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素懷立刻警惕起來,從小在民道長大的她早已培養出了這種習慣,時時刻刻保持着警惕。
當即神經與肌肉都緊繃起來。
陳舟擡手朝苗素懷示意了一下,不能着急,現在只能先出去。
緊接着陳舟與苗素懷就朝前面發出聲音的士兵走去。
這一路走過來,陳舟看到了許多在排隊的人,無一不是衣衫襤褸,有的人甚至還綁着枷鎖身上佈滿血跡。
一看便知,那是發生過劇烈反抗的,進來了南國皇城這個富饒的地方,誰都不想回去民道那種普通的地方。
“你們兩個人是什麼人?”這個衛兵一臉的鬍渣,已經很久沒有修理了。
當下,這個衛兵一臉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兩人,現在這種時刻,誰還會主動出城?都巴不得留在城內,這些本都是民道居民,才強迫趕出去的。
不然誰會想出去呢?
“大人,我們兩個都想修仙,所以都想出城去劍雲宗求道。”陳舟哈着腰,誠懇的說道。
衛兵繼續上下打量着兩人,自從劍雲宗修築了鑑心大道以來,上山求道的人越來越少。
之前都是人們爭先恐後的送孩子上山求道,現在基本上很難有一個去了。在他印象之中,上次去求道的好像還只是個不大的孩子,叫什麼彭小鄧?
“就你們兩個瘦瘦弱弱的,能否過那鑑心大道都是個問題。何必去送命呢?”衛兵說道。
“鑑心大道,鑑證的是我們的道心,我們兄妹二人自認爲道心堅定,所以都想前去一試。”陳舟感激的說道,這個衛兵竟然還會爲了別人的安危着想,在這個等級制度明顯的國度着實不容易了。
衛兵點了點頭,上次那個叫做彭小鄧的孩子也說了類似的話,果然修仙者的世界不是他這等閒人能夠理解的,不知道那孩子怎麼樣了。
那麼年輕,不要因爲追求修道而失去了性命啊,衛兵挺欣賞那個孩子的,作爲皇城居民,沒有一點架子,在城門口對很多民道的居民都施以援助之手,實屬難得。
“那好吧,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我也不便多說什麼。去排隊吧,很快就到你們了。”衛兵無奈的說道,被迫入隊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這麼和善的皇城居民,衛兵的確很想和那個叫做彭小鄧的孩子認識一下,可是自己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衛兵罷了。
有什麼資格認識皇城的人呢?
不知道在自己活着的歲月裡,還能否見到那個孩子呢?
陳舟點了點頭,對衛兵微微一笑示意感謝,然後帶着苗素懷就走到了隊伍的末尾。
前面的人走的很快,幾乎是直接被趕出去的,那幾個帶着枷鎖的人也沒有人幫他們取下來,直接就被幾個衛兵一腳踢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城門外。
那幾個人恐怕這一生都沒法擺脫那些枷鎖了。
陳舟和苗素懷被認爲是皇城居民,那幾個衛兵倒是不敢對他們怎麼樣,只是任由他們過去了。
兩人出了城之後就直奔民道。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言語。
民道依舊是那個模樣,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這個熱鬧的地方和陳舟想像中的都市大不相同,這裡沒有任何所謂的歡聲笑語,有的只是無盡的吵鬧,小商小販與顧客之間的吵鬧,那些路過的人也都司空見慣。
很快兩人就回到了大伯夫婦家中,老婦的屍體靜靜的躺在地面上,被陳舟用一塊東西蓋住了。
苗素懷顫抖的走進木屋,沒有心情去關注屋內的其他情況。她一步步魔怔一樣走近了老婦的屍體。
其實木屋內此時一片狼藉,因爲沒有人居住,民道的人早就進來把所有能夠用的東西都搬走了!
就連那一張牀,都被敲得稀碎,把牀板都偷走了。
此時這個木屋已經無法住人了,幾乎被洗劫一空。
陳舟給大伯夫婦的乾糧也都消失了。
陳舟禮貌的走出木屋,在木屋外靜靜的等待,不一會兒屋內就發出了啜泣的聲音。
“你還要帶她進入城內?”此時壬老問道。
“我將他父親葬在了城內,自然要帶她去祭拜。”陳舟說道。
將大伯葬在城內,應該也能圓民道的人一個夙願吧,他們都想遷進皇城。
大伯一家也並不例外。
“那你準備如何安置那個小姑娘?”壬老繼續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陳舟的確還沒有想好,自己不過是一條鹹魚,還有這麼困難的任務在身,自然不可能帶着她一起去。
“走一步算一步吧,看她有沒有什麼打算。”陳舟回答道。
過了一會,苗素懷就走了出來,她耷拉着腦袋,讓人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能否幫我埋葬我母親?”苗素懷哽咽的問道。
“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陳舟立刻走進屋內。
兩人將老婦埋葬在一座城外偏僻的小山頭,這裡人跡罕至,老婦人可以一個人在這裡,獨享清靜。
再也不用像活着的時候那般飽受人欺負。
“現在帶你去城內祭拜你父親吧?”陳舟站在苗素懷旁,說道。
本以爲會很快就出發,沒想到,苗素懷說道:“我不想再進入那個骯髒的城市了。”
陳舟頓了頓,不想去了?
“那你不去祭拜你父親了?”陳舟困惑的問道。
“我會自己去的。”苗素懷回答道。
“你知道在哪裡?”
“你說。”
“希望你不要做什麼傻事。”
“你說吧,我有自己的想法。”苗素懷堅定的說道。
陳舟此刻看不清她到底什麼表情。
“在駐紮地到皇城的一塊空地上,也在偏僻位置。”陳舟回答道。
下一刻,苗素懷轉身就離開了。
“你......你要去做什麼?”
這女人心果然如海底針,陳舟對於這個苗素懷的做法,還真有點摸不着頭腦,她這是要去幹啥?
“今日之事,我很感激你,有些東西,我必須得靠自己,才能拿回來。”苗素懷說着,慢慢的消失在山頭。
聽着這虎頭虎尾的話,陳舟更有些摸不着頭緒。
本想着追上去,可是轉念想了想,自己與她並無任何關係,她的父母皆因自己給的銀票而慘遭殺手。
陳舟不知如何才能回報老夫婦。
可能一向善良的他們,看到自己的女兒自由了,應該會很高興吧,
陳舟也沒理由去打擾她的人生。
再次進入南國,陳舟是以全新的姿態進入的,洗乾淨了臉上的胭脂,換上一身乾淨的道袍,飄飄然若仙人,沒有任何阻撓,稍一放出一點煉氣期的氣息,衛兵就沒人敢阻撓了。
此行進入南國,陳舟是想要再準備一些日常用品,比如干糧什麼的,最重要的是要再買一匹馬。
南國到北國還要更長的一條路要走。
南國街道的繁華遠遠超過了陳舟的想象,馬車這個東西到處可見,陳舟才進來沒多久就已經看到了幾個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嘞!看一看十年少!最新劍雲宗修仙道法嘞!修道之人不可錯過嘞!”除了路邊的很多店鋪之外,街道上各處都有地攤,此時一個地攤引起了陳舟的興趣。
“小兄弟,一看你就道骨驚奇,是一塊修仙的璞玉啊!如若不好好雕刻,簡直是暴殄天物啊!看看我們這些劍雲宗道法,都是仙人修煉的啊!若是琢磨得當,很可能一飛沖天邁入煉氣期啊!”
這個小商人是個年輕的小夥,年齡與陳舟差不多大。
“這道法可是真的?”陳舟沒有走到小攤面前,問道。
劍雲宗很多低級的功法,陳舟都見過,按理來說不可能會流傳到外界,而且還是這樣一個小攤販。
“這當然是真的了,我弟弟現在可是劍雲宗正牌弟子!這都是他回來探親時親口與我說的道法!我都一一寫在書冊上,記錄下來,僅供有緣人啊!”年輕人繼續說道。
陳舟不信這個邪,真正的劍雲宗的弟子是不可能會外傳功法的,這可是宗門大忌。
“你弟弟叫什麼名字?”陳舟問道。
“你想幹什麼?我弟弟可是劍雲宗弟子,你就算知道了名字也不能高攀的上的啊!”年輕人說道,心裡認爲陳舟是想通過自己找到自己的弟弟學習劍雲宗功法。
陳舟不想接話了,拿起一本所謂的功法,隨意翻了翻,差點沒笑昏過去。
“飛天神功,每天練習蹲跳,遲早有一天即可飛天。”陳舟按着上面的話念了出來,隨即大笑!
年輕人一把搶過陳舟手中的功法,怒斥道:“沒有付錢就想看功法?劍雲宗的功法豈是這麼好學的?你這廝,若是沒銀票,最好快點離開我面前,我可是會劍雲宗絕學的!”
陳舟就只看到一行字,差點沒笑昏過去,這都是啥功法?
自己不僅沒有看到過,而且奇葩至極,這年輕人被他弟弟騙了?
“年輕人,你被你弟弟騙了啊,這哪是什麼劍雲宗功法?”
年輕人如遭雷劈一般跳了起來,大聲怒斥:“我彭大鄧從小帶我弟弟彭小鄧長大,他怎可能會騙我?你這廝,不買就不買,不僅偷看還污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