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玲兒意猶未盡的目光中，吃完王五推過來那盤紅燒肉的小光球從盤子上跳下來。
小光球凝聚出兩隻靈氣手臂擦了擦嘴，有些失望地說道：
“味道倒是不錯，就是蘊含的能量太少。”
評價完，小光球就直接跳回王五肩膀，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就直接躺下來。
小光球很清楚，自己來這就是吃飯和活躍氣氛的，聊天的是王五和小玲兒。
他倆一個抱着逗狐狸的想法，一個抱着打探消息的想法。
這兩個各懷鬼胎的人一定聊的很不錯。
吃飽喝足的小光球如是道。
……
“風吟怎麼樣了？我這一段時間見不到他，他還好嗎？”
深知王五秉性的小玲兒沒有客套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地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當然，事關自己的養父（自認爲），雙手攥着圍裙邊角的小玲兒還是十分侷促的。
以前相見就能見的時候，小玲兒嘴上是對風吟一點都不留情，只有暗地裡表示關心。
但現在風吟出了問題，拒絕見人，小玲兒就有些慌了，不得不把藏起來的關心表達出來。
看着認賊作父的小玲兒，王五毫無顧忌地拍桌大笑，指着小玲兒說道：
“你不是恨風吟不死嗎？怎麼現在改了主意？”
雖然王五的惡意十分明顯，但有求於人的小玲兒恨恨地一甩搭在身上的麻布，還是選擇瞭如實回答：
“我恨他不代表我忘恩負義。
身爲一派掌門，他能把一個無辜小女孩當做親女兒對待，任我胡作非爲，我難道不能關心他嗎？”
“無辜……女兒……”
差一點王五就要忍不住笑出聲。
王五很想說出真相，看看這位九尾天狐會是什麼表情？
是羞憤到直接自盡？
還是像劇情當中一樣和靈劍派和解？
亦或是轟轟烈烈地戰死？
不過，想起心魔纏身的苦逼風吟，王五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決定不給風吟添亂了，免得風吟承受不住打擊徹底黑化。
唉，我果然還是一個好人。
自覺略過風吟現狀是自己造成，王五發出了“我是好人”的感慨。
王五略有深意地看了自暴其短的小玲兒一眼，砸吧了一下嘴，說道：
“你自然是最有資格關心風吟的。
不過，風吟嘛……他不見你就有不見你的道理。
你就別問了，問清楚之後你只會更不好受。”
看在蹭吃蹭喝好幾年的份上，王五還是給小玲兒指了一條明路——不問不聽不好奇。
只要九尾天狐的記憶封印不被解開，小玲兒就是靈劍派的公主。
即使不解開封印，小玲兒一輩子都不可能修行。
但九尾天狐可是仙界來的，就算是不修行也不用爲壽元憂愁。
只要封印沒被解開，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情況。
可要是小玲兒知道真相後自行衝破封印，那就有樂子看了……
認賊作父十幾年的九尾天狐不把靈劍派上下殺的雞犬不留纔是怪事。
當然，到時候王五也能看一場九尾天狐大戰風吟真人的年度大戲。
當然，對王五來說，這種情況也不是不能接受。
大不了最後出手敲暈九尾天狐重新封印，讓她變成小玲兒嘛。
王五：實力強就是這麼任性。
很可惜，小玲兒充分體現了什麼叫當局者迷，對王五的指點很是不屑一顧。
她，漩渦玲什麼時候慫過？
腳踢靈劍掌門，拳打無相神君，老闆娘小玲兒是也。
要不是顧忌王五的實力，恐怕小玲兒早就大肆譏諷王五了。
看到一臉不屑的小玲兒，王五就知道小玲兒沒在意自己的話，但這關王五什麼事？
他王五又不是認賊作父的風吟需要教小玲兒聰明，能提點一句已經是看在多年酒肉朋友的份上了。
既然小玲兒不聽，那王五也沒什麼想法的。
與其跟個傻子一樣煞費苦心地勸小玲兒，還不如準備好馬紮、零食這些吃瓜羣衆的必要裝備，等着大戲開場。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多說無益，希望你日後不要後悔。”
說完這句毫無營養的告別語後，王五就帶着吃飽喝足的小光球慢悠悠地離開如家客棧。
一人一球繼續在人來人往的靈溪鎮四處遊蕩，尋找下一個讓王五一笑的倒黴蛋。
看着王五一人一球的背影，小玲兒默默地停下了收拾桌子的動作，下意識地開始思考剛纔的對話。
相比以前關於靈劍派日常那冗長的聊天，這次的對話顯得格外簡短，由不得小玲兒不重視。
“風吟……不要找風吟……”
想起王五的指點，小玲兒露出猶豫之色。
不管王五說這句話是爲了什麼，但王五不是無的放矢的人。
既然他說了風吟，那風吟就肯定出了問題。
王五：不不不，你還是不瞭解我，無的放矢只是小意思。
念及於此，小玲兒的表情更加複雜了。
既有對風吟十幾年關懷的開心，也有一股莫名其妙產生的憤怒。
以往小玲兒都把這股憤怒解釋爲一個無辜小女孩對自己成爲封印體的憤怒。
但今天不一樣，小玲兒從當中感受到了快意的意思。
“快意？聽到風吟處境不好產生的快意？
我小玲兒不是王五這種幸災樂禍的傢伙吧？”
王五：？？？
日常黑完王五，小玲兒依舊找不出這股快意產生的原因。
如果換成一般人，遇到這種越來越詭異的發展，差不多也就該放棄探索，老老實實過自己的幸福生活了。
但小玲兒是誰？
她連靈劍派掌門都敢罵，靈劍派長老都敢揍。
在面對這種抉擇的時候，勇往直前的小玲兒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
“月黑風高，真是個辦壞事的好時機。”
坐在如家客棧屋頂的王五看着上空朦朦朧朧的毛月亮，發出了感慨。
聽到王五的感慨，小光球鄙夷地看了王五一眼，開口吐槽道：
“不是月亮特別亮的時候纔是殺人的好時機嗎？你怎麼說月黑風高？
真要是月黑風高，大家晚上怎麼出門？真以爲靈劍山世界的平民沒有夜盲症？”
因爲天色很黑，所以看不出被懟的王五臉上的喜怒。
索性王五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王五反手一巴掌拍在小光球身上，沒好氣地說道：
“就你知道的多，你就不允許人家小玲兒是九尾天狐耳聰目明嗎？
別廢話，老老實實地看戲。”
被教訓的小光球不屑地撇了撇嘴，沒有理會強行解釋的王五，扭了扭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趴在王五肩膀等着大戲開幕。
王五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嗖的一聲就從如家客棧竄了出去。
透過散落在外的銀髮，能確定這黑影正是被王五挑起好奇心的小玲兒。
雖然黑影的速度對王五和小光球來說並不算快，只是需要集中注意力，但對普通人來說，黑影已經快得難以置信了。
一個巡街的老更夫在黑影略過後只是感受到一道勁風撲面而來。
等老更夫回過神來舉着燈籠查看的時候，黑影早已消失不見。
不過。早就準備看戲的王五怎麼可能讓黑影這麼輕鬆地脫離視線。
不是一個超凡體系的王五並沒有受到黑影那靈氣無效化的影響。
先是給黑影打上追蹤印記，然後王五就帶着小光球不緊不慢地吊在黑影身後。
有了追蹤印記，就算黑影下意識地做出十幾次擺脫動作也沒有甩掉身後的一人一球。
恰恰相反，經過十幾次的擺脫動作，黑影反而確信了自己身後沒人，動作逐漸放肆起來。
絲毫不知身後有人跟蹤的黑影在離開靈溪鎮後大幅度一高了速度。
不過，提高速度歸提高速度，但黑影並沒有膨脹。
在到達靈劍派護山大陣面前後，黑影直接竄進在了旁邊的樹林裡，並沒有趁夜行動的想法。
靈劍派不是話本中，那些主角在內部如入無人之境的廢物勢力。
如果你覺得夜間潛入成功率更好，那你可以爲自己提前準備墓地了。
靈劍派可是九州大陸最強的勢力之一。
它要是這麼容易被入侵，那大家還修什麼仙，都去轉職盜賊吧。
躲在樹林當中的黑影扯掉身上的夜行衣露出裡面老闆娘那一套油膩打扮。
小玲兒不緊不慢地把夜行衣疊好放到地上，謹慎起見還拿起一塊石頭壓上。
做完這些，小玲兒就開始在樹林閉目養神，等待時機到來。
沒辦法，不等不行啊。
苦思冥想之後，小玲兒還是想不出來自己這個有點特殊的武者要怎麼才能溜進靈劍派。
別看小玲兒進出靈劍派無阻，但那是光明正大的進去，不是偷偷摸摸的潛入。
靈劍派弟子可以在小玲兒進入的時候不做阻攔。
但當小玲兒想要潛入的時候，那些和善的弟子會毫不留情地攻擊潛入者。
當然，只有武者實力的小玲兒說不定連巡邏弟子的面都見不到，直接跪在護山大陣這一關。
別說什麼小玲兒對靈氣無效的屁話。
那純粹就是吸收靈氣加固記憶的封印，所謂的無效是有上限的。
王舞這種金丹的攻擊撐不死小玲兒，不代表連接整個蒼溪州地脈的靈劍派護山大陣做不到。
到時候要是小玲兒吸到一半吸不了了，直接被護山大陣撐爆……嘖，那下場要多慘有多慘。
雖然小玲兒不知道這些機密，但冥冥之中有種預感告訴來到護山大陣面前的小玲兒。
要是她不知死活地闖護山大陣，絕對絕對會死的很慘。
萬般無奈之下，小玲兒只好老老實實地盤膝而坐，養精蓄銳等到天亮走正門進靈劍派。
“那她半夜出來是幹什麼？閒得慌嗎？”
誠實的小光球看了一眼盤膝而作的小玲兒，指出了小玲兒前後行爲的矛盾。
“或許……人家就喜歡月黑風高，一身夜行衣橫行世間的感覺呢。”
王五也沒有給小玲兒留面子的想法，不懷好意地猜測道。
“嗯，王五你說的有道理，既然這世上有人喜歡感受大自然，專門往荒郊野地跑。
那小玲兒喜歡穿着夜行衣在夜間瞎跑也是有可能的。”
小光球點了點頭，對王五的猜測比較認可，可小光球附和完王五，語氣一轉：
“不過，我覺得小玲兒此舉必有深意！”
就這樣，躲在一顆樹上的一人一球毫不客氣地開始對小玲兒的行爲指指點點。
一個說小玲兒行爲前後矛盾，另一個說小玲兒身在寶山不自知，活生生表現了什麼叫站着說話不腰疼。
當然，什麼都沒聽到的小玲兒依舊在那不緊不慢地養精蓄銳，不斷地在心裡推算自己的計劃：
直接去找風吟是不行的，既然風吟不打算見自己，那靈劍派弟子和長老就不會讓自己去星辰峰。
偏偏自己又不會飛，只能走傳送陣。
可偷偷摸摸去也不行，整個靈劍派都處於護山大陣的籠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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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剛溜進去恐怕就會被逮住，掌刑長老方鶴那個老貨可不會手下留情，放自己一馬。
到時候別說找風吟了，恐怕後山一日禁閉套餐纔是我的歸宿。
接連打消兩個想法後，小玲兒發現自己是如此的無力，想弄清真相都辦不到。
“唉，我怎麼就不能修行呢……要是我能修行，就會擁有力量，有了力量就能直接去找風吟。”
看着自己可以開金斷石的小手，小玲兒心中的哀嚎更嚴重了。
開金斷石又能如何？人家高來高去，動不動就御劍飛行。
我呢？我連個星辰峰都得靠傳送陣去！
不知不覺間，越想越憋屈的小玲兒眼中浮現出了紅光，身後也浮現出了淡淡的紅色狐影。
“王五，我們還不出手嗎？九尾天狐眼看就要自動破封而出了。”
看着小玲兒的變化，這次又是誠實的小光球挑起了話題。
“不用管，風吟佈置的封印真要是這麼簡單，在我這幾年欺壓小玲兒的時候，封印早就破了。”
站在樹上的王五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小光球球臉複雜地看了王五一眼，默默感嘆：
你也知道自己，欺負別人欺負得很過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