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大勇手起刀落,一顆碩大的牛頭便掉在了地上。褚大勇興奮的看着手裡的大馬士革鋼刀,鮮血順着雪花一樣的紋理不斷的滴落在地上。血珠好像落在了玻璃上一樣,一丁點兒都不沾。
“好刀!”雖然發刀的時候褚大勇試過刀,但這刀還是在他手中第一次見血。沒想到居然鋒利如斯,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刀,都能一刀斬下牛的腦袋來。看那白白的骨頭茬子還在忘買冒黃色的骨髓,褚大勇對這種大馬士革鋼刀更加的信心滿滿。
敖滄海在一旁笑着道:“這刀真的不賴,也不知道侯爺怎麼知道西域有這麼好的鋼。月氏人的鍛造方法也不錯,我剛拿到手的時候。切掉的是一頭犀牛的頭,幾乎感覺不出阻力來。”
“嘿嘿!咱家的傢什什麼時候差過,沒有轉身鎧甲你老敖不知道死了多少回。”褚大勇只不過是顯擺性的試刀,剩下的事情自然交給廚子處置。那廚子一看就是老手,熟練的將牛的肚子剖開。裡面的內臟一一取出,雲家在東胡人那裡弄來了一些獒犬。這些牛內臟,自然就成了獒犬們的食物。
幾個隨軍的東胡人獒奴,用大盆擡走了牛內臟。準備弄熟了給獒犬們吃,至於他們還是更加喜歡吃秋日裡肥美的羊肉。
嫪毐對雲玥已經到了巴結的地步,送來的各種食材非常豐盛。尚未日落,雲家駐蹕的軍營裡就盪漾着羊肉湯的味道。
而云玥和敖滄海還有褚大勇等人,都圍坐在竈臺邊上。等着吃廚子弄出來的牛肉麪,一羣人一邊吃一邊聊天,場面很是熱鬧。
忽然遠處傳來號角的聲音,鎧甲的聲音響起。一名軍卒跑到雲玥面前施了一禮道:“侯爺,東南方向官道上來了一支隊伍。打的是禁軍的旗號!”
“好快啊!”雲玥臉色一沉,按照儀制荊二的隊伍應該明天上午到達雍都。沒想到一路急趕居然今天落日十分就到了,看起來荊二也很急。
一羣殺才簇擁着雲玥走上了牆角的碉樓,望遠鏡裡面遠遠的行來了一隊黑色的長龍。道路上的塵土遮天蔽日,隱約中可以看到象徵王室的大纛和一面面黑色的旌旗。
果然是荊二來了,三萬禁軍全體出動。也只有荊二,纔有這樣的威勢。不過這不符合常理,通常大王要在上午到達。他是秦王,即便入城也有非常繁瑣的儀式。看看已經接近地平線的太陽。難道,要摸黑進行入城式?
答案沒有讓雲玥等太久,禁軍們忽然停止了前進。在距雍都三裡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便開始修築營壘。甚至有軍卒開始支起帳篷,他們……這是要在這裡過夜?
雍都城的城門轟然洞開,一隊騎士護衛着一輛馬車馳往禁軍集結的地方。雲玥估計車裡坐的應該就是嫪毐,估計他知道了荊二到來的消息跟自己一樣吃驚。誰也不知道,荊二爲什麼要這樣趕路。
“注意觀察警戒!”雲玥命令一聲,便下了碉樓。崗哨一瞬間就增加了一倍有餘,褚大勇正在僕役的侍候下穿戴鎧甲。看起來今天晚上註定是一個不眠夜,天知道明天這些傢伙會出什麼幺蛾子。
雲玥的條件要比荊二好上許多,至少他有房子住。安排給雲玥的房子,不但生活設施齊全。甚至還貼心的弄了一張雕花大牀,大小睡上四五個人是沒問題的。
匆匆吃過一碗麪,雲玥洗了個澡便打算睡覺。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自己應付,趙姬這邊的好處已經撈完了。看看明天能不能在荊二手裡,再撈一點什麼。反正自己現在的位置,屬於兩頭通吃。荊二手下能動用的力量都被牽制在東三郡,王翦與李牧火星撞地球似的撞得火花四濺。戰爭進行了一年,無論是大秦還是東方六國都露出了疲態。
現在荊二手裡的武裝力量只有禁軍而已,這也是荊二最後的力量。現在大秦禁軍要對付的,就是五萬名精銳的雍都守軍。鹿死誰手還不一定,不過此時大多數朝臣還沒有聞到硝煙的味道。他們不能想象,身爲太后的趙姬,居然會放縱嫪毐在雍都造反。他們或許覺得,陳兵在雍都城外的雲玥,是更加需要防備的對象。
只有雲玥在歷史書上了解到,嫪毐會在冠禮上發動兵變。然後,被荊二率領的大秦禁軍所擊敗。而後,就是嫪毐被車裂於市。他的同黨,都被梟首示衆。趙姬給嫪毐生的兩個兒子,被搜檢出來綁在柱子上被活活燒死。一代太后趙姬,從此過上了囚徒生活。雖然後來被迎回了咸陽,但仍舊是一名囚徒,只不過換了一個地方關押而已。
雲玥感覺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很奇怪,早就應該死了的趙孝成王硬撐着活下來禍害自己。本應該早死了的藺相如,聽說現在也活得龍精虎猛。那位老廉頗的境遇居然跟歷史上一模一樣,先逃到了魏國。現在又逃到了楚國閒賦在家,做了一名老宅男。
這個世界是這樣的混亂,歷史上的事情矛盾又和諧的存在於這片藍天之下。雲玥開始分不清哪裡是歷史,哪裡又是現實。按照這個世界的複雜程度,雲玥真鬧不清楚嫪毐的政變是否會成功。不過按照現在的實力來看,荊二一方好吃很大的虧。只要進了雍都城,恐怕出來的機率很小。明天,雲玥只打算在城門口跟隨衆位封侯迎接一下。不打算跟着荊二進城,實在是太危險了。
躺在躺椅上的雲玥神遊天外,夏菊溫柔的小手揉捏着他的肩膀。慕容丹手持綢扇,輕輕的扇動驅趕着並不存在的蚊子。
窗外秋風和煦,不時有一隊隊甲士在營地裡巡查。碉樓上高高的掛着氣死風燈,將整座軍營照得雪亮。迷迷糊糊渾身清爽的雲玥沉沉睡去,去跟周公討論歷史問題。
忽然間,外面一陣大亂。鄭彬跑到門口,大聲嚷道:“侯爺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