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荊軻與秦舞陽

奇蹟,一般指人力達不到的事情。尤其是在戰國這一矇昧的時代,奇蹟跟許多東西奇奇怪怪的東西聯繫到一起,例如神學,例如天意!

大秦的朝臣們真真正正的看到了天意,老天爺終於眷顧了快嚥氣兒的大王。病入膏肓的他居然奇蹟般的好轉了起來,面色紅潤精神煥發。雖然還沒到能上山打老虎的地步,不過看起來過幾天寵幸個個吧妃子,似乎也沒什麼大問題。

滾滾而來的馬屁好像潮水一般涌來,祝賀莊襄王勝利康復的竹簡,足可以將莊襄王埋了再立一塊碑!

“大王洪福齊天,病情真的康愈。看大王的臉色,過幾日便可以上朝聽政。真乃我大秦之福,萬民之幸啊!”花花轎子人人擡,呂不韋自然也要跟上隊伍。進入承明殿,見到莊襄王的樣子。呂不韋立刻畜生讚頌。

“呵呵!不韋,這兩天孤的身子好多了。說來也奇怪,前些天吃了太醫令的藥總是不見好。這兩天,似乎忽然間就好了起來。孤已經下旨褒獎李紈,他這個太醫令還是不錯的。”莊襄王看着呂不韋會心的笑了,前幾天還在積極準備後事。今天,似乎一切都不一樣。按照現在的狀態,莊襄王覺得自己至少可以再統治大秦二十年。

一想到自己可以將一個國富民強,中央集權大一統的帝國留給兒子。自己也可以名垂青史。彪炳史冊。莊襄王便雄心萬丈,發誓要完成祖先的遺願。一統天下定鼎中原。

“該賞!該賞!大王賞罰分明,有功必然要賞。大王,這是撤換六百石官員的名單,請大王過目。”

“仔細遴選過麼?都是一些什麼人?”莊襄王想起,前些時讓呂不韋大規模調動六百石以下官員。沒想到呂不韋這麼快便將名單呈了上來,可見呂不韋的效率還是蠻高的。

莊襄王拿起竹簡。只見上面具都是一些陌生的名字。除了一兩個熟悉之外。剩下的他一個都不認識。

“回大王的話,這些人都是各國來的飽學之士。有幾位還是在稷下學宮,與諸子名家學習過的。您看這個……”呂不韋一一給莊襄王指點,對名單上的人名似乎熟得不能再熟悉。每一個人都能侃侃而談,對他們的履歷都知之甚詳。看起來,在來之前已經做足了功課。

“呂相做事勤勉,孤心中感動。若是沒有呂相,這樣大規模的人員亂換,還不知要耽擱多久。高泉宮的勢力太過龐大。必須從這些根子上開始梳理。原本想着徐徐圖之,但這一病孤想明白了。人生苦短只爭朝夕啊!”莊襄王看着名單,一副感慨良多的樣子。

“大王如今身體康復,正是大展報復的時候。清楚高泉宮的勢力。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羋家的勢力如今已經嚴重威脅到大秦王權,若不及早剷除怕是後患無窮。”

呂不韋立刻添柴加火,某種程度上說。他與莊襄王的目的十分一致,都是給自己的兒子創造一個順利的接班環境。微妙的是,莊襄王的計劃與呂不韋有些不同。

前些日子他病着,自然想着趕快將羋家勢力除去。即便引起一些動盪,似乎也是值得的。但現在。身體恢復如初。精神矍鑠異常,再將養幾日老虎都打得死。現在莊襄王又有了徐徐圖之的想法,畢竟國家的動盪十分危險。尤其是在虎狼環伺的戰國年月,一個弄不好就是國破家亡的下場。

“不韋,這份名單孤再斟酌一下。過幾日大朝會,在宣室議一下就明發各郡。”莊襄王考慮了一下,看在呂不韋兢兢業業的份上。決定暫時留下這份名單,他不想在呂不韋頭上澆冷水。工作熱情這玩意,一旦被熄滅是很傷人的。

“諾!”呂不韋一愣,但還是施禮退下。莊襄王病着,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他來處理。這些天忙得一塌糊塗,終於體會到了日理萬機的壓力。

“你看看這些人,怎麼孤一個都不認識。聽相邦說,這些人都是飽學之士。給孤打聽打聽都是一些什麼人?”呂不韋剛一離開,莊襄王便將竹簡遞給了千度。

對於呂不韋說的,莊襄王有些疑惑。雖然六國來秦的飽學之士很多,卻也遠未達到一抓一大把的地步。戰國年月,最讓人心中敬仰的學術聖殿是稷下學宮。什麼時候,咸陽也成爲天下學術中心了?

“諾!”千度拿了竹簡施禮退下,承明殿再次沉寂了下來。

荊二走了進來,手裡捧着莊襄王最愛吃的蓮子羹。這大冬天的早就沒有了新鮮蓮子,荊二領着內侍前往甘泉宮挖了半天。才弄回來一些,儘管累得筋疲力盡,荊二卻覺得很開心。他好久未有過這種想要關心人的感覺,上一次這種感覺還是發生在荊大身上。

呼出一口白氣,也不知道大哥究竟怎樣了。或許他還沒有死,那燕國的細作總會救活他的。

“吾兒辛苦!”莊襄王的一聲稱讚,將荊二從遐想中生生拽了回來。

遠在千里之外的燕國,此時已經是大雪紛飛。鵝毛一樣的大雪棉絮一般在天空漂浮,好像老天爺正在用一個巨大的簸箕,在往下篩棉花。

燕國街頭鮮有行人,偶爾有幾個攤販,也被大雪澆成了雪人,只有最爲窮困之人。纔會在如此大雪的天,出來爲生計奔波。街旁的小酒館裡倒是十分熱鬧,到處都是亂哄哄的。

這是燕國最爲普通的一間酒肆,所販賣者無過於酒肉兩樣而已。相對於咸陽,這裡簡直就是窮鄉僻壤一般的存在。

吆喝聲划拳聲,行酒令的聲音在酒肆裡此起彼伏。忽然一股拔亢高音響起。幾乎所有人都住了口。有幾個外來莽漢剛喝罵了兩句,便被同桌之人拽得坐倒下去。

掩木門。月冷回舊地。

凝眸處?,寒煙衰草悽?。

一口煙霞烈火,?飲不盡。

灼熱滿喉哪段回憶!

暮雲低?,朔風捲酒旗。

交錯的?,今時或往昔?。

琴音聲聲若泣?,晚風急。

殘月看盡多少別離!

再把酒憑祭。一醉問天地!

……

擊築高歌聲音穿金裂石拔雲散霧。呼嘯的北風似乎都被高亢的歌聲撕裂。化作千萬縷孤魂野鬼,四散奔逃。

所有人都好像木雕泥塑一般凝住不動,呆呆聽着這白水鑑心的歌謠。音樂似乎有一種魔力,將所有人都定住。沒人發出聲音,甚至那些莽漢們也屏住呼吸,似乎害怕呼吸聲破壞了這悅耳的音樂。

終於,聲音停止下來。所有人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聲音大得嚇人,如果歌者再堅持一會兒怕是有人會活活憋死過去。整個酒肆陷入了一陣沉寂。非常靜,靜得似乎能聽見人的心跳聲。

可寂靜只持續了一兩秒鐘,接着便是雷鳴般的掌聲叫好聲,還有些無賴子吹起了口哨。一時間整間酒肆的房頂都差點被掀起來。本就熱鬧無比的酒肆裡更加喧鬧起來。

“哈哈哈!擊築高歌痛快痛快!高兄,我荊軻敬你一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端起酒杯,略一舉便一飲而盡。渾酒順着嘴角流到髒兮兮的衣服上,亦不爲所動。

“高漸離乃是屠狗之輩,今日能與荊軻老弟共飲乃是人生一大快事。來來來,咱們再幹三碗。”說話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傢伙,臉色白得嚇人瘦得好像一具骷髏殭屍。只是那一雙手。卻是白皙如凝脂,溫潤如秋水。也只有這樣的一雙手,可以將築擊得如此動聽。

兩個人連幹了三碗酒,相對又是大笑。

“喂……!我大哥讓你再唱一首以祝酒興!看你二人似乎頗爲落魄,今日的酒我大哥請了,店家再上一盤子肉來給二位先生。”一個莽漢站到了高漸離與荊軻的案几旁。

看得出來,這莽漢雖然莽撞但也算是懂禮數。高漸離正要說話,卻從莽漢身後竄起來一個傢伙。嚷嚷道:“二哥跟他們囉嗦個什麼,一個唱曲兒的,敢不給咱們大哥面子,何必還給他們酒食。他們也當得起?喂賣唱的,給大爺再唱一遍剛纔的曲兒!爺賞你一杯酒吃。”

矮墩墩的傢伙似乎喝多了,端着酒碗跑到荊軻與高漸離身前站住。

高漸離與荊軻對視了一眼,接着便是哈哈哈大笑。那矮墩墩的傢伙似乎被笑傻了,待二人笑罷這才知道他們是在笑自己。惱羞成怒之下,下便將酒碗擲向了荊軻。

荊軻一偏頭躲過,陶碗擊在了地上粉身碎骨,酒灑了荊軻一身。

剛剛還喧鬧的酒肆裡立刻又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這一席。

荊軻看了一眼那矮墩墩的漢子,無奈的道:“今天大爺本來心情不錯,奈何你這廝無禮。說不得,便要借的一條命。人故殺人,殺之可也。高兄,荊軻讀書少這話沒錯吧!”

“沒錯!沒錯!人故殺人,殺之可也。這廝冒犯了兄弟,宰了他也是應當。看起來又是齊國來的蠢蛋,在咱們燕國撒野死了也是活該!”高漸離眼皮都沒有擡一下,拿起一塊肉便吃了起來。

“既然高兄說了那荊軻可就動手了。!”

“嗆啷……!”他二人還在說話,那矮墩墩的傢伙已經抽出劍來。看高漸離與荊軻的模樣,一箇中等身材,生得並不強壯。另外一個簡直就是形銷骨立,在這個仗劍走天涯的年月裡,居然沒有一口隨身佩劍。連劍都沒有,居然也敢口口聲聲說殺自己。要知道,自己可是稷下學宮劍聖的弟子。雖然不出衆,但等閒劍手也難以取勝。

“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看……!”那個劍字已經永遠留在了喉嚨裡,因爲他的喉嚨已經被切開。大股的鮮血噴涌而出,那矮墩墩的傢伙瞪大眼睛。雙手捂着“滋”“滋”噴血的傷口,臉上滿是驚駭的神色。

更加驚駭的旁邊那莽漢,近在咫尺,居然沒有看到那傢伙是如何出手。只是見到,那叫荊軻的手上捏着一個陶碗碎片,上面還嘀嗒着鮮血。

“噹啷……!”荊軻隨意將破陶片扔到地上,將手上的血漬在袍子上抹了抹。便旁若無人的坐下,看這意思是要繼續喝酒。

“欺人太甚!”那莽漢也抽出手中劍,但他卻不敢上前,反而退後兩步。剛剛那矮墩墩男子比他的劍術要高明許多,卻被這人一擊而殺。用的還不是劍,而是一塊陶片。

此時那矮墩墩的漢子還沒有斷氣,嘴巴一張一合好像上了岸的魚一樣。身子也在不斷的撲騰,傷口中噴出的血越來越稀薄,最後好像泊泊泉水一般流淌不再噴出。

蹭蹭蹭,數條大漢便竄了出來。站在荊軻與高漸離的案几旁,手中都擎着青銅寶劍。看樣子,似乎是要跟二人做個生死之搏。

“誰敢在老子的店裡鬧事,活得不耐煩了。”一個同樣中等身材的傢伙走了出來,這傢伙跟荊軻身形彷彿。卻無形中給人一股壓力,每靠近人一點就好像帶了無盡壓迫感。最讓人吃驚的是,這小子似乎還是一副孩子臉,看上去就是一名個子高高的孩童。一個孩童居然敢面對這麼多彪形大漢,實在是膽大至極。

“你他媽又是哪隻鳥,誰他孃的褲帶沒繫上你溜了出來。識相的滾遠些,免得噴一身血。他殺了老子的師弟,老子一定要找他報仇。砸壞了你的東西,自然會有賠償!”爲首大漢已經急紅了眼,手中青銅劍一指那中等身材的漢子,便開始喝罵。

“跟誰說話呢?跟誰呢!敢在俺秦舞陽的店裡動粗,你小子是活不耐煩了吧!識相的就趕緊帶着這條死魚給老子滾出去,不然老子把你們大卸八塊下鍋。”聲音裡帶着兒童特有的同音,顯然這還是一個沒開嗓的孩童。

一聽來者是秦舞陽,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許多人交頭接耳,據說這位秦舞陽

“這是秦將軍之孫,哪個敢動手!”不知何時,門外衝進來一隊燕軍士卒。手中長戟皆指向那些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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