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此乃何處,去往中土該往何處走?”
一個爺爺,一個母親,一個三四歲的金髮小姑娘,劫後餘生,痛失所有親人後,茫茫然的走出山嶺上小屋,剛剛走上面目全非的公路,就從旁邊的野地裡蹦出一隻怪物!
一家三口呆滯,還是三四歲的小姑娘首先叫道:“monkey,mommy,amonkey!!”
母親大驚失色的抱住小姑娘後退,爺爺驚恐萬分的將母女掩護在身後,雙臂張開,一連串孫悟空聽不懂的鳥語。
“老人家莫怕……”
聞言,老人更是像見了鬼一般,嘴裡的鳥語更是急促。
孫悟空:“……”
“monkey,monkey!!”
小姑娘倒是對孫悟空很興奮、很友好,奈何被母親抱着,一雙小胳膊連連向這邊揮舞。
孫悟空放棄努力,縱身一躍,就飛上天空,豔陽下,晴空萬里,待上到涼爽的雲層,這猴子用手搭了涼棚,往身下的大地打量。
“倒是個人煙稠密的所在!”
孫悟空看到遠處的城市,看到從四面八方向城市彙集而去的道路。
“此地很是富庶,只是言語不通,諸多神通不能使用,愁煞人也!”
“從面相上看,此地到是西人的地界,中土該如何走,還是要找人問個清楚。”
思慮以畢,這猴子就向遠處的那座城市飛去。
說是城市,其實不過是英國西北部的一座偏僻的小鎮。
地震,狂風,暴雨,洪水輪番肆虐之後,晨光中的小鎮甚是淒涼。
房屋傾覆,洪水褪去後留下的泥濘,到處都是的狼藉……
孫悟空落在一塊稍微乾燥的水泥路面上,從腳下挑起兩塊布料連在一起的奇怪衣物,用鼻子嗅了嗅,疑惑的抓了抓耳朵。
又是一陣奇怪的鳥語從小鎮的入口傳來,兩個彪形大漢,舉着兩根黑乎乎的鐵管,哇呀呀的對孫悟空叫着什麼。
孫悟空將這奇怪的物事扔開,一步跨過就出現在兩人身前,笑着一拱手,儘量放慢語速,用最淺白易懂的話說道:“兩位請了,敢問此處是何處地界,去往中土……中國該如何走?”
兩個大漢瞬間呆滯!
接連碰壁,這猴子也有些焦躁了,只是物質界,初來乍到的謹慎讓他勉強按耐住性子,等了又等。
等了半晌,就見其中的一個突然大叫了幾聲什麼。
兩人接着就是嘰裡咕嚕的一陣鳥語……
“泥毫!!”
謝天謝地,這兩個字孫悟空聽懂了。
於是,幻想世界的人物與人類的第一次交流就這樣發生,意義可以說非凡,然而,當事雙方卻並沒有意識到。
“等,等,ok?”
一個大漢說着,一個大漢轉身就往小鎮裡面跑,孫悟空再說什麼,這人來來回回就一個字了:等!
好吧,不差這一時三刻。
不一會,一個亞裔面孔的青年被跌跌撞撞的拉了出去,這青年一見不耐煩的孫悟空就如遇雷殛!
“……一隻會說中文的猴子,如果是以前,我發誓,我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將它抓起來,然後辦一個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馬戲團,那樣我就出名了……”
“嗨,嗨,夥計!!”
這青年一個激靈,迎着孫悟空的視線,無比高亢的尖叫道:“齊天大聖!!”
孫悟空得意了,跳在旁邊的水泥柱,一個猴蹲,笑了兩聲,傲然道:“正是俺老孫!”
“我,我……你,你……”
青年哆嗦着嘴脣,激動,興奮,不能置信的語不成句,話不能言……
…………
一個小時候後,整個小鎮,上千劫後餘生的人們都知道來了一隻會說話的猴子,剛剛過去的災難,家園被毀的淒涼,失去親人的悲痛,都不能阻止他們驚異。
再悲痛也會關切的詢問幾句,或者是來到臨街的一棟完好的建築前,然後被小鎮的霍斯曼兄弟二人攔住。
“停下,停下,你們不能進去,吳正試圖安撫他。”
“萊文,真有隻會說話的猴子?不會是個怪裝癖的傢伙吧?”
萊文·霍斯曼聞言,慎重的第n次強調:“你覺得我是個傻瓜嗎?不是?好吧,我可以按着聖經起誓,他就是一隻猴子,會說話的猴子!”
“上帝,真不可思議!”
“萊文叔叔,我想見見他,我還爲他帶來了好吃的糖果,你瞧!”
“親愛的伊麗莎白,我的甜心,現在不行,你知道這麼做很沒有禮貌。”
“得了吧,萊文,讓我們進去,讓我們親自確認。”
萊文連忙同哥哥一起擋住門口,“聽着,不要打擾他,不要激怒他,這麼做很危險……”
“危險?聽說他說的是中文?”
“不錯,他可不是普通的猴子,是中國人的超級英雄,就像蝙蝠俠、蜘蛛俠一樣,你們不能惹惱了他,要不然……”
“可是,喬治叔叔,蝙蝠俠和蜘蛛俠是假的,是電影,是虛構的。”
萊文的哥哥,喬治·霍斯曼聞言,臉色複雜的說道:“現在不是了,親愛的,現在不是了,英雄故事中的人物來了,走下熒幕,來到了我們中間,一切都變了。就像我們的家,我們的城市,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星球,我們的世界已經改變了一樣,親愛的,變了,變了!!”
“噢,上帝啊……”
“喬治……你是說,你是說……”
“不錯,所以激怒他是危險的,相信我,他是中國人的超級英雄,最著名的那個,來自神話世界,希臘衆神傳說中的那種世界,他……他叫美猴王,上帝,我看過他的動畫電影,相信我,蝙蝠俠和蜘蛛俠與他相比就是侏儒!”
“這麼說……這麼說……他就是直播裡的,那隻,那隻……”
小鎮偏僻而平靜,西遊記晦澀又難懂,出於某些考量,當局限制了各種語種的翻譯和傳播,因此,現在有人才反應過來並不稀奇,而一旦有人揭破,一隻會說話的猴子就褪去了一切獵奇色彩,變得可怕又猙獰起來。
氣氛一變,室內的孫悟空立刻就有了清晰的感受。
只因一股讓他舒服的感覺消失了,絲絲縷縷,從四面八方向他彙集而來的光點,由亮色,變成了灰暗的顏色。
意識能量的衍射和補充。
而這種顏色和補充,孫悟空並不能接受。
這猴子眼珠子一轉,心中就有了計較。
“大,大聖!”
孫悟空笑的又是和藹又是可親:“好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