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響起怪異的犬吠聲,如潮水般的靈力織成一張巨大的網鋪天蓋地朝着墨白蓋了過來。
墨白雖然修爲尚且不足,但他剛剛吸收了蚩尤殘存的靈識,此時的眼界與經驗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他以手擎天,足踏七星步,口中念起模糊不清的神語。
一道星光自他周身升起,擋住了那張巨大的虛影般的網。
此時四條精瘦的靈犬,快速奔跑而來,那巨網被它們牽動迅速收緊。
但那道原本熠熠生輝的星光卻突然暗淡下去,墨白周圍空間之內突然一片幽暗,連帶他也消失不見。
“咦?”
“奇怪了,竟然能在天羅法陣之中逃離,不可能啊!”
“肯定是你修爲太差,讓他逃走了。”
“放屁,肯定是你,起陣時太過疏忽,讓陣法有了破綻。”
帝都景源005棟的內院中,兩個童子在一片清澈的水潭前爭論着。
二樓的露臺上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捋着鬍鬚,另一隻手掐指算着。
而在他身後是吳倩倩恭恭敬敬的侍立着,她之前便已經察覺出有人跟蹤他,暗中已經聯繫了師傅。
她師傅是紫宸苑護髮長老天機道人,修爲高深不說,還有一門結陣的獨門秘術,而這兩個童子就是她的兩位師兄。
劉勾和孫叉,名字很奇怪可是修爲可不低,都是實打實的築基境高階的修爲,有望在十年內突破至開光境。
這兩人雖然看着不大,其實都已經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了,因爲修煉異術生長變得極爲緩慢,已經入門二十多年,還是十歲左右的童子模樣。
剛剛那天羅法陣是孫叉開啓維持,而劉勾負責駕馭靈犬收緊,並加以捕殺,沒想到以有心算無心竟然功虧一簣。
看來那位青竹的朋友修爲也不簡單。
“你說他是青竹的朋友?”天機道人睜開眼睛,問道。
“是的,徒兒親眼看到他去幫青竹解圍。”吳倩倩如實答道。
天機子朝空中彈了彈手指,之後方纔如敘家常一般說道:“相傳這青竹也是正一宗天才修士,雖然修爲不高但在陣法一途得天獨厚,被譽爲大唐修真界未來陣法第一人。”
“後天聽到些風聲,說是他因爲一頭熊貓妖怪與師門反目,據說還得了一柄至寶靈器,相傳是上古神兵軒轅劍。”
吳倩倩有些訝異問道:“軒轅劍?”
天機子點了點頭,說道:“相傳是在上次臥龍山動盪之時現世,引來正一、承天、巫山三大宗門的爭奪,好不熱鬧。”
“後來承天巫山兩宗還與青竹和那熊妖對上一場,不過應該是沒有討到好處。所以承天院不惜代價在四院之中發出懸賞,青竹和那熊妖現在的價值沒有用金錢衡量,直接給了一個我們沒法拒絕的賞金。”
“三枚上品玄霜石,要知道玄霜石可是構築宗門大陣的必備靈器,極其稀少這種付出,承天院這次真是下了血本。”
吳倩倩第一次聽聞四院這種秘聞,心中也是震撼,沒想到青竹那樣頹廢的青年人竟然這麼值錢,被承天院如此針對。
“不簡單吶,昨日承天院又將賞金加碼到了五枚上品玄霜石,看來在青州那邊南宮霸同樣吃了閉門羹。”
天機子提到南宮霸,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色,之前紫宸院的弟子陳潛之死雖然後來證據都指向青竹,但是南宮霸同樣無法逃脫嫌疑。
“那青竹這麼重要,就這麼放他走?”
吳倩倩對師尊的話是聽進去了,但見天機子沒有後續行動,也有些爲他着急。
“青竹我是不想動了免得和……”天機子止住話,轉而說道:“放心葉川去追那人了,他了沒這麼輕鬆逃掉。”
“葉師兄,他出國遊歷回來了麼?”吳倩倩的心砰砰直跳。
天機子微微挑起嘴角,點點頭繼續說道:“我讓你來,是有一事讓你多留心些。天正集團那邊要是有了動靜,要即時通知我,這纔是關鍵。”
“徒兒知道了。”
吳倩倩應了一聲,她總覺得這樣子有點臥底的感覺,天正集團不是紫宸院的產業麼?
自家師傅跟宗主聽說關係不怎麼好,但即便這樣,爲何要安排自己呆在凌梅莊身邊呢?
要知道吳倩倩的身份在紫宸院早已是人盡皆知,根本就是公開的,這種臥底在別人眼裡是不是太過挑戰他們的智商了。
但是師傅畢竟是師傅,她也不好多說,只能應下,反正師傅總不至於害自己吧!
“尤其要留心凌丫頭,她見過哪些人,談過哪些事,這些都要即時告訴我。”天機子額外交待一句。
“哦!”
“別不當回事,要認真去做!”
“嗯!”
“今天事情辦的不錯,自己去挑件靈器,作爲獎勵吧!”天機子指着對面屋子裡一排檀木架子說道。
“徒兒分內之事哪裡還敢要獎賞。”吳倩倩心中雖然高興,場面話還是要說一句的。
天機子嘆了一句:“這種事情,你的悟性就遠遠不及葉川,他始終都是心口如一。”
吳倩倩正要辯解,一隻碧玉般的珠子出現在她眼前。
“蘊靈珠,用它輔助修煉,對靈力的蓄積很有裨益,收着吧。”
“謝謝師尊!”吳倩倩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等到她退去,天機子方纔起身,對着院中依然在爭論的兩個徒弟呵斥一聲。
“癡兒,爲師困了安靜些!”
聲音不大,卻在空中蕩起空間的漣漪,劉勾孫叉頓時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拼命的搖着頭。
天機子打了個哈欠,重新躺在躺椅上,閉上眼睛。
葉川那邊看事態如何發展了。
他最關注的還是天正集團,畢竟是自己多年的心血,雖然現在是凌丫頭在管着,他卻不能鬆手,畢竟關乎紫宸院幾百年的基業。
但願當初選擇支持沐友仁就任宗主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他想着便闔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