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隨着三聲槍響，陸續出現的三個紅色起倒靶，毫無懸念地被子彈擊穿。
看着模擬戰場上那三個孤零零的紅色靶子，二十多名受訓人員都是震驚無比。
“怎麼可能！”
肖大功脫口而出道。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陸少鴻也忍不住自言自語。
其餘如吳新華、蔡國明等人，也都是驚歎無比。
蘇七月因爲對這個老樑的來頭早有猜測，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突兀的。
凝望着那邊從卡車上跳下來的老樑，他不禁感嘆。
這，纔是真正的槍王！
曹德忠將受訓人員的神情都看在眼裡，此時就微笑着開聲道：“怎麼樣，該怎麼打，大家都看到了吧？”
“沒什麼疑問的話，咱們的考覈繼續！”
親眼見到有人能完成這樣的考覈，大家哪裡還有話說。
所有人全都握着拳頭、抿着嘴，去一旁重新排起了隊列。
大家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不能輸！
那邊老樑這會兒也已經慢吞吞地回來了。
從站得整整齊齊的隊列旁邊走過，他最終踱步到了曹德忠身邊。
“老曹，你說的就是那個挺沉穩的年輕人吧？”
因爲距離隊列比較遠，老樑也不怕自己和曹德忠的說話被人聽到。
曹德忠當然知道他說的是哪個，當下就微微頷首道：“不錯，就是他。”
“嗯，這個年輕人很不錯！”
老梁平心靜氣地說道，“他的神經反應速度比常人快了一倍有餘，已經十分接近我手下隊員的水準了。”
“另外，他能在看到我的第一時間做出警戒的姿勢，說明他感覺到了我身上的危險。這種對危險的敏銳感知能力，極爲罕見。”
“更爲重要的是，他面對危險時沒有逃避，而是第一時間做出了力所能及的應對，這也是我最欣賞的部分。”
剛剛老樑從吉普車下來的時候，曹德忠也在默默注視這幫受訓人員。
對各人的反應，他自然是一目瞭然。
此時聽了老樑的話，他就笑着說道：“還有一個兵，好像也感覺到了什麼。”
“不過相比蘇七月，他表現出來的戰鬥意志就稍微差了些。”
老樑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曹德忠就好奇道：“對了，你既然對這個蘇七月很滿意，又知道我之前推薦的人選就是他，爲什麼反應這麼平淡呢？”
確實如曹德忠所說，此刻老樑的臉上並沒有多少歡喜之色。
按說他既然十分欣賞蘇七月，這會兒應該喜形於色纔對。
畢竟他那邊要招到一個合格的戰鬥人員，可是件極不容易的一件事。
“你說呢？”
聽了曹德忠的問題，老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
注意到他臉上的神色，曹德忠就似乎明白些什麼。
果不其然，老樑很快就對自己的反應做出瞭解釋。
“自從你老曹一週前給我推薦過這個蘇七月，我就已經讓人去查清楚了他所有的情況，準備隨時招他。”
聽到這裡，曹德忠頓時收起了臉上的戲謔之色。
他知道，對方這麼做，是對自己眼光的一種信任。
“謝謝！”
老樑對曹德忠擺了擺手，接着撇撇嘴道：“知道我剛剛爲什麼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嗎？因爲這個各方面條件都很符合的蘇七月，我根本沒機會招過來！”
“呃……這是爲什麼？”
曹德忠微微一怔，不解地問道。
“這件事從頭到尾，我只打過一個電話，就是請我們頭兒出馬，去了解蘇七月的情況。”
老樑喟嘆着說道，“可我這電話打出去還沒半小時，我們頭兒就打電話過來劈頭蓋臉罵了我一通。”
“說是總部和B軍區的兩位大佬聽說咱們打這個蘇七月的主意之後，直接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聽到這裡，曹德忠就有些傻了眼：“不會吧？你們那邊去查一個少校，竟然會驚動上面的大佬？”
老樑輕輕點了點頭：“這個年輕人可不是一般的少校，是在名單上掛了號的……”
老樑雖然沒有明說是什麼名單，但是以曹德忠的級別，還是能猜到一二。
這樣前途無量，甚至未來可能對軍隊建設作出巨大貢獻的年輕軍官，上面確實不可能隨隨便便放到老樑他們那兒去。
想明白了其中關隘，曹德忠就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事兒看來主要還是我的責任，就不應該和你說這個蘇七月的事兒……”
老樑搖了搖頭，淡淡說道：“也怪不得你！畢竟，誰也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被上面如此看重。”
曹德忠釋然地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老朋友道：“既然明知道沒希望了，那你今天還出來幹嘛？”
“雖然招不到我們那兒，但是見個面，聊一聊總沒什麼吧？”
老樑撇了撇嘴說道：“一個如此被上面看重的年輕少校，我也很想見識見識！”
曹德忠唔了一聲，目光就落在了那邊準備登場的蘇七月身上。
“這見了面之後，豈不是更懊惱了？”
被老朋友揶揄了一句，老樑就哼哼着說道：“不和你瞎掰扯了。待會兒你們考覈結束之後，讓我們見個面，說幾句話！”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曹德忠爽快地答應下來。
……
模擬戰場上的槍聲，一直持續到了上午10點。
隨着第一階段的考覈結束，第二階段的考覈很快開始。
這一階段的考覈，難度同樣不小。
隨着模擬戰場上的信號聲響起，300個紅白兩色氣球分批次升起。
這其中，僅有的5個紅色氣球，爲狙擊目標。
受訓人員需要在氣球離開安全角度之後，命中全部的紅色氣球。
看上去好像難度不大，實際上氣球是一直在上升的。
只要稍微猶豫一下，目標氣球就會脫離有效射程範圍。
這個考覈對所有受訓人員的射擊速度和準備時間，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連續六個人考覈失敗之後，第七個上場的蘇七月總算爲大家爭了口氣，將所有5只紅色氣球全部擊落。
看到他完成之後，曹德忠就朝回到隊列的蘇七月招了招手。
將蘇七月叫到身邊之後，曹德忠又和張學明交代了一句，讓他繼續看着。
自己則領着蘇七月朝着遠處的吉普車行去。
看到曹德忠的行進路線，蘇七月就大概猜到了什麼。
二人上了吉普車之後，曹德忠很快將門關上。
駕駛座上，老樑此時已經將頭轉了過來。
“認識一下，樑堂！”
蘇七月和對方伸過來的手一握，平靜地說道：“蘇七月！”
樑堂上下打量了蘇七月一眼，試探着問道：“你不問問我的身份、職務？不好奇你們曹教官爲什麼帶你過來？”
聽了這話，蘇七月就莞爾道：“您的身份、職務就不用問了，因爲那應該屬於保密事項。”
“至於曹教官爲什麼帶我過來，那就更不用問了……”
蘇七月的言下之意曹德忠和樑堂都能聽懂。
他這是在暗示，樑堂既然叫他過來，肯定就會說出緣由。
吉普車上沉默了一會兒，樑堂這纔開聲道：“蘇七月同志，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你活過嗎？”
蘇七月聞言，頓時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看着這位一臉認真的軍中神秘人物，他就忍不住一陣腹誹：您叫樑堂。既不是古大俠的筆下的韓棠，又不是改編電視劇裡楊堂，幹嗎問這麼玄奧的問題呢？
蘇七月當然不會給他諸如：很多人，都想死；很多人，都沒有死，這種同樣玄奧的答案。
他思忖了一番，淡淡說道：“您問我這個問題，應該是想知道我有沒有瀕臨死亡，又重新挽救回來的經驗吧？”
“事實上，我有過……”
聽了這話，樑堂就默默點了點頭。
其實蘇七月的檔案，他之前就已經翻閱過了。
之所以問他這個問題，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他對生與死的看法。
現在看來，可能問不出來什麼了。
“你年紀輕輕，就已經經歷過很多事。這一點，對你未來的成長很有幫助。”
樑堂目光灼灼地看着蘇七月道：“以你的軍事技能和心理素質，這一次的‘狙擊手學前班’，對你的提升其實很有限。”
聽着這位好友的話語，曹德忠就露出了一個頗爲無奈的神色。
樑堂似乎沒有看到曹德忠的表情，接着往下講述。
“你的槍法很好，心理素質也極佳。但是想要成爲一個真正的狙擊手，只有這些還不夠。”
樑堂一字一句地說道：“真正的狙擊手，是能夠在沒有觀查員協助的情況下，也能獨立完成各種作戰任務。”
“想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精通所有戰鬥技巧。近身搏鬥、手槍射擊、野外生存、詭雷製作，這些都必不可少。”
“而這些，你們的學前班，只是教了一些皮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