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屠解院
隔絕半個月,又來到寶蛟縣了。
陳苦看着內外城,仍舊是那般熱鬧,外城的人們,跟蛇魚鎮的差不多。
心頭不由想道:
“我居然一次性跨越了由村到鎮,由鎮到縣的兩個層次的跨越……”
心中清楚。
藥王堂的一年夥計身份,只有一年,若是一年之後,不能在藥王堂徹底紮根下來,大抵是要再滾回村子裡的。
但,這是一般人。
陳苦不覺得仗着變化圖的自己,也會再滾回鄉下去,真要那麼沒用,不若找個城牆拐角一頭撞死算了。
來到內城入口。
城門口收關稅的捕快在守門,查驗,放行。
陳苦卻不小心的注意到了城牆上的告示。
心中一驚。
“這個大走私犯還沒抓到,而且,賞金又高了。”
只見那城牆上張貼的其中一個通緝令的畫像,赫然就是藥柴市門口貼着的那“倪昆”的樣子,只不過,相較於一個月前,那時候的懸賞還是一百兩。
一個月過去。
其懸賞居然高到了五百兩!
五百兩銀子的鉅額懸賞,在寶蛟縣裡買一進四合院子都綽綽有餘了。
而一般來說。
懸賞被提高,只有可能是在抓捕過程當中,不僅沒有抓住,反而……
“擊殺官兵了?那麼強的嗎?”
陳苦可是聽說過,在縣城,固然有藥王堂、柴鐵鋪,魚龍會這種巨無霸級別的勢力,然真正掌握絕對力量的,還是縣城衙門。
這天下既然有武道之路,那不必說,最能打,最有實力的,一定是在官府裡面。
縣城裡的衙差捕快,多半都是有武功在身的,不然,怎可能鎮得住縣裡的其他勢力。
“不知那倪昆是個什麼層級的高手?化勁?還是內氣?到底走私了什麼東西?”
陳苦心中尋思着。
他也算是半隻腳走入了灰色地帶,自然有一種居安思危之感。
思索着,走過城牆。
城門口的衙差看到了陳苦的長衫,以及其亮出來的藥王堂雜役腰憑,擺了擺手,就讓陳苦進來了,沒有收入城費。
“爲什麼……”
陳苦耳朵尖,似是聽到有個愣頭青,如李季陽般在排隊進城的隊伍裡不滿開口,結果很快就被人捂住嘴。
他不由回頭循聲望去。
那赫然是一箇中年人帶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陳苦見這一幕,有些恍惚。
那中年人有些敬畏連忙拉着兒子給陳苦點頭。
陳苦沒有說話,而後露出了一副微笑,與那日藥柴市外那位姓王的長衫人一樣的微笑。
到底,是身份變了,自己也成爲例外了。
收起心思。
直奔藥王堂。
巨大的門楣,寬闊的廳堂,仍舊是充滿了藥味兒的地方。
“哦,是半個月前獻上寶草的那個人啊,不錯,我還記得你呢,跟我來吧,去夥計院,你被分在了十六號房。”到了堂裡,亮明身份和腰憑,就被上次的吳貴認了出來。
上次本就跟着吳貴在內院走過一次,不過這次,陳苦發現走的路又是不一樣了。
藥王堂的後院,極其寬敞,極其大,就像是陳苦曾經旅遊經過的那種山西大宅子。
“吳貴兄,藥王堂院子到底有多大?”陳苦跟着這位熟悉的夥計身後,好奇問道。
吳貴似乎是脾氣很好,擱在前世,就是熱心學長,對陳苦笑道:“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一共有三大院子,如果是說屋子的話,全加起來,一共有五十六間,這還是去掉庫房的前提下。”
五十六間屋子。
“像我們這樣的夥計住的地方,是最後面的伙房院,平時開飯也在那裡,經過屠解院,就到了。”吳貴說着,帶着陳苦走進了一個大院子。
嗯?
陳苦剛邁步進入這個大院子,就聞到了極其強烈的血腥氣和臭味,跨過進院的大門檻,只見院子裡四面八方一共十七八間屋子,全都敞開着,來回有穿着藥王堂長衫的弟子奔跑忙碌着。
要麼曬着東西,要麼篩着東西,還有搗藥的,掃地的,挑水的,給人一種忙中有序的感覺。
最關鍵的是,陳苦看着這七八十平方的院子裡,曬在架子上的東西,全都是鹿茸、獸骨、一系列與動物有關的東西。
“天下萬物皆可入藥。”似是感受到了陳苦的心情,吳貴微笑着說道:“屠解院就是負責動物製藥的,如鹿茸、牛黃、狗寶、熊膽,豹骨等等,還有妖魔肉呢。”
“妖魔肉?”陳苦抓住了一個關鍵詞。
“嗯,就是已經修出妖氣的野獸,可以被稱之爲妖魔了,只有內氣高手才能對付。”吳貴耐心的解釋說道:“就在昨天,堂裡的獵妖隊,還抓回來一頭活着的妖魔級‘熊羆’呢……聽說,要在今天由屠解院的大師傅‘尚雲芳’,親自動手,才能確保將那頭妖魔級熊羆身上的所有珍貴可以入藥的東西,都保留最大藥性的拿下來……”
正在吳貴說着。
吼!!!
忽然,陳苦和吳貴兩個人的耳朵就聽到了一道震撼的嘶吼咆哮聲,聲音撞破了屠解院的房子,在整個院子裡迴盪着。
不多時,一個特製的精鋼鐵籠子裡,就被屠解院的夥計們推了出來。
陳苦微微動容看去。
只見那頭熊羆足足有三米高大,渾身上下被穿了鋼鉤,但嘶吼咆哮聲,震得他耳膜發動,隱隱然似能感受一股神奇的威脅之氣,橫掃整個院子,讓他心頭髮顫,喘不過氣來。
【圖主遇妖魔級熊羆妖氣壓制,欲對主不利,衝生煞,鎮殺之可得妖魔級煞氣一道】
陳苦眼睛大亮。
妖氣。
剛纔那股特殊的威脅之氣,就是妖氣,顯然是那妖魔被關在籠子裡發怒,怒氣混合着妖氣朝着周圍擴散,不針對他,但也觸發了變化圖的覺察。
卻就在陳苦眼睛火熱的看着那頭熊羆的時候。
“哼!”
一聲冷哼,伴隨着一條人影,倏然從屠解院裡傳出,當即來到了那熊羆的籠子前,一擺手,籠子就打開了。
陳苦見到那身影,一襲長衫長靴,身材略微矮小,頭上包着方巾,看不到正臉,卻是上前面對被鋼鉤索穿身的熊羆。
一隻手,抓着那不止有幾千斤力氣的熊頭,就像是抓着一個小雞仔一樣,霸道又強迫的把熊頭倒拽着揚起。
另一隻手裡,則出現了一柄薄如蟬翼的匕首,看不清速度的在其胸膛前一劃,然後拿着一個葫蘆在那接着……
“這位就是屠解院的尚雲芳大師傅,這頭妖魔級的熊羆,別人雖然也可以壓制,但也就只有尚師傅的‘黑虎屠片刀’,才能巧到毫巔的活熊取膽,而不傷它命。”吳貴望着那背影尊敬的說道。
陳苦輕聲問道:“屠解院的許多動物藥材,都是現殺的嗎?”
吳貴點頭說道:“那是自然,沒看到咱們堂門口的門聯嘛,‘品味雖貴必不敢減物力’,吃飯都講究個現宰現殺新鮮,動物入藥,自然也是現取的最新鮮,很多武館和客人,都是有這個要求的,這也是我們藥王堂的招牌之一。”
陳苦看着這滿院子的動物入藥,什麼虎骨,熊掌之類的,琳琅滿目,心中道:“好地方啊,看來我進藥王堂的第一個目標已經有了。”
那就是進屠解院!
這簡直就是一個發育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