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附身將兩個孩子抱在懷裡,慈愛的挨個親了親,問小夏:“你帶孩子來這裡是?”
“哦!是曼文姐讓我帶思思和念念來找你的!”小夏恭敬地說。
“爸爸,你的臉怎麼了?”一個小傢伙小手摸着蕭然的臉問。
“爸爸是不小心撞的!”蕭然將兩個孩子抱到沙發上,或者是天生的血濃於水,兩個小傢伙居然對他沒有隱私的陌生感,蕭然看着可愛乖巧的兩個寶貝圍着茶几跑來跑去,他想到了,想到了,茶几上的半杯水是史曼文喝的!
史曼文找過易昕了?一閃念劃過的念頭讓蕭然的心猛烈的哆嗦。他看着收拾着兩個大包的小夏問:“小夏,史曼文呢?”
“曼文姐在北京啊!”小夏簡單的回答!
史曼文在北京?蕭然看了又看了一眼那個水杯問小夏:“她什麼時候回北京的啊?”
“今天上午的飛機,她讓我下午的時候帶思思和念念來找你!”小夏回答完了蕭然的問題,歸置着兩個孩子的衣服和玩具,問:“蕭先生,思思和念念的衣服我放那個房間?”
家裡一下子來了兩個小傢伙,似乎打亂了蕭然的節奏,不過他依然安定的說:“小夏,麻煩你放到樓上左手邊的第一間!”
“好的!”小夏說完提着東西上樓了!
史曼文今天上午的飛機回的北京,真的是史曼文找過易昕了?怪不得易昕不願意見他,怪不得易昕要用虛弱的身體推開他。史曼文到底給易昕說了什麼?易昕流產會不會和史曼文有關係?蕭然腦子飛速的旋轉,他壓着心中無可發泄的火想問問史曼文到底對易昕做了什麼?他掏出手機,來到了陽臺上。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一個優雅的聲音傳過來:“見到兩個兒子了嗎?”沒有陌生,沒有隔閡,簡單的幾個字,似乎有四兩撥千斤的魔力,聽到“兒子”兩個字,蕭然回頭看了兩個兒子,頓時心頭無數溫暖。
“見到了!”蕭然遲疑了一下問:“你前天來家裡了?”
“是啊!我看鑰匙和門卡都還能用,所以就到家裡了!對了,我見到易昕了!”史曼文的語氣裡透着輕鬆。
蕭然心裡猛地一沉,問:“你對易昕說什麼了?”
“我說了什麼似乎不重要,我要的結果是復婚,蕭然,兩個兒子此刻就在你身邊,你忍心讓他們沒有父親嗎?”電話裡的史曼文語氣溫柔如水。
“曼文,兩碼事,這根本就是兩碼事,有些事情是回不去的,就算回到當初,我和你結婚也只是出於對你的愧疚,而根本不是爲了愛才跟你結婚的!”蕭然後悔有些話沒有早早說出口,但願現在說出來並沒有太晚。
“愧疚?因爲那個拿掉的孩子?所以你給了我婚姻?”史曼文一字一句地問。
“是,或者當初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愛你!直到我遇到了易昕,我才知道真正地愛是什麼樣的!”
“你遇到易昕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而我在十幾年前遇到你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什麼是愛,蕭然,思思和念念是你的親骨肉,他們需要一個完整的家,當初我和你離婚,也是一時賭氣,一時逞能,離婚後我才知道自己懷孕了,我毅然決然的選擇生下來,爲的就是有一天能和孩子一起回到你的身邊!”
“曼文,我想說的是,復婚是不可能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我的工作調動申請已經獲批了,我還是要回到西平的!蕭然,孩子不能沒有爸爸,也不能沒有媽媽,從他們很小的時候,我就天天給他倆看你的照片,告訴他們是爸爸,他們三歲了,才第一次見到爸爸……”史曼文說的很傷感,蕭然聽着電話,眼睛看向兩個兒子,可愛,乖巧,粉嘟嘟的笑臉,他的心被兩個兒子暖化了。他掛斷了電話
,回到兩個兒子的身邊,他似乎分不清哪個是思思,哪個是念念,忽然覺得好諷刺,自己身爲父親,居然分不清兩個兒子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易昕一覺醒來,夜幕已經降臨!她覺得眼睛腫的難受,吐氣時似乎覺得胸腔裡憋憋地難受,她撐着胳膊,費力的坐起,腦袋一陣發暈。小腹哪裡似乎一直有隱隱的痛,而這痛遠不及心裡的痛!她起身去衛生間,看着馬桶裡紅色的滴滴點點,那麼刺眼,她別過頭,沖水!
守在門外的林思思似乎聽到了房內的動靜,推開房門,扶着易昕回到牀上,給易昕的後背放了枕頭靠上,問:“睡醒了?”
易昕微微點頭!
“餓了沒?”林思思給易昕倒了杯水,端給易昕。
“不覺得餓!思思,我不想吃飯!”易昕接過水,沒有喝,回答的很虛弱。
“吃了飯身體纔會恢復,你現在這麼虛榮的,不吃飯怎麼行啊?你少吃兩口!”林思思沒說是蕭然送來的飯,小心翼翼地給易昕盛着飯。
一個聲音如魔鬼般在耳邊響起:“成天一副弱不禁風林黛玉的樣子,你演給誰看呢?又是裝給誰看的呢?”史曼文的聲音戳的易昕好痛,她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將馬上泛出來的淚水憋了回去,或許蕭然真的煩了自己吧?她迷迷糊糊地醒來,以爲蕭然會守在牀邊的……淡淡地失望,真實的心痛,易昕對林思思說:“我吃!”
“這纔對嘛!好好吃飯!”林思思神情一直保持着輕鬆。
易昕一點食慾都沒有,硬逼着自己吃了幾口,擡頭問:“這飯是蕭然做的吧?”
“呃……是的!”林思思如實的回答!
“他人呢?”
“蕭然送了飯來的時候,你一直沒醒,蕭然說找若芸有事,他倆先走了!”林思思沒有跟易昕說冉冰把蕭然打的滿臉的傷。
“思思,把飯拿走吧?”
“啊?你不吃了?就吃了兩口?”
易昕不說話,林思思只好把飯拿走了,易昕又躺在了牀上,看着忙碌的林思思說:“思思,這幾天辛苦你了!”
“我們之間還用說這樣客氣的話嗎?易昕,身體是自己的,你不能這麼對待自己,不吃飯怎麼能行呢?”
“我吃不下!”
易昕除了吃不下,而是蕭然的飯,她似乎再也吃不出幸福的感覺了!
醫院停車場,蕭然和柴若芸坐在車上,蕭然歪着頭,看着柴若芸,一直沉默。
“蕭總,你幹嘛這麼看着我?”柴若芸被蕭然看得渾身發毛。
“你姐找過易昕這事,你是不是早知道?”
柴若芸的猜測果然是真的,她回答:“我看到易昕推你,就猜到是我姐找過易昕了,肯定跟易昕說了什麼,你這麼問我,就證實了我的猜測!”
“這麼說你事先不知道?”蕭然疑惑!
“我姐這次來西平,都沒有和我說!”柴若芸解釋着。
“那你姐有一對雙胞胎兒子這事,你總該知道吧?若芸,你爲什麼也不早點告訴我呢?”
“等等,等等,蕭總,什麼兒子?雙胞胎?”柴若芸一時間思維混亂。
“兩個,兒子!三歲了!我和你姐離婚後,你姐生下來的,她沒告訴你嗎?這就是你姐一直心心念念復婚的理由?”蕭然看着柴若芸的反應,看來史曼文也是一直瞞着柴若芸的。
“怪不得我姐一直喊着要復婚,原來是給自己的孩子找爹呢!那你要是復婚了?易昕……”柴若芸話沒說完,蕭然反問:“我答應復婚了嗎?易昕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她有多痛,我就有多痛……”
柴若芸的電話響起,林思思打來的:“思思,你說……易昕睡醒了!……什麼?易昕不吃蕭然的飯?……好,我知道了!
”
掛了電話,柴若芸對蕭然說:“易昕不吃你做的飯,思思讓我出去給易昕買飯!”
“別忙了,丫頭會吃的!”蕭然說着下車,走向易昕的病房。
蕭然輕輕地推開病房,看到易昕背對着門的方向躺着,林思思看到蕭然進來,知趣地退出了病房。
蕭然坐在牀邊,看着眉頭緊縮,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甚至連嘴脣都沒有血色的易昕,輕輕地抓起了易昕冰涼的手,握在手心,易昕的指尖傳來了熟悉的溫暖,她睜開眼,看到了眼窩發青,臉頰紅腫,一臉是傷的蕭然,心猛地一緊,伴着由不得自己的痛!易昕用力的抽着自己的手,卻被蕭然握的更緊。
“丫頭!”這兩個字裡有懇求,有乞求,有歉意,有愧疚,有心疼,蕭然握着易昕的手,又叫了一聲:“丫頭!”
易昕沒有力氣再抽自己的手,她知道就算抽開可自己的手,也斷不了曾付出的情絲!蕭然憐惜而心疼地說:“丫頭,對不起!”簡簡單單地五個字勝過千言萬語。
有淚滴落在枕頭上,是易昕的,蕭然曾對易昕說:“丫頭,不要讓我看到你的淚,你的淚會痛了我的心!”如今易昕的淚滴滴落在他的心頭,不是痛了他的心,而是再剜他心頭的肉,他溫暖厚實的手掌,捧過易昕的臉,用手擦着易昕臉上流不盡的淚,她痛,他也痛!
“吃飯,好嗎?”
易昕點頭!
蕭然溫柔地將易昕扶起,背後給她放了枕頭,架起牀上的臨時餐桌,擺了飯,一口一口給易昕喂着。
易昕當然懂蕭然對她的愛,唯有她自己知道蕭然是有多麼的愛她,有時候,愛,是一種傷!
林思思和柴若芸從門上的玻璃看到蕭然喂着易昕吃飯,倆人高興地情不自禁,看來易昕和蕭然重歸於好了!
飯喂到一半的時候,蕭然的手機響起,一個陌生的號碼,易昕示意他接,他放下手裡的勺子,按了接聽鍵,他還沒說話,就聽到電話那邊兩個小寶寶的哭喊:“爸爸……爸爸……”
“喂……”蕭然不知道當着易昕的面兒,怎麼接這個電話。
“蕭先生,你快回來吧!兩個寶寶可能不太適應新的環境……”小夏的聲音似乎壓不住兩個小傢伙的哭喊聲。
“好的,我馬上回來!”
易昕將蕭然的電話聽得很清楚,她蒼白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說:“蕭然,你做到飯真好吃,我吃飽了!”
“丫頭,這個電話是……”蕭然將電話握在手心裡,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蕭然,你回去吧!我這兒有若芸和思思照顧着,我哥明天也回來了!”蕭然看得出來,易昕是擠着笑和他說的。
他知道史曼文找易昕肯定和易昕說了兩個孩子的事,他拆了牀上的餐桌,扶着易昕躺到牀上,珍重地想要解釋什麼,易昕看着蕭然的眼睛裡兩個大大的自己,說:“蕭然,我相信我的愛沒有錯付!”
“丫頭,那兩個孩子是……”
“回去陪孩子吧!”易昕說這話的時候,壓着自己心底的傷,她的孩子,永遠的沒有了!“我這兒有思思和若芸,你放心!去吧!”
人,永遠是矛盾的載體,在各種選擇之間糾結和心痛着,蕭然也是,在陪兩個年幼的兒子和陪病牀上的易昕之間,他艱難地選擇了前者。
蕭然以沉重的腳步走到門口,拉開病房的門,回頭看了一眼易昕,易昕對他淺淺一笑,他關上門,對若芸和思思說:“我先回去了,就麻煩你們照顧丫頭!”
“蕭然!”林思思叫住了蕭然,卻聽到病房裡的易昕喊着:“思思!”
“你走吧!”林思思無奈地對蕭然說完這三個字,換了一副輕鬆和藹的面孔和柴若芸一起來到了易昕的病牀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