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虛空中,二十三位元丹修士正朝大商王都方向飛去。
場中的氣氛顯得十分壓抑。
儘管王都那壯麗輝煌丶高樓遍佈的城池已近在眼前,但隊伍中仍然沒有任何人說話。
直到飛至聳立於城邊的一座足有近千米的巍峨高塔,有兩人從裡面飛出來時,一位金丹大修才請示道:「周真傳,我們——」
「各就各位,做好全面開啓陣法的相應準備。」
周無垢吩咐道。
這位金丹大修微微一證:「真傳您覺得--白菲丶展無極他們會奈何不得那個叛徒?而且,那叛徒擊潰白菲他們後,還會有餘力來我們王都指揮部撒野?」
周無垢看了他一眼:「謹慎一點總無過錯。」
他並未說出心中的想法。
儘管這位金丹是他的心腹,但————·
上位者就得做好不喜形於色,不被下面之人猜到真實想法。
而他本人也認爲,像李純鈞這等天才人物,太虛劍宗即便真將他放出來,他身上各種各樣的保命之物也絕對不少。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白菲他們困住了李純鈞,李純鈞靠着符篆丶法寶,也有的是辦法生生殺出一條生路。
這也是他堅持沒有和白菲等人一起去圍殺李純鈞的原因。
接下來真正需要考慮的是白菲等人的損失。
如果他們損失輕微便將李純鈞擊潰,那對他這個真傳的聲望打擊無疑十分巨大。
若白菲一方損失慘重才得以擊退這個叛徒·
無疑證明他選擇依王都據守是老成之舉。
而他本人·——·
偏向於後者。
李純鈞,或者說太虛劍宗又不是傻子。
那李純鈞沒有一定的把握,豈會在佔了不少好處後仍然繼續追至大商王都附近?
所以,小心點並不爲過。
如果事情按照他預料中的一樣·—
從今往後,白菲丶展無極,將再難威脅到他的真傳身份。
至於這期間不可避免會隕落的一些元丹長老些許犧牲,不可避免。
誰讓他們信白菲而不信他,戰死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周真傳!」
「那個叛徒看樣子真的被激是狂性大發了!接下來我們好好的拿那個女人做場戲,絕對能讓他盛怒之下,強行闖陣!」
白陽丶天鑑兩人帶着一絲計劃得逞的喜悅。
「雖然想將李純鈞激怒到失去理智闖陣的可能性不高,但只要我們佈置好了,未必沒有希望。」
周無垢說着,看向天鑑:「陣法調理好了嗎?」
「已經調整完畢。」
天鑑重重道:「三批陣法,第一批陣法擺在明面上,由三個四階陣法組成,
一個御陣丶一個殺陣丶一個困陣,第二批陣法則隱於暗處,最多一個呼吸就能全部激活,一個鎖空陣丶一個惑神陣,都是四階!」
他頓了頓,眼中閃爍精光:「第三批陣法則是一個總覽全局的大陣,一旦激活,可將所有四階陣法勾連一體,形成一座五階大陣!五階大陣下,那叛徒即便有再多四階符篆,甚至暗中有元嬰級戰鬥傀儡,都將插翅難逃!」
「好。」
周無垢微笑着點了點頭。
倒是白陽道了一聲:「明面上的三個四階陣法—-會不會有些太多了?萬一那叛徒看到我們的陣法之力太過強大,被懾得不敢入陣,豈不是平白浪費了這些準備?」
「陣法強大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慮,如果陣法弱了,反而會讓他看出有詐,
不敢輕易入陣。」
周無垢平靜道:「他最大的底氣必然就是小挪移符!我們三個陣法雖然威勢極盛,可只要不暴露鎖空陣,他就仍有闖入陣中殺戮一番的把握!」
白陽聽了,微微思付,倒也是這個道理。
這個時候,一位金丹修土突然上前,沉聲道:「周真傳,白菲丶展無極他們和那個叛徒相遇了,並且—·-失敗了!」」
「失敗了?」
周無垢的神色中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失敗了纔是正常,那叛徒如此天賦,
若非底氣十足,如何肯以身涉險?」
說完他繼續道:「讓其他元丹修士全速朝我們方向撤退,王城大陣會庇護他們的安危。」
末了,他還詢問了一聲:「那個叛徒身邊具體有多少人?可傳來精確數字?」
這位彙報的金丹修士神色有些難看:「是一個人。」
「十一個人?」
周無垢眉頭一皺。
這個數量不少了。
這麼多人侵入他們大商地界,各地鎮守府居然沒有消息傳來?
「真傳,不是十一個,而是一個人!」
金丹修士快速補充:「就是一個李純鈞!」
此話一出,別說周無垢了,他身旁幾位金丹,以及白陽丶天鑑幾人無不臉色驟變。
「李純鈞一個人!?擊潰了白菲丶展無極等幾十個元丹!?」
「這不可能!」
「當年的焱凰劍子怕都無法以一己之力做到這種程度!除非他拼得本命飛劍不要!身受重創!」
幾人不禁失聲。
「幻烈!」
周無垢亦是加重語氣:「你說的是真的?」
名爲幻烈的金丹修士直接將玉符遞給周無垢,同時滿臉沉重道:「根據這位倖存的郝師弟所言,李純鈞,已成第二任焱凰劍子!」
焱凰劍子!?
「這就成焱凰劍子了?」
「不久前的消息不還是具有了焱凰劍子風采嗎?怎麼這麼快就是第二任凰劍子了?」
「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叛徒尚未修煉到金丹境界!?」
沒有修煉到金丹境就可以被稱之爲第二位凰劍子,那修爲再進一步,達到金丹境,真實戰力該強到何等地步!?
比上一任焱凰劍子姜凌雲-··—·
更強!?
就在此時,又一位元丹修士突然道:「周真傳,恤市鎮守府剛剛傳來消息,
檢測到一位長老的求救信號,他正在被另一位太虛劍宗修士追殺------追殺者疑似李純鈞——
「恤市!?」
周無垢作爲大商坐鎮真傳,對大商亦是有所瞭解。
他第一時間判斷出,這座城市離大商王都,僅一百三十里!
對飛的較快的劍修來說,只需一兩分鐘就能跨越這段距離。
再考慮到傳遞消息怕是有十幾秒,乃至幾十秒的延遲-——
「快!陣法,進入陣中!」
周無垢大聲叱喝。
不需要他開口,所有修土紛紛化作流光射入城中。
白陽丶天鑑等人也不例外。
由於陣法早就處於半開啓狀態,僅十幾秒時間,道道流光已經自十幾座高塔上直衝雲霄,形成一片巨大透明的光幕籠罩在大商王都之上。
幾乎在這陣光幕出現的同時,天際盡頭,便有一道劍光浮現。
「是曹長老!」
馬上有人辨認出來這道劍光的身份。
「他後面,是那個叛徒李純鈞!」
緊跟着有人指向了「曹長老」身後。
「救我!周真傳,快快救我!」
曹長老第一時間激發神識傳遞至大商王城內求救。
一時間,好幾位元丹修土坐不住,紛紛就要騰空而起。
「不可!」
周無垢連忙大喝着提醒:「來不及了!我們這個時候即便出城也來不及救下曹長老,反而正中那叛徒奸計,被他各個擊破!聽我號令,據城而守!」
被他喝止的元丹修士動作一僵。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不甘。
但·.——
聯想到李純鈞戰績的可怕,如果真的就三五人衝出城去,那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一時間,他們不得不停下身形,眼睜睜看着以秘術激發潛能的曹長老全速狂奔,同時在心中不斷爲他打氣。
三十里丶二十五里丶二十里———·
可越看,所有人眼中的憤恨之意就越濃。
快!
太快了!
李純鈞追擊的速度實在太快,十里距離,他幾乎已經追到了曹長老身後。
而那位曹長老,亦是在親眼看到所有長老,包括周無垢在內的衆人無動於衷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望中。
「不!不!不!周真傳!救我!」
他大聲呼喊着。
強大的神識蕩徹虛空。
這番呼救,聽得周無垢丶白陽丶天鑑等人,臉色一陣煞白。
可偏偏他們卻不敢有任何出陣之舉。
終於—
就在這位曹長老離王城大陣還有十五里時,李純鈞追至他身後。
飛劍爆射,帶着撕裂虛空的銳嘯丶激流,剎那間劃過了兩者間的距離。
「曹長老小心!」
一些元丹呼喊着。
但更多元丹修士則不忍心的別過臉去。
「咻!」
劍氣呼嘯!
這位施展秘術已然山窮水盡的金丹長老根本無法再擋住赤霄劍的鋒芒,剎那間被凌厲的劍鋒貫穿而過。
血灑長空!
而他臉上絕望的表情,亦是隨着身軀被撕裂,化爲血霧,凝固在了所有人眼中。
「混帳!」
「李純鈞!」
「這個叛徒!」
這一刻,王城大陣中,不知有多少元丹境長老憤恨的罵出聲來。
哪怕周無垢這位真傳弟子也不例外。
赤陽劍宗金丹境長老竟是在他面前被李純鈞殺死,這讓他顏面何存,讓他這位真傳弟子還有何威望可言!
是的,顏面丶威望!
真正讓他心頭的不是自家長老被殺,而是這件事會對他帶來的負面影響。
不過轉念,周無垢又想到了什麼。
將計就計!
拿修士的凡俗家屬進行威脅終究有些不太光彩,可如果是在這種同仇敵氣的狀況下,做出一些有失理智的事來,卻完全情有可原。
周無垢當即「憤怒」下令:「去,將他母親帶上來!我要當着他的面,將那個賤人千刀萬剮!看他究竟是不是薄情寡義到能眼睜睜看着這種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