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方澈的質疑，王晨站起身來。
“沒事，沒有什麼大事哦，都是小問題。”
方澈放下行李：“小問題你跟這唉聲嘆氣的？說，到底怎麼了！”
王晨接過方澈的行李，說道：“澈哥，兄弟我做公衆號這事你知道吧？”
方澈點點頭：“我知道啊。”
這事王晨在拍毛騙的時候就開始籌劃，但是因爲方澈一直忙着，而王晨也一直不說，說要給他個驚喜，所以方澈也不知道他具體的情況。
“那你猜我現在的公衆號粉絲數量多少了？”王晨搖頭晃腦地問道，頗有些臭屁。
看這架勢是不少。
“兩三萬？”方澈問道。
王晨搖搖頭：“不，是9萬！”
“多少？”饒是方澈都有點忍不住失色。
這可是2014年啊，而且從王晨說要做公衆號到現在也不過半年，半年的時間，粉絲數量過9萬？
“你怎麼做到的？”方澈問道。
王晨給他遞過來一杯水：“坐下，聽老哥吹牛逼啊。”
然後他娓娓道來：“這事都是你不在的那段時間搞出來的。”
“就這學期暑假你不是沒來嘛，我就研究做我的公衆號了，然後開學的時候大家都會買二手書你知道吧？所以我就把幾家二手書店的資料放在了我的公衆號上，讓大家可以在我的公衆號比較各家二手書店的價格，然後能夠在我這預定。”
“用的就是拍毛騙時你給我的那幾萬塊錢，那段時間我收割了幾大高校的不少新生，而我這個公衆號的受衆就是大學生。”
“後來又遇上考研班報名嘛，我就邀請各大高校的學霸給我寫考研心得，然後在我公衆號上面宣傳。”
“2000塊錢一篇，學霸們擠破頭給我寫，基本上一篇文章我能收割四五千粉絲。”
“後來就是找人寫稿，做大學生相關的內容。”
方澈聽着王晨這一套思路，忍不住驚歎。
什麼叫做生意，做生意就是資源整合。
王晨這一套操作下來把資源整合四個字運用到了極致。
“你他孃的真是個人才啊！”方澈忍不住讚歎道。
2014年做公衆號，絕逼是佔據了天時的，而公衆號在2016年之後更是爆發了極大的能量。
知道一部電影要上映的時候請“毒舌電影”公衆號寫一篇推文多少錢嘛？
知道馬東的“橋下有人”寫一篇推送多少錢嘛？
幾十萬。
正是因爲知道公衆號的巨大效益，所以方澈才一直支持王晨的公衆號事業。
但是沒想到，王晨居然短短半年之內做到了如此地步。
聽着方澈的讚歎，王晨繼續說道：“然後我還做了個更絕的事情，我把秦城幾大高校的各個專業的課程表都買來了，幾乎秦城的人在我這都能搜到自己的課程表。”
“所以纔有了9萬粉絲。”
聽到這，方澈的眼睛緩緩地瞪大。
“你這個操作……”方澈心裡涌起一絲波瀾。
王晨吸了口氣：“這個操作在秦城之外暫時我還沒見到。”
“我把這個板塊叫做超級課程表。”
艹！太草了！
媽的，你可太是個天才了。
地球上估值上億的超級課程表在這個世界居然讓你用這種方式搞出來了。
“大哥，你都做成這樣了，你還發愁個屁啊！”方澈忍不住翻白眼。
就這玩意，拿點融資，再找個軟件公司。
不出半年老王身價就上千萬了！
融資的話方澈這裡有的是錢。軟件公司也可以找異唐遊戲的唐志興幫忙。
方澈這邊正翻着白眼，王晨嘆口氣道：“哎，這公衆號做起來得恰飯啊，實不相瞞，我已經賺了十來萬了。”
“一些旅遊公司啊、文具品牌啊都是我的客戶，因爲我這個公衆號的用戶都是大學生嘛。”
“而且那種軟文比較好寫。”
“不過我最近接了一單，我覺得不好搞。”王晨搖搖頭。
“什麼公司啊？”方澈問道。
王晨還沒說話，白書豪湊上前來：“你記得老王去杜瑞斯實習過吧，就杜瑞斯找他打廣告。”
方澈：“？？？”
這特麼王晨的老東家啊。
王晨繼續說：“嗨，可不是嘛，這不是盯準了我這個公衆號都是大學生了嘛。”
“大學生精力旺盛啊，消耗量大，所以找上我了。”
“不過這玩意不好寫啊，可他們給的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我犯愁呢嗎。”
方澈呵呵一笑：“能給多少？”
王晨伸出五個手指頭：“一個閱讀量5毛，而且因爲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公衆號領域試水，保底給8萬。”
“一個閱讀量五毛？”方澈盤算着，這要是寫出來個爆款，那豈不是能賺不少？
而且給杜瑞斯做廣告這事。方澈還很感興趣。
在地球上，杜瑞斯的文案一直是一絕。
尤以感恩節的那波文案最狠，一口氣調戲了好幾個品牌。
不過這個世界的杜瑞斯好像還沒找到合適的文案傷，所以宣傳做的一般。
“你的軟文拿來我看看。”方澈喝口水說道。
王晨撇撇嘴：“完全沒有頭緒嘛，這要寫杜瑞斯就得寫性，要寫性就有可能被禁，而單純地介紹產品又不可能出爆款，所以……”
“你也知道，杜瑞斯當時看上我，還不是因爲那幾個lsp的對子，可那對子是你教給我的啊，我沒有那開車的本事嘛。”
聽着王晨的話，方澈眼睛慢慢亮起來。
“寫性，還得有傳播度，還不能被禁……”
幾秒鐘後，方澈一拍手：“老王，這事我給你幹了！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聽到方澈的話，王晨頓時來了精神：“方爹！我就知道這事還得靠我方爹！你有什麼要求你說。”
方澈說道：“這一單幹完之後，你公衆號的事情繼續幹着，但是超級課程表這個事要重視起來，拉投資，做軟件。我不怕告訴你，就你這個創意，如果做得早，你一年賺個千萬鬧着玩。”
“如果你做的晚了，搞不好讓別人給搶走了！”
“超級課程表？”王晨沉吟起來。
隨即他一咬牙：“可以，你說可以幹就可以幹，我要是真的做大了，給你一半的股份。”
方澈搖搖頭：“別扯淡啊，投資的事情我可以給你解決，但是一半的股份這種事就別說了，以咱們兄弟的交情，我負責投資，你負責運營，給我3成就夠。”
其實方澈真不缺這點錢，就算是做到地球上價值上億的情況，方澈不也就能分幾千萬嘛。
他看中的是超級課程表一旦用戶量上來，也可以作爲一個宣傳渠道。
而之所以不要一半的分成，因爲方澈完全知道，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搞不好最後兄弟都沒得做。
就像《中國合夥人》上面演的，三兄弟做企業，其中一個佔股51，另外兩個佔49。
這事就扯淡。
拿51%的那位能坐得住？
另外兩位用點手段就能反超。
“行，就聽你的，你先說這軟文咋寫吧。”
“要說開車，還得是我方爹啊。”王晨這會兒沒有任何節操可言。
方澈笑了笑：“取電腦來，老哥我給你作詩一首！”
“作詩？用詩來宣傳杜瑞斯？”一旁的白書豪都愣了。
方澈點點頭。
其實在地球上，杜瑞斯的文案裡面還真有一套詩集。
春日詩集，而且這詩集還特麼出版了！
比如：
《站穩扶好》
地鐵指示標寫：
站穩扶好。
今晚，
我也打算這樣提醒你。
又比如：
《浸泡》
南方的陽臺，
是個殘酷的地方，
過年沒吃完的魚乾還在曬，
至少要花一個小時才能泡開。
正午我從那裡路過，
想起身體某一處的柔軟，
是遇見你這樣的陽光，
才硬朗了起來。
但是吧，方澈覺得這些都差點意思。
雖然是確實也很精巧，但就是蹭了擦邊球的好處。
文學造詣還是差了點。
而且這幾首詩傳唱度也不夠高。
他老方坐擁一個世界的財富，最愛乾的事就是用殲星炮打蚊子。
要說這方面的詩，方澈有一個王炸。
隨即方澈拿過電腦，在王晨和白書豪的注視下，敲打鍵盤。
題目：“穿過大半個華夏去睡|你”
其實，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無非是
兩具肉體碰撞的力，無非是這力催開的花朵
無非是這花朵虛擬出的春天讓我們誤以爲生命被重新打開
大半個華夏，什麼都在發生：火山在噴，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關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槍口的麋鹿和丹頂鶴
我是穿過槍林彈雨去睡|你
我是把無數的黑夜摁進一個黎明去睡|你
我是無數個我奔跑成一個我去睡|你
當然我也會被一些蝴蝶帶入歧途
把一些讚美當成春天
把一個類似的村莊當成故鄉
而它們
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方澈一邊寫，王晨和白書豪一邊看。
“這詩……”老王文化有限。
“這是詩？雖然看着不太懂，但是咋讀着這麼有勁呢。”
聽到這話，方澈嘿嘿一笑。
這是詩？
這可太是詩了。
而且是內涵豐富的一首精品詩。
這首詩有性，也有下半身，但是不是爲了下半身而下半身。
當然了，這內涵畢竟獨特，如果不是給杜瑞斯做廣告，方澈也想不出什麼契合的場景把這個抄過來。
就算是給杜瑞斯打廣告，這詩也屬於殲星炮打蚊子。
在地球上，如果不是2014年餘秀華的出現，人們搞不好都以爲現代詩死了。
其他人那寫的都是啥。
按照挖掘了餘秀華的那位編輯的話說。
“她的詩，放在中國女詩人的詩歌中，就像把殺人犯放在一羣大家閨秀裡一樣醒目——別人都穿戴整齊、塗着脂粉、噴着香水，白紙黑字，聞不出一點汗味，唯獨她煙熏火燎、泥沙俱下，字與字之間，還有明顯的血污。”
“就這麼發？”王晨問道：“要不還是不加上你的名字了吧，畢竟你寫個盜墓小說都能被舉報，這……”
方澈想了想，王晨說的有一定的道理。
“作者就寫佚名，後面帶上杜瑞斯贊助啥的字眼就夠了！”
王晨咬了咬牙：“好！那就發！”
隨即他對這首詩進行了一些排版和編輯，然後用他那個有9萬粉絲的叫“大學生部落”的公衆號發佈了這一首詩。
這一夜，藍星上，華夏那一片死水的現代詩詩壇。
被狠狠地丟進了一顆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