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在周夢蝶的身後,那李存孝的臉上一臉的幸福,一路上喋喋不休的與周夢蝶說道:“周師兄你可以真厲害,那可是三代大弟子,學過無上絕學的呀,居然一點反手之力都沒有,真是太厲害了。”
然後他彷彿又想起了什麼似的,便又接着說道:“周師兄呀,爲什麼剛纔你打那張太極的時候,他動都不動呀?就像是傻了一樣,真是奇怪了!”
一旁的周夢蝶卻是微微一笑,李存孝的心性耿直,想到也什麼就問什麼,他也不好多做欺瞞,便只好開口道:“非是那張太極傻了,相反的,他還十分的聰明,或許在我第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的時候,他或許還會想着還手,但是我的第二巴掌拍過去的時候,他體內所有的怒火都在一剎那都熄滅了。”
然後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李存孝,然後笑道:“趨吉避凶乃是人之常情,但是,人卻不可以沒有血性,若是那張太極反手我或許還會高看他一番,但是,他表現得實在太過讓人失望了。”
一旁的李存孝摸了摸腦袋,當即不解的問道:“你不是在誇他聰明嗎?爲什麼又說他做得不好呢?”
“這樣的人或許會成就一番了不得的大事業,但是,這樣的人也絕對不會成爲一名真正的強者。”周夢蝶的眼神之中浮現出了一絲空洞,似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之中。
一旁的李存孝當即十分不解的摸了摸腦袋,在他看來,若是實力強大,自然便能夠成就大事業,相應的,有大事業的人也一定會是一名強者。
但是周夢蝶的話卻讓他有些費解,不由得搖頭低身詢問道:“那周師兄,到底什麼樣的人才算是強者呢?”
周夢蝶微微一愣,看了他一眼後,便陷入了回憶之中,許久之後,方纔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我只知道那樣的人算不得是一名強者。”
“是不是強者只可以被擊殺,不可以被打敗?”一旁的李存孝似有所感的問道。
周夢蝶微微一愣,點了點頭之後,又搖了搖頭,最終沒有在說話,他的腦海之中第一次對強者到底是什麼產生了疑惑。
天下第一或許是一名強者吧?但就算是天下第一也只會是一個時代的第一而已,劍意可以無限的增強與凝練,丹田若須彌之戒指,可以無限的擴大吸納天地靈氣化爲內力真氣,前世的他對破碎虛空及以上的境界只能用仰望來形容,儘管他已經達到了劍道大宗師的境界,壽命增長到了兩百餘歲,但是,他依舊只能仰望。
今生得以見識到更多的無上絕學,甚至是直通破碎虛空的武道聖典也能有幸得以參悟,他的心底悄然升起了一探武道極境的願望,飛昇之後,又將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呢?
他的腦海中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的摸樣,他微微一愣,所有的宏圖偉業,所有的野心抱負都在一剎那間統統化作了夢幻泡影,“這一生重頭來過,最主要的,怕是讓我不再失去她吧?”
他的腦海之中如此想着,便開始不由自主的渴望起了半年之後的那一場武林盛會,也不知道初顏現在怎麼樣了!或許她現在真正在門派之中刻苦專研醫術吧!
二人一同陷入了沉默之中,回到了房中之後,那李存孝便告辭離去,對於周夢蝶的話他有着自己的感悟,他理解中的強者,乃是‘只可以被擊殺,不可以被打敗。’
所以他要努力的讓自己變得更強,強大到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擊殺他的地步。
周夢蝶傳授他的清風劍法確實是有些不太適合他,原本與太極劍法的意境有些相似的清風劍法在他手中倒像是狂風劍法一般,招式雖然相同,卻使得虎虎生風,雖然讓原本十分精妙的絕學弱化到了只剩下準絕學的威力,但卻又在他不知不覺之中悄然的融入了一些自己的東西。
周夢蝶閉關了數日之後,那莊國平卻是突然敲響了他的大門,微微睜開雙眼,與父親對視了一眼之後,道:“張真人出關了嗎?”
莊國平點了點頭,然後道:“師傅確實是出關了,只是,看上去與平時有些不一樣了!”
一旁的周夢蝶微微一愣,還沒有說話,那莊國平便又接着說道:“之前的師傅一眼看上去便像是一個尋常道士,也就是傳說中的還璞歸真吧。現在的師傅,哎,怎麼說來着,一樣看上去便彷彿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了一般!”
一旁的周夢蝶微微一愣,道:“之前的張真人便已經達到了還璞歸真的大宗師巔峰,那現在的這個境界,應該就是破碎虛空之境了吧?也不知張真人的飛昇之日還有多久!”
一旁的莊國平面露疑惑之色,然後驚訝道:“飛昇?什麼是飛昇?”
周夢蝶細細的與他講解了一番關於大宗師之後的境界,莊國平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了一絲的嚮往,道:“在天武大世界之上居然還有一個世界嗎?還真是讓人嚮往,哈哈,看樣子我可要好好努力才行了,不然的話,將來生兒飛昇之後,我們若是還停留在這方世界,想要見你一面都難了!”
周夢蝶的面色一僵,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旁的莊國平卻是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你捨不得這個世界?”
周夢蝶微微一愣,然後點了點頭,道:“是呀,或許是捨不得某個人吧!”
莊國平笑了笑,沒有再說話,看了一眼一旁皺眉的周英,不由得笑道:“那你就等着那人一同飛昇就是了,到了大宗師巔峰之境,便卡在那裡不要去突破便是,好好教那人習武,總有一天,當你所有的放不下的人都飛昇了之後,你再飛昇也就是了。”
周夢蝶並沒有說話,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初顏孜孜不倦的救助他人的摸樣,這樣的一個姑娘,這一輩子又怎麼可能有花多少時間去修煉,又怎麼可能會與他一同破碎虛空飛昇而去呢?
看到周夢蝶低頭沉默,一旁的莊國平卻是突然一把抓住周夢蝶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說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寬,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廣,外面的世界到底是好是壞,若你不走出來,那便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的。生兒,打小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會是一隻翱翔在天際的雄鷹,如果有人束縛住了你飛翔的翅膀......罷了,若她又不願意與你一同離去的話,那你便放棄了吧!”
周夢蝶的身體微微一顫。腦海中浮現出了‘放棄’兩個字,他的心底瞬間變得有些冰冷,擡頭看了一眼父親,卻只見他正用一雙關切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咬了咬牙,道:“不,我不會放棄的,不管是人還是武道,今生我定要去看一看武道的極致方纔不枉重活一場,但人我也不會放棄。”
莊國平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見他的眼睛變得透亮而又神情堅定,臉上瞬間流露出了一絲喜悅的神情,就是這樣,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在漫長的武道之路上走到極致。
若不爭,天與地不受,如何能夠真正的擁有?
這一刻的莊國平不是一個聖人,他只是一個尋常的父親,希望自己的孩子野心勃勃的奮鬥不息,最終成爲一個有成就的人,而不是平庸者。
帶着周夢蝶再一次來到了他與張三丰初會的地方,同樣的場景與同樣的人,周夢蝶的眼神之中卻看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
此時的張三丰再也無法收斂住體內的絕強實力,這並不是他的張揚不願隱藏,反倒像是這個世界在排斥他,這個世界並不希望他像一個尋常人一樣混跡在茫茫人海之中。
“小友,你來了?”見到周夢蝶的到來,張三丰似乎有些高興,他衝着周夢蝶與莊國平招了招手,然後便在原地盤膝坐了下來。
待到周夢蝶二人去到他的身前之後,他的口中卻是緩緩的吐出一段口訣來。
剛聽了幾句之後,周夢蝶的眉頭便已經皺了起來,反倒是一旁的莊國平面露祥和之色,一副如癡如醉的摸樣。
那莊國平畢竟是武當弟子,對於張三丰的新創的絕學有着別樣的領悟。而周夢蝶卻不是不同,他是一個十分標準的劍修,從體內的內力到手中的兵器與出招的招式都是劍。
張三丰講頌的這一篇口訣乃是一套拳法,在緩緩的將上百字的口訣講頌了三遍之後,周夢蝶與莊國平二人便已經牢牢的將口訣記在了心裡。
就在這時,那張三丰卻是突然大喝一聲:“且細看我。”
話音剛落,他卻是突然起身踏步去到了遠處,手中擺起了一套周夢蝶前世見過不少武當弟子使用的太極拳的架勢,卻又另有所不同。
這一路拳法,一共只有一式,但就這簡簡單單的一式,卻又足以衍生出無數的招式。
待到張三丰將拳法使畢之後,卻是突然笑道:“這一門拳法,乃是老夫新創的太極至尊功的拳法,若是小友喜歡,老朽可以將內功心法也一同傳授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