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得到命令的君州丶周躍塵丶江遇雪丶羿風等人,亳不猶豫招呼着衆弟子,再度出劍。
這一幕,讓左天有些無奈。
但他終究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將這邊的情況彙報了一番。
然後,一起加入戰鬥。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任何陣法,當有第一個缺口後,接下來任何攻擊都會導致這個缺口不斷放大李純鈞第一劍擊潰一處節點便是起始,
在太虛劍宗數十位元丹的配合下,王城大陣承受着極大壓力,根本沒有足夠力量去應對李純鈞的赤霄劍突襲。
每一劍落下,貫穿陣法的劍氣都會摧毀這座大陣的一個節點。
每被摧毀一個節點,大陣的瑕疵就會更多一分。
當節點的數量被摧毀超過十個時,別說李純鈞,就連左天,也能時不時抓住機會讓自己的飛劍貫穿陣法,在陣法節點造成破壞。
等到破壞的節點更多時,陣法的運轉更是慢慢走向名存實亡。
整個過程,才用了不到一柱香時間,
這個結果,不止赤陽劍宗一方的周無垢等人駭然不已,就連真傳左天,以及制訂攻堅方案的君州丶周躍塵等人也深感難以置信。
什麼時候四階大陣這麼容易就能被破除了?
不過他們心裡卻明白關鍵所在。
李劍子!
李劍子的攻勢比他們所有人想像中更爲凌厲!
再加上他似乎..—
有點不顧及自己的本命飛劍,一次次正面轟擊四階大陣,爆發出媲美元嬰真人級的攻勢,這才能讓這座大陣被擊破的如此之快。
護城大陣破滅在即,周無垢丶白陽丶天鑑丶幻烈等人眼中無不充滿着驚恐。
尤其是看到李純鈞一次次以本命飛劍轟擊陣法壁壘,絲毫不在乎這種對轟是否在本命飛劍上留下隱患,這種決然丶這種殺意·—」
讓剛纔一手主導了以李純鈞母親爲餌迫使他踏入陷阱的周無垢丶白陽心中的恐懼快速蔓延。
「援軍,援軍,我們的援軍在哪裡!?宗門就眼睜睜看着太虛劍宗的暴徒在我們赤陽劍宗腹地耀武揚威,破城滅門!?」
周無垢低喝道。
「來不及!根本來不及!以太虛劍宗這個陣容,再加上李純鈞這位燚凰劍子的恐怖戰力,宗門真要馳援,必須動員上百位元丹纔有希望將他們擊退,但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聚集得了上百元丹?」
幻烈滿是苦澀的迴應。
「李純鈞!」
周無垢口中念着這個名字。
他周無垢,周家最出色的天才人物,修行兩百餘年的金丹真傳,居然,真的被李純鈞這位才修行短短一兩年的修士逼迫到這種地步!?
「李純鈞!我赤陽劍宗已經向太虛劍宗發起真傳之戰,將通過真傳之戰來決出誰纔是這塊土地的真正主人!這是九宗入藍星前共同定下的解決爭議規矩,你想打破這個規矩嗎?」
周無垢神念爆發,厲聲叱喝。
這番話,倒是讓左天動作稍稍一頓。
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李純鈞。
他看了一眼幾乎已經快停止運轉的護城大陣,劍鋒一轉,竟是直接衝入陣中,朝周無垢襲殺而來。
人未至,劍意鎖定,那陣凍徹心扉的寒意,已經讓周無垢眼瞳劇縮。
此刻的他早已經將身上的護身符篆盡數用完,法寶級的護身之寶同樣在赤霄劍的鋒芒下被正面擊碎。
在這種情況下他如何還有勇氣和這位凰劍子正面相抗?
沒有猶豫,周無垢迅速抽身暴退!
同時厲聲大喝:「攔住他!」
攔?
誰去攔?
沒人敢攔!
五六十位元丹隕落的袁豪還在耳邊迴盪。
躲在陣中都被人將陣法生生鑿穿,赤陽劍宗這批元丹早已經被李純鈞殺的膽寒。
周無垢暴退之際下達的攔截命令不止無人聽從,那些元丹們看到周無垢朝他們所在的方向退來時,更是倉惶的遠遠躲開,只想離他越遠越好,生怕被殃及魚池了,被一劍奪去了性命。
「你們·———」
這一幕,看得周無垢怒火中燒。
可當看到緊隨劍意而來射出的赤霄劍時,他那滿腔怒火亦是被無盡寒意迅速澆滅。
「李純鈞!」
這尊金丹真傳大吼着,術法真意凝聚到極致,竟是讓他在劍意震懾下,生生再度凝聚出了一道法術。
一道白色光環帶着切割萬物的鋒銳,直往前方斬去。
但是,沒有用。
在赤霄劍的鋒芒下,這道足以斬金斷玉的白色光環直接被一觸即潰!
凌厲的劍光帶着不可撼動的決然長驅直入,直奔他的身軀射來。
一時間,這位已經傾盡了所有手段仍然擋不住死亡臨身的真傳金丹,忍不住發出了一陣絕望的叫喊。
「不!」
「!」
劍光貫穿!
周無垢直感覺整個人如遭雷函,一種熾熱丶撕裂般的痛苦彷彿風暴一般自身體中央蔓延丶席捲,瞬間瀰漫到他身軀的每一個角落。
完了!
身軀被赤霄劍貫穿,他知道,他完了!
必死無疑!
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悔恨丶不甘丶怨恨涌上心頭。
他悔恨坐鎮大商的他爲什麼沒有早點出手,在李純鈞第一次入大商放肆時就解決這個心腹大患。
不甘爲什麼至於怨恨·——·
這番怨恨甚至不是衝着李純鈞去的,而是怨恨赤陽劍宗。
怨恨他們沒能在李純鈞展現出燚凰劍子的天賦前就傾盡全力將他捕殺,怨恨他們明知道李純鈞有這等潛力丶實力,卻將這麼難啃的一塊骨頭給他對付!
更怨恨赤陽劍宗所有人明知道自己被太虛劍宗圍困,爲什麼不肯傾巢而出的來救他!
帶着這種怨恨丶不甘,他———·
「嗯!?」
周無垢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頭一震。
「我沒死!?」
李純鈞的本命飛劍明明已經貫穿了他的身軀,可他居然沒死?
誰救了他,還是———
「我留你一命。」
這個時候,李純鈞的神識響了起來。
裡面傳遞的信息,充滿着漠然與冰冷。
猶如臘月刺骨的寒風,直讓他不寒而慄。
「留着你的性命,讓你親眼看到周家滅族,一個不留,親眼看到赤陽劍宗的覆滅,煙消雲散,原本你有機會不讓這一切發生,但你自己葬送了這一切。」
神識遠去。
同樣遠去的還有赤霄劍的劍光。
劍光呼嘯,直接貫穿了他心腹助手幻烈的頭顱。
他能清晰看到幻烈頭顱被貫穿時,那充滿恐懼的眼神。
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感受心腹幻烈的痛苦了。
李純鈞留他一命時,他還有剎那間的竊喜。
無論什麼原因,能活下來就是機會。
活着纔有一切。
可當他感覺到自己不止被擊潰了金丹,熾烈霸道的玄凰劍氣更是循着金丹,
摧毀了他渾身上下每一條筋絡丶氣脈,甚至讓他連一絲精氣都難以聚起時,他整個人,才陷入到了深深的恐懼和絕望中。
廢了!
他的肉身,被徹底廢了!
經絡丶氣脈丶穴竅,丁點不剩,被玄凰劍氣全部摧毀。
今後怕是走幾步路,都會氣喘吁吁。
這種活着·—·
連個廢人都不如!
這如何不讓他感到絕望!?
「李純鈞!李純鈞!」
墜落地面的他張開口,聲嘶力竭的嘶吼着。
但,即便他發出來的聲音,都是這麼微弱無力。
在混亂的戰場上,根本傳遞不出去。
而另一邊。
隨着陣法幾乎完全停止運轉,李純鈞甚至已經仗劍殺入陣中,剩下的元丹修士以不可思議的快速崩潰了。
「逃!快逃!」
「我等普通元丹,如何對抗得了當年劍壓天下的焱凰劍子!?快跑!」
「跑得了一個是一個!藍星小界,開拓之戰已然結束!我要回去!我要回玄黃大世界!」
明明還有二十幾位元丹修土。
明明還有一拼之力····
還有一些掙扎之力。
可所有元丹,在察覺到李純鈞已經殺入陣中並一擊「殺」了周無垢後,直接士氣雪崩,一鬨而散,紛紛逃向四面八方。
可惜,如果此時破陣的只有李純鈞一人,二十幾人一鬨而散奔逃,他能再絞殺三五個就是極限了。
但現在,陣法外,可還是有幾十位太虛劍宗的元丹在。
不需要李純鈞下令,在赤陽劍宗衆人一鬨而散,使得陣法徹底停運之際,兩倍於他們的太虛劍宗元丹們已經一擁而上,紛紛將這些元丹攔截了下來。
其中,攔截住白陽的正是羿風。
「羿風道友,放我離去!你忘了,我們曾經還一起喝過酒!只要你放我離開,我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是你的!」
白陽迅速道。
「別和我攀關係,我們李劍子剛纔的話你沒聽到嗎?煉氣及其以上,一個不留!」
羿風漠然迴應。
說了一個不留,那就一個都不能讓他們逃出去!
當下,他直接出手,殺向這位元丹。
另一邊,江遇雪丶張維遷丶秦舟,亦是殺向了天鑑。
有左天這位真傳,以及君州這些金丹中的依者在,二十幾位元丹修士直接成了甕中之鱉,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君州丶周躍塵等人甚至還能空出手來,接管大商王都的陣法,防止生活在王都中的煉氣修士逃走。
頃刻間,除了白陽丶天鑑等少數幾個被君州丶江遇雪生擒的元丹外,所有二十來個試圖四散奔逃的元丹,已經被李純鈞,以及太虛劍宗元丹殺了個乾乾淨淨。
真正做到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