥的難度就會提高一層。
深吸一口氣,管亥咆哮一聲,直接將三人全部捲入自己的刀光之中。
“區區三個雜碎,吾何懼之有!”
咆哮聲震耳欲聾,彷彿整個戰場都在迴盪着管亥的咆哮。
貌似感冒了,今天暫且一更,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