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鎮尚有兩家武館,水沐教來勢洶洶,理應出上一份力。
思索片刻,在場衆人對視一眼。
“還是算了吧,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者那兩位館主加起來都不夠三師兄一個人打的,幫也幫不上大忙,到時候找出山鬼位置,可以讓他們出來收尾。”向長鬆提議。
胡奇皺眉:“水沐教若是真想要重煉胎珠丹,被結胎者的質量自然是越好越強,楊師又不在,武館或許會首當其衝,不告知是否有一定風險?”
“可若是告知,難保武館中有無暗線,那便可能讓水沐教提前開始行動,反倒是我們應接不暇,眼下提前得知計劃,可是我們的優勢。”
胡奇,向長鬆俱是陷入沉思。
真棘手。
樑渠聽着兩位師兄的討論都覺得事情難辦,無論說不說,都有風險。
過了會,胡奇又道:“依照師孃的話,倘若義興市的山鬼是被河神祭祀意外吸引,那法華寺的那隻如何解釋,到現在我們也沒有抓到那隻山鬼,現在看來或許是水沐教的人先一步給處理掉。
我本以爲魯少會那副模樣是被孵了小山鬼,現在已經無法確定,那副模樣究竟是取了胎丸後人爲僞造,還是的的確確孵了山鬼?”
“有沒有一種可能,水沐教對山鬼的掌控力其實並不高?他們同樣是在玩火?亦或者山鬼數量早就達到十分龐大的數目,以至於出現些許疏漏?”
“信息太少。”
“嗯,當務之急我覺得應當是告知徐師兄和陸師兄,看看他們兩位的想法。”
樑渠起身提議:“那我去找陸師兄,向師兄去找徐師兄?”
胡奇擡頭,天色已晚,點點頭:“那我留在武館坐鎮,切記動靜小些,莫讓人瞧見。”
“嗯。”
兩人點點頭,樑渠正要跨出圓洞門,胡奇突然叫住他。
“師弟已經破關?”
“嗯,就在前天。”
“倒是比我想的快上幾天,師弟天資果真不凡,定然有命格在身。”
又是命格。
樑渠恍惚間記得第一次融合澤靈時,可得其命格之說。
如此說來,自己的確是有命格在身的。
“既然破關,那師弟今後就不要閉門造車,這些天外面也危險,你就住在武館,多練練打法,我再教你一門武學。”
武學。
樑渠知道這個,《餘觀修性命有感》中有所記載,主要分上乘,中乘,下乘三種。
非同於功法,武學是技法,是對技藝的高超展現,通過引氣,將同樣的一拳,一掌,一箭以數倍的威力爆發出來。
以他當前的氣血程度,堪堪能發揮下乘武功,想必胡奇覺得他短時間內無法突破肉關,便想到學習武學,儘可能的幫他提高戰鬥力。
“你這次受了傷提醒到我,這件事結束後,你得去長春醫館學一學醫術,不必太過精深,但基本的草藥辨識與接骨正骨的本事是要懂的,行走在外,這些是很重要的。
誰都有山窮水盡之時,困難時一些簡單草藥都萬分珍貴,況且再好的靈丹妙藥也只能助長恢復,不可能讓你斷裂的骨骼自動矯正回原位,要是沒人幫你,貿然服藥,可能癒合成畸形,想再恢復更難。”
胡奇鄭重道,生怕自己的小師弟覺得東西不重要,不放在心上,特意舉兩個例子。
樑渠曉得胡奇說得對,只是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又重好多。
他像被家長一連帶出去報了好幾個興趣班的小孩,關鍵還真是爲伱好,不學不行。
讀書,學武,學醫,經過水沐教一事,樑渠甚至覺得自己應該多去了解了解歷史和秘辛,不然遇到事一臉懵。
這便是野路子出身與有傳承的區別。
一個有傳承的武道門徒,不一定比野路子打架強,但一定更全面,懂得更多,陷入困境活下去的機率更大。
“好了,沒事了,就是和你說一聲,快去快回吧。”
“好。”
樑渠轉身跨出圓洞門,直至穿過廊道,來到武館門口,他猛然想起一件事。
“糟了,我書院那邊還沒請假呢。”
今天可不是休沐日!
他放了書院鴿子!
本想着中午祭祀完河神,尚有時間回書院上課,誰料發生那麼多事,早給忘了,連託人請假的事都沒幹。
天都黑了,想必書院都沒人,明日再找機會請罪吧。
......
陸剛的宅院中。
樑渠在門房帶領下輕手輕腳地走進來,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完全是下意識動作。
天是黑,可時間不過戌時一刻,七點出頭,冬天黑的快罷了。
往常陸師兄家應當是叮叮噹噹的打鐵聲,今日卻一絲聲響沒有。
進到屋中,數個大鐵路已然黯滅,只剩中間陸師兄專用大紅爐,有兩位壯漢看守,陸師兄靠在一旁閉目養神。
幾乎在樑渠進到屋中帶起氣流的剎那, 陸剛便睜開眼,望向門口:“樑師弟?”
“陸師兄。”樑渠躬身一拜,看情況便知陸師兄近幾天爲他的長槍操勞許多。
“找我有事?”
樑渠環視左右:“師兄能夠換個地方說話嗎?”
“走,去靜室。”
靜室內,樑渠將自己今天的遭遇,包括楊府與武館的交流全部告知陸剛。
陸剛皺起眉頭。
“水沐教,我知道些,還以爲已經死絕了呢,居然還有,正好現在稍空,走,去武館。”
抵達武館。
胡奇向陸剛問好,三人一同等待向長鬆與徐子帥。
足足等上近三刻鐘,才瞧見兩道身影從廊道中匆匆走出。
“抱歉抱歉,來晚了來晚了。”徐子帥甫進來便是連連道歉,樑渠隱隱聞到一股胭脂氣。
“你又去哪鬼混?”
陸剛皺眉,雖是問話,目光卻看向向長鬆。
徐子帥目光威脅,向長鬆無奈一笑:“陸師兄心中已有答案吧?”
陸剛無奈嘆氣:“師弟們都在這,我就不說你了,反正你自己看着辦,以後那種地方去得多了,腳酥手軟別怪我沒提醒你。”
“嘿嘿,陸師兄,你莫要小瞧我。”徐子帥挺直腰板,撣了撣蔽膝,正要誇誇其談。
“行了,別耍寶,說正經事,水沐教的事都知道沒。”陸剛作爲在場年紀最大,實力最高絕的弟子,自然承擔起帶頭責任。
徐子帥神色正經起來:“關於水沐教,我倒是有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