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億,安總給得起嗎?”項子恆慵懶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說話間喝下杯中酒,俯身湊到更近處。
安總在商界沉浮三十餘年,什麼樣的大場面沒見過,還是第一次有人敢跟他獅子大張口。
他起身捂着傷口坐到了對面沙發,“知道威脅我的下場嗎?我馬上就能讓你橫着出去。”
項子恆瞟了一眼門外守着的保鏢,他的手指在手機上敲了幾下,很快一通電話就打了進來,“剛纔發過去那段視頻馬上給我送到法制節目組……”
安總抄起一個玻璃杯砸過去,落點剛好在茶几上,黎夏念蜷縮在上面大口的呼吸着,眼看着碎片朝她的臉飛濺而來,想躲都躲不及。
一件西服蒙了上來,她的大半個身體都被蓋在了下面,碎片噼裡啪啦的打在了西服上,她伸手扒開一角朝外面看去,項子恆已經站起身,聚光燈打在他的臉頰上,她似乎看到了一股怒氣。
項子恆壓抑了一下脾氣,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拳,“究竟是魚死網破,還是跟我合作,安總應該是個聰明人!第一,這個女人我要帶走,作爲代替,我可以馬上安排明星楊怡來陪你。第二,我也需要一份八折的建築合約。”
完全不給安總回答的機會,項子恆俯身,將身體已經軟成一灘水的黎夏念抱起來,徑直踹開房門。
外面那幾個保鏢紛紛圍了上來。
安總目光探究的看着項子恆的背影,一句話就能叫來一個當紅明星陪他,這個人肯定不簡單,他朝保鏢擺了擺手,“讓他們走!”
走出璇夜,黎夏念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胸膛,“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項子恆鬆了手,“別以爲我是在幫你,我不過是想要那份合約,你只是我用來威脅安總的棋子。”
黎夏念有種兩隻腳踩在棉花上的感覺,艱難的走到路邊,儘量穩住身體,“兩不相欠,那是最好的。你先走吧,我等沈諾。”
“等沈諾?嗤,你還真是一條忠狗!”
黎夏念微微側臉看去,“你……沒結過婚,自然不懂……夫妻之間……牀頭牀尾……那些事!”一句話被她說的斷斷續續,期間還捂着嘴乾嘔了好幾聲。
項子恆一臉嫌棄的看着她,嘲諷道,“難怪陽城的男人對你都這麼風靡,果然夠賤,沈諾只爲一紙合同就能把你給賣了,你還這麼犯賤的貼上去了。”
黎夏念拍了拍胸口,強壓下胃裡的翻涌,“我就犯賤了怎麼地,你管得着嗎?沈諾是我老公,我愛他,我樂意,他把我賣了我都情願爲他數錢!”
項子恆徹底被她的話噁心到了,轉身往停車場走去,“你這種女人活該被男人玩弄,剛纔就該讓那個禿頭把你辦了!”
腳步聲漸漸消失,黎夏念一下跌坐在地上,她現在連走到路邊都覺得吃力,更何況是打車回家了,她模糊着視線朝馬路看去,好幾輛空車從她身邊經過。
可她腦海裡不停的浮現出20歲生日那一晚的遭遇,一切正是從她上了一輛出租車開始的,如果那一晚她沒打車,她的命運是不是就不會被改寫,她不會失去最寶貴的東西,也不會家破人亡,更不會嫁給沈諾,乃至是被人記恨……
“小姐,你怎麼了,需要幫助嗎?”兩個經過的少年關切的詢問着。
黎夏念搖了搖頭,酒精讓她的行爲能力有點不受控制,她想起身換個不顯眼的地方醒醒酒,可剛站起來就又跌了回去。
兩個少年見狀連忙左右攙扶着她,“你要去哪裡?我們可以護送你。”
剛剛回憶起那段惡夢般的遭遇,再加上酒精的催化,黎夏念變得特別敏感,有種看誰都像壞人的感覺,她甩手嚷了起來,“鬆開,你們給我鬆開,不要碰我……”
兩個少年被她嚇得連忙鬆了手,沒了支撐,她的身體一下就軟了下去,踉蹌着朝川流不息的馬路上摔去。
汽車鳴笛和剎車的聲音尖銳的響起,黎夏念跌下人行路,狼狽的坐在了路邊,她回頭茫然的看去,一輛黑色邁巴赫橫在了她身後,邁巴赫後面則是排着長隊,追尾了四五輛車子。
項子恆哐地一聲摔了車門,拎雞仔似的將她從地上揪起來。
該死的,他竟然在剛剛那個瞬間爲了救她而不要命的用車子攔住了那輛險些撞上她的車。
項子恆有些形容不出自己生氣的緣由,低吼着罵她,“要死也不死遠點,偏偏死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