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林迷案
相傳晚唐年間,國運漸衰,民間出現了許許多多歪門邪道的事兒。
在江西離三清觀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山村,這裡山清水秀,世世代代住着幾十戶人家。當旭日東昇時,各家各戶炊煙裊裊,陸陸續續下地幹活的人們,低着頭扛上農具,吃力地走向莊外自家的田頭。
往常李老頭總是早早就下地了,今天太陽都一竿子高了,仍然不見他的面。栓子他爹心底裡嘀咕起來,不時地朝莊子上看。後來索性放下了工具,急急忙忙地來看個究竟。
“春妮!在家嗎?”栓子爹一邊喊着,一邊來到李老頭家門口。卻看見門上掛着大鎖子,裡面靜悄悄的。於是他轉回到自己家裡,把這件事兒告訴了兒郎栓子。栓子有點遲疑地說:“昨天晌午我還遠遠看見春妮來着。”
要說李老頭,皮氣很倔,平常很少有人和他交往。雖然老婆死得早,可他的女兒春妮,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善良勤快,和栓子的年齡相仿。
栓子的爹叫趙長貴,五十出頭,老實能幹,歷經滄桑。兩個女兒都出嫁了,栓子是最小的,也快十九歲了。這兩年長貴思慕着李趙兩家,門當戶對,知根知底,讓春妮給栓子當媳婦,所以格外留意李老頭家的事。
到了黃昏,還沒有春妮家的音信。正當大家焦急的時候,一個小夥子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告訴趙長貴說:“大叔!聽說附近的山林裡發現了一個無頭男屍,從穿戴上很像李老頭。”
這個消息轟動了整個村莊,人們議論紛紛,小孩子們也不敢到屋子外面玩耍了。
趙長貴領上兒子,夥同村子裡的幾個男子,拿了些棍棒繩索,一起朝不遠的林子裡走去。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沒多久遠處的羣山就躲藏到了黑黑的夜幕之中。膽小的緊跟到長貴的後面,不敢喘粗氣。
到了林子邊,眼前密密麻麻的,在晚風中樹林裡發出沙沙的聲響。栓子壯着膽,朝林子裡喊了一聲:“有人嗎?”不一會兒,幾個影子在林子深處晃悠,漸漸地出現在他們面前。正當大家心驚肉跳的時候,傳出一句迴應聲:“我們是縣衙門的,你們快過來。”
長貴慌忙地應了一聲,幾個人就趕過去了。一個差人接開一塊大布,大夥都不約而同地驚叫了一聲。 “是老李頭!”“是老李頭!”
一個管事的班頭說:“屍體我們已經驗過了,你們擡回去可以處理後事了,等待縣衙的消息吧。”說完很快就走了。
趙長貴等幾個黑燈瞎火地把屍體弄回了村莊,已經後半夜了。
春妮不見人,長貴做主將她爹停放在她家的屋裡,和街坊鄰里交待了幾句,就各自回家了。
誰知過了好幾天,縣衙裡一點消息也沒有。大家很焦慮,栓子等不及了,只好步行幾十里路,來到縣衙打問情況。結果令人大失所望,有個負責案子的衙役告訴他,查無線索,看來這件事成了無頭懸案了。
栓子還想說說春妮失蹤的事,那衙役有點厭煩地打發了他。回來時,路過三清觀,見一個算命先生在門口測字,栓子毫不猶豫地掏出僅有的幾個銅錢,問了問發生在春妮家的事。
路上栓子對算命先生的話怎麼也想不明白,什麼說春妮是有來頭的,你們不要再找了。還說趕快埋了屍體,並在墓穴裡放一把菜刀和銅鏡,其它的還絮叨了很多,栓子在疑惑中也都忘記了。
回到家中,栓子就得了一場大病。趙長貴聽了算命先生的話,草草了事地把李老頭埋到了後山裡,至於在墓穴了放了沒有不該有的東西,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世界上的有些事說來也不難理解,你想春妮的失蹤肯定和她爹的死有關。村莊裡的人猜測着,有人說是強盜劫財,殺人後還綁票了漂亮的春妮;還有人說可能是蓄意謀財害命。總之可憐春妮一家,橫遭不幸,但在哪個年代,窮苦人的命運都是很悲慘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人們逐漸忘卻了春妮家的事,村莊裡恢復了平靜,下地幹活的人們像往常一樣。
可在千里之外的洛陽城,宜春院裡突然出了個有名的舞女,她長得如牡丹一樣國色天香,舞姿更是婀娜多姿,讓多少男人留戀往還。這個跳舞的女子就是從江西來的李老頭的姑娘春妮。
說來話長,還的從一年前說起。有一個京城大官的少爺公子,專門來三清觀上香求福,保佑家業人丁興旺。閒暇之餘,無意中來到了那個小山村,碰巧遇到了在草地上摘花的春妮。說起來都是美麗惹得禍,那惡少見色起意,後串通當地的官府,僱了幾個歹人。
原本只想把春妮弄到手,誰知在綁票時遭到李老頭的強烈反抗,壞人急了眼痛下殺手,並把他斬首後扔到了山林之中。一天後屍體被放牲口的人發現,並及時報告了官府。
而春妮被綁票到一個旅店,誓死不從,最後被惡少侮辱後,賣到了人販子手中。人販子轉手又賣給宜春院,爲了能賺更多的錢,老鴇給春妮教練舞蹈和儀態。春妮自身條件好,人又有靈性,不到一年光陰就脫變成一個名角,舞姿優美,藝震四方。
可憐的春妮姑娘,遭此劫難,看到爹爹慘死在自己眼前,深受刺激,昏厥後竟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她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是誰,來自哪裡?
大唐在武則天輝煌的時期,外邦歌藝傳入國內,再加上華夏民族自己的舞蹈,春妮的舞技超羣,跳起來有一種獨特的風味。
在宜春院裡,春妮雖然住的吃的穿的都是上好的,但除了練舞,整天還是憂愁無語,很少看到她那迷人的笑臉。幾個和她要好的姐妹,看在眼中,都爲春妮擔心,經常聊天勸說,逐步地她的情緒比以前好多了。
老鴇子也不敢過多地責難春妮,事事都順着她,給她提供最好的穿戴和生活設施,他們也希望春妮能給宜春院帶來豐厚的回報。
再說栓子他們,尋找春妮無果,只好放棄了原先的念頭,娶了同村的一個姑娘。但栓子全家人對美麗和善的春妮姑娘永遠也不可能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