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計三十公里的路程
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少。
除了零星幾個人還勉強站着外,所有人都是東倒西歪,直接躺在了柏油馬路上。
聽見身後已經沒有任何聲響,陳東知道這幫人已經被甩開兩百米開外了。
陳東對着齊桓說道:“差不多了,掉頭。”
“好嘞!”
齊桓猛甩了一下方向盤,一個飄移瀟灑的給車子扭了個身子。
一切發生的很突然,陳東感覺人差點沒飛過出去。
“菜刀,你故意整我是嗎?”
齊桓瞟了一眼道:“誰讓你不繫安全帶,怪我咯?”
陳東剛想跟齊桓再犟幾句嘴,但眼前的一幕讓他收起了這番心思。
他想到了他們會沒力氣跑下去,但沒想到這幫人已經是這般德行了。
陳東陰沉着臉走下車,對着就近一人屁股來上了一腳,大吼道:“你們這幫兵王,看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哪還有一點軍人形象?”
“要不要我給你們拍張照片,洗出來寄給你們老部隊看看?讓他們好好看看,你們這幫兵王在A大隊的慫樣。跑個三十公里,就跑成這個樣子,就這還想當老A?A大隊的炊事員都跑得比你們快!”
關於這一點陳東還真沒吹牛逼,A大隊分工明確,一個蘿蔔一個坑。
但炊事員也是經過正兒八經高強度考覈選拔才進來的,毫不客氣說,A大隊的炊事員,有着不弱於戰鬥中隊隊員的實力。
不過這件事情他們並不知道,除了個別幾人靜靜看着,絕大多數人都怒了,瞪大了眼睛珠子盯着陳東。
對於他們而言,在他們思想中,把自己跟炊事班的做對比,完全就是人格上的侮辱。
拓永剛是少數站着的人,他向前邁出一步,大喊一聲:“報告!”
“27講話!”
陳東揹着雙手,冷冷的望了過去。
“變速跑本來就體力消耗比正常越野要大,後面車速又提升了這麼多,人的雙腿怎麼可能追得上!”
“這是理由嗎?”陳東指了指身後的汽車道:“我說過,保持在百米以內就可以。你說沒人辦得到?我告訴你,A大隊裡面你隨便揪出一個人,他都能辦到。別拿你那種青蛙的眼界,來評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拓永剛漲紅着臉,還想衝上前解釋什麼,吳哲從旁拉住,對着他搖了搖頭。
“39,誰讓你拉拉扯扯的,我讓你動了嗎?”
“27質疑教官,扣五分。39未經請示,隨意亂動,扣兩分。”
“全體人員早操沒完成指定任務,扣兩分!”
陳東轉過身,上車之前停了一下,對着說道:“現在立即趕回基地,最後三名加扣兩分。”
說完,車子一腳油門穿過了衆人。
見車子離開的背影,衆人互相對視。
“42,還愣着幹嘛,感覺跑啊!”
伍六一跟成才幾乎是在車子剛離開就準備歸隊的,見許三多還傻站着,忍不住提醒道。
“來了來了。”
許三多猛然驚醒,邁着步子追了上去。
路過吳哲跟拓永剛的時候,也跟着提醒道:“39.27,趕緊走吧,你們不想留在A大隊嗎?”
這句話驚醒了所有人,他們雖然還沉浸在陳東的嘲諷之中而憤怒。
但他們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艱難的邁着步子往回跑。
第一天才剛剛開始,衆人就扣了很多分。
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但知道再不努力,這一百分很快就會扣完的。
一想到自己興高采烈來到老A,告別老部隊。結果沒多久灰溜溜的回去,這種打擊和刺激,誰受得了。
拖着疲憊的身軀,加上睡意昏沉的腦袋,衆人艱難的回到了基地。
此時的天才微微放亮,陳東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初選的關鍵就是把人的身體壓榨到極限,考驗學員的意志力。
隨後,陳東又開始佈置其他各類基礎輔助訓練,全是體能這一塊的。
一直到下午時分,一天的訓練才結束。
所有人站在A大隊操場,彼此互相搭靠在雙方肩膀上,如果沒有這個依靠,他們感覺自己站都站不起來。
陳東走上前,滿意的點了點頭:“今天第一天的訓練雖然有些不愉快,但總體還是滿意的,沒有人提出棄權。”
“從今天開始,再沒有額外通知的情況,都按這一標準進行,解散!”
聽到解散的口令後,他們再也撐不住了,一個個倒在地上。
陳東皺了皺眉頭:“你們喜歡在地上休息是嗎?我數三下,如果還不起來,以後晚上也別睡宿舍了,全特麼給我睡操場。”
衆人打了個哆嗦,一個個麻利的起身,往宿舍跑去。
其中一間宿舍內。
許三多跟成才走了進去,直接趴倒在牀邊。
“這個屠夫,總有一天要收拾他。”
拓永剛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越想越氣。
“我說你們幾個,就不會罵兩句泄泄氣?被人當畜生一樣訓,還樂在其中?”
許三多沒有迴應,繼續趴着。
他實在太累了,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東哥是怎麼通過選拔的?
不管怎麼說,拓永剛還是軍官,成才很知趣的起了身,無奈的迴應道:“其實這個教官我跟42都認識,他以前是我們團的,我們是同年兵。”
“什麼?同年兵?”
拓永剛驚了一下。
吳哲也湊了上來:“怎麼回事,41,趕緊說說。”
成才深吸了一口氣,略有一些不情願。
提起陳東,他當然不想誇他,心塞。
可是不把情況說清楚,這個拓永剛總會煩他們,這也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成才整理了一下思緒後,解釋道:“教官名字叫陳東,我們三人是一個村,童年入伍的。都在C集團軍某裝甲團。”
“不對啊,你們同年入伍,怎麼他都中尉了,你們纔剛剛升一期士官?”
吳哲眉頭一皺,關於宿舍兩位舍友的情況,彼此聊天都知道。
他知道許三多跟成才兩人是今年剛轉的一期士官,除非這個陳東是新兵時候提幹的。
但這麼算也不對,因爲按照部隊規定。
提幹有許多硬性條件,即使達到條件提幹了,也需要去軍校讀兩年書。
從時間算起來,即使他新兵提幹,此時也不會在A大隊,而應該還在軍校讀最後一年。
“東哥是新兵時候參加世界軍運會,獲得冠軍,被特別提幹,然後特招進A大隊的。”
許三多翻了個身子。
本來他不想多說什麼,不過成才都說了,他也沒必要隱瞞。
“軍運會?”
吳哲跟拓永剛對視一眼,全都鎮住了。
吳哲思索片刻後,猛拍一下大腿:“我去,我是說總感覺見過教官,原來是在報紙上看到過。”
這纔想起當年看過的一份部隊內部刊要,上面有關一個記載。
表揚華國新兵陳東在世界軍運回上,面對不平等對待,力奪兩枚重量級金牌,弘揚國威的報導。
被這麼一提醒,拓永剛也想起了這麼一回事。
他低下了頭。
媽的,看來以後要老實點,不能跟他頂着幹。
他自認是射擊高手,體能水平也不錯。可想起當年那則新聞上寫的成績,拓永剛真的跪了,打死自己也沒有那水準。
吳哲跟拓永剛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們都清楚,以後沒必要裝兵王,跟陳東比起來,他們差遠了。
陳東也的確有資格說那些話,更有資格擔任教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