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豪與血刀老祖一前一後的追逐,轉眼間將近二十日。
過得兩天,忽然下起大雪來。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西川邊陲,再向西行便是藏邊。
當地已屬大雪山山脈,地勢高峻,遍地冰雪,馬路溜滑。
羣豪看到一匹黃馬倒斃在道旁雪堆之中,認爲快要追上血刀老祖了。
精神一振,都大聲歡呼,結果引發了雪崩。
大雪封山了!
蘇澤、齊正言二人本來在衆人的後方,跟隨而行。
聽到羣豪歡呼時,蘇澤囑咐齊正言趕緊後退。自己卻使勁鞭馬,搶上前去。
齊正言不明白蘇澤爲何言行不一,等待百丈雪峰落定,卻不見了蘇澤身影。
各人嘆息了一番,便即覓路下山。
大家都說,不到明年夏天,嶺上的百丈積雪決不會消融,死者的家屬即便要前來收屍,也得等上大半年才行。
齊正言沒有聽到六道輪迴之主提示任務完成,也沒有聽到提示帶新人的任務二宣佈失敗。
就知道血刀老祖和蘇澤都還活着。
反正現在離二個月的時限,也只有一個月了。
齊正言也就跟隨衆人覓路下山,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安心等候。
蘇澤甩開齊正言,是因爲他修行的是“北冥神功”,需要吸人內力的。
這次,他準備幹一把大活,好好的提升一下自己這具身體的內力。
蘇澤怕齊正言有道德潔癖,阻攔自己下手。所以乾脆甩開齊正言單幹。
當“落花流水”四大俠與血刀老祖相鬥時,蘇澤便在遠處冷眼觀看。
直到最後,出了結果。
花鐵幹誤殺了劉乘風,血刀僧利用熟悉冰雪之性,殺了陸天抒。
水岱被血刀僧設陷阱,斬斷了雙足。
花鐵幹被嚇得沒了鬥志,連逃跑都已經沒了勇氣。
在血刀老祖的誘導下,花鐵幹雙膝一軟,跪倒在雪地之中,向血刀僧磕下頭去。
血刀僧積聚身上僅有的些許內力,凝於右手食指,對準花鐵幹背心的“靈臺穴”點落,這一指實是竭盡了全力,一指點罷,再也沒了力氣。
花鐵幹被點中穴位摔倒,血刀僧也雙膝慢慢彎曲。
水岱眼見花鐵幹摔倒,心中一酸,自己一死,再也無人保護水笙,暗叫:“苦命的笙兒!”
他對狄雲喝道:“王八蛋,你還不打死我!”
狄雲也已看到花鐵幹摔倒,心想血刀僧立時便來,當下一咬牙,準備成全水岱,揮棍打死他。
在這個時候,蘇澤閃亮登場了。
他遠遠的大喝一聲:“狄雲且慢動手!”
聲音洪亮,在雪山谷裡滾動,好在沒有再次引發雪崩。
狄雲聽見,發覺又有人來,便收手不動。
血刀老祖只覺腿膝間越來越是痠軟,蹣跚着走出幾步,終於坐倒在雪地之中。
花鐵幹看到這般情景,心下大悔:“水兄弟說得不錯,這惡僧果然已是真氣耗竭,早知如此,我一出手便結果了他的性命,又何必嚇成這等模樣?更何必向他磕頭求饒?”
自己是成名數十年的中原大俠,居然向這萬惡不赦的敵人屈膝哀懇,這等貪生怕死,無恥卑劣,想起來當真無地自容。
只是他“靈臺”要穴被點,須得十二個時辰之後方能解開。
蘇澤輕功精湛,凌波微步,踏雪不留痕,嘔,其實現在他還沒有內力,還不能施展輕功。
總之,蘇澤很快就跑了過來。
血刀僧心想多挨一刻,便多一分危險,這當兒自己竟半點力氣也沒有了,想要支撐起來走上兩步也是不能,對狄雲說道:“好孩兒,聽師祖爺爺的話,快將這傢伙殺了!”
蘇澤不敢大笑,恐引發雪崩。
所以只是微笑道:“血刀僧啊,你還不知道狄雲並不是你的徒孫吧?”
血刀僧向狄雲看去,果然發現狄雲滿面通紅,卻並不申辯。
花鐵幹瞧出了端倪,叫道;“少俠,快快解了我的穴道,我們一起除掉這個惡賊。”
蘇澤連呵呵都懶得奉獻給花鐵幹,拔出寶劍,快步上前,直接斬斷了血刀老祖的四肢。
他沒有立即殺掉血刀老祖的原因,是因爲血刀老祖現在內氣耗得乾乾淨淨。需要等他恢復後再行吸納,這是把血刀僧當做血牛了。
水岱看見血刀老祖被斬斷了四肢,不由哈哈大笑:“老淫僧,你也有今天。”
蘇澤看了水笙和狄雲一眼,卻並沒有對他們下手。
他走到花鐵乾麪前,盤腿坐下。
伸出雙手,與花鐵幹雙手相對,給外人的看法,是在爲花鐵幹輸氣解穴。
花鐵幹心中歡喜,但又發覺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的順着手掌向外流去。
想張嘴喝罵,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只過了片刻,花鐵乾的內力便全部流入了蘇澤的丹田裡面。
花鐵幹身體癱軟下去,喃喃低語:“惡賊,惡賊。”
蘇澤丹田裡面充盈着內力,再一次感覺到如此痛快,天高地闊。
他施展了幾式慈航劍法,越發感到內力充盈,直達劍脊。
他又走到狄雲身邊,說道:“假和尚,把血刀經拿出來吧。”
「血刀門」的鎮派絕學,分爲內功跟刀法兩部分,全都記錄在《血刀經》上,「血刀刀法」怪異至極,每招都是在決不可能的方位劈砍。
狄雲內心並不想學習血刀經的,當下便很聽話的從懷裡掏出血刀經,交給蘇澤。
蘇澤就坐在血淋淋的血刀僧旁邊,細細觀看。
血刀僧呵呵笑着:“大俠可是看不懂,需要老僧來解惑嗎?”
蘇澤笑道:“聽說就算一雙手兩隻腳一齊斬斷了,也能練血刀門的功夫。血刀老祖還是趕緊恢復一下,示範給我看看吧。”
水岱卻道:“小兄弟如果想學武學,我中原白道多的是神功絕學,爲什麼非要學習這個邪惡的功夫?”
蘇澤揚揚手中的書冊,笑眯眯的說:“你不懂,血刀經可以多賣錢的,能夠和他媲美的只有“神照經”了。”
狄雲聽到“神照經”三字,心中大跳。
蘇澤卻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自顧把血刀經背誦下來。
半個時辰之後,蘇澤看完了血刀經。放入自己的懷中。
他看向血刀老祖,血刀僧嚇了一跳,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蘇澤並沒有向血刀老祖請教,他這次是走到血刀僧的背後,雙掌伸出,貼住了血刀僧的背部。
天寒地凍的,血刀僧和水笙的傷口都被凍住了,並沒有過度流血。
血刀僧一直在努力恢復,現在全身的內力已經恢復大半。正想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箭,射瞎蘇澤的眼睛。
但是蘇澤卻跑到了他的背後,讓血刀僧不禁有些氣苦。
蘇澤照樣,把血刀僧的內氣吸得乾乾淨淨。
又修整了片刻,笑眯眯的對水岱說:“水大俠,剛纔你說中原白道多的是神功絕學,你且說給我聽聽。”
水岱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好在蘇澤不像是壞人的樣子,還斬斷了血刀僧的四肢,喝止了自己的自殺,也算是救命恩人吧。
他慢慢的把自己瞭解的武功,甚至自己修行的秘法,都說給蘇澤聽。
蘇澤的記憶力倒不是小白,仍然是過耳不忘的。
等到水岱講完,蘇澤又笑眯眯的看向花鐵幹:“花大俠有什麼補充的沒有?”
花鐵幹不想說,蘇澤拿劍在他胳膊上輕輕滑過。
花鐵幹大驚:“我說,我說,少俠且慢動手。”
拷問完了水岱和花鐵幹,蘇澤最後把目光放到狄雲身上:“狄兄弟,你也聽到了很多武功絕學的修煉法門啦,作爲回報,你把神照經給我們念一念唄。”
“什麼神照經,我沒有聽過。”狄雲撒謊了,他自己都臊得滿臉通紅。
“就是丁典大俠傳給你的神照經啦,你如果不說,我可是要把這些中原大俠殺掉的哦。”蘇澤柔聲勸導。
見狄雲咬牙不說,蘇澤變一劍殺了花鐵幹。
大家之前見蘇澤一個人都沒有殺,還以爲他是心慈手軟的人。
現在看見他殺了花鐵幹,不禁嚇了一跳。
蘇澤解釋說:“花鐵幹不死,以後你們都有大麻煩的,怕的就是這種僞君子。但是狄兄弟如果不說,下次我可就要殺掉嬌滴滴的水姑娘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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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劍放到水笙的肩膀上,目視狄雲。
狄雲終於開口了:“我說,你放過水姑娘吧。”
當下,蘇澤收起僞裝的兇惡,狄雲也一五一十的把神照經全文背詠出來。
爲防止這些人有所遺漏,蘇澤又用系統掠奪驗證了每個人的武功。
看似多此一舉,實際上是蘇澤爲把這些武功兌換給六道輪迴之主,所做的表面文章。
來到《連城訣》世界的全部目的已經做到,蘇澤就想收場了。
在走之前,他把花鐵乾和血刀老祖的腰包又搜了一遍,幾百兩金銀,一隻短槍,一把柔軟的血刀,一隻長劍,都用布袍包好,背在身上。
最後,他用腰間的砍柴刀,一刀削掉了血刀老祖的腦袋。
宏大冷漠的聲音,便在蘇澤和齊正言的耳邊響起:“任務一、任務二已經完成,無任務三,即刻迴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