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艇開的很穩,速度不算快,但是再不快也比古代的一葉扁舟要快得多了。吳晴站在船頭,左面是紅辰,右面是林噠。
吳晴看着湖面翻起的白色浪,心情美麗的不像話。這場求婚實在是來的太唯美了,給了吳晴一場始料未及的感動。
紅辰跟吳晴說着笑話,林噠在邊上生着閒氣。林噠這人氣來的快,走的也快,來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不生氣了,看着翻滾的浪忽然詩興大發,特別想張嘴噴出一首詩來。抓着欄杆努力又努力的張了張嘴,最後發現自己連一句詩也吟不出來。
別說原創,就是背一首古詩也只能想起一句‘**前明月光’,擡頭看看這大太陽,也不應景啊。
林噠咬牙瞪眼的想想,也沒想出來個跟‘船’‘湖’有關的詩句。“哎,那個古代沒有遊艇吧?”
“有的。”吳晴知道林噠思維跳躍的快,也不知道她想起什麼了,反正她問什麼就答什麼好了。“古代比較高級的船叫畫舫。”
畫舫?林噠還是想不出來跟‘舫’字有關的詩句,無奈直接問道:“古代有沒有抒發這種感情的詩啊?”
林噠兩隻手跟大合唱的指揮似的亂比劃,吳晴忍不住笑了:“哪種感情啊?”
“就這種。”林噠兩隻手放在心口處,然後向外張開,不斷的重複着這個動作。她想表達那種從心窩子裡往外感覺到舒暢的情懷。
吳晴看了半天就感覺她像是抱個什麼東西往水裡扔,吳晴眨眨眼睛頓時恍然大悟,長長的‘噢’了一聲,點頭道:“十娘怒沉百寶箱?”
“聰明!”紅辰馬上豎起大拇指誇讚吳晴,他不是諷刺,是真的心的誇讚,他也在旁邊跟着想林噠想表達什麼,他就是沒猜出來。
聽吳晴一說,他立馬覺得吳晴說的對,林噠這明明就是拿什麼東西往江裡拋嘛。
林噠差點‘噗通’一下跳到湖裡去,這什麼理解力?
“不是麼?”吳晴看林噠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林噠無奈只好直白的說道:“我說的是那種坐船很高興,形容船開的很快的那種。”
這回輪到吳晴無奈了,很高興就眉頭擰着疙瘩,呲牙咧嘴的?
“算了,肯定沒有,就沒有帶船字的詩。”林噠的興致全沒了,還以吳晴是多大的才女呢,就是個笨蛋,對,還有那個紅辰也是個笨蛋。
“一定要帶船字嗎?京口瓜舟一水間,不是寫行船的嗎?”紅辰也真服了林噠,表達能力弱到這種程度了嗎?
“沒有船字,不算。”林噠特別不喜歡紅辰。
不算就不算唄,紅辰不說話了。吳晴笑道:“有船字啊,題目不是叫泊船瓜洲?”
“就你向着他。”林噠瞪了吳晴一眼,吳晴笑了,想不明白這個木頭腦袋的林噠怎麼還來了詩興。
“跟船有關的詩句很多的,像‘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吳晴如數家珍般的脫口而出,林噠眨巴眨巴眼睛,這些名句她也會啊,她全都會啊,她怎麼就一個字也想不起來?
等吳晴說完了,她才覺得這些名句大大的有名,會這些根本就是常識,但是關鍵時刻她就想不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能一口氣說出這麼多句呢?我怎麼不行?”林噠這話問的有點傻,不過吳晴一點沒覺得意外,要是不傻就不是林噠了。
“你走馬觀的看詩,基本功不紮實。”吳晴的詩詞功底是非常的紮實的,小時候不願意跟人接觸,就抱着《千家詩》躲在一邊看書,之後就養成了用看書拒絕跟人交流的習慣。
從小到大她沒有朋友,她的朋友就是詩書筆墨,真個是‘詩書做了閨中伴,筆墨結成骨肉親。’。
“扎不紮實也沒什麼用。”林噠心裡很佩服,嘴上偏偏嘴硬。
“是啊,這就看你喜不喜歡了,不紮實的想背句詩搜腸刮肚,紮實的就信手拈來。”吳晴看着林噠笑意盈盈,她今天好像有點反常啊。
以前林噠是談什麼都不會跟吳晴談到詩詞的,她就是一根棒槌,詩詞她一竅不通。
吳晴不知道她又心血來潮的要抽什麼風,她勸道:“你想裝有文化也不用去看詩,詩詞你說錯了讓人笑話,你想記牢背對也錯過了最好的年紀,詩詞是真功夫,要靠積累不是速成的。”
一般人被吳晴這麼說肯定會不高興,這分明是數落,是看不起人嘛。林噠不會,林噠沒有一點不高興,她的關注點和別人不一樣。
她沒有去想吳晴說她現在背不了詩如何如何的,她的關注點就在最後一句話上。吳晴說詩詞不是速成的,那什麼是速成的?
林噠兩眼冒光的問道:“那怎麼裝有文化不漏餡兒?”
“噗!”紅辰剛把紅酒倒進嘴裡,一下全噴了出去。這個林噠也太實在了點,裝有文化還說的這麼大聲?
“嗆死你。”林噠又狠狠的瞪了紅辰一眼,紅辰感覺今天總是受林噠的氣,當着吳晴的面他也不敢發作,只好忍了。他抽張紙巾擦擦手背,繼續聽她們說話。
“你就練練瑜珈、古箏、毛筆字、國畫。這些學好了不易,但入門都不難,而且不用精通,比劃個差七差八就夠你裝逼的了。”
林噠撓撓頭又搖搖頭:“這些都太難,也太磨性子了,那心得多靜能行啊?”
“就是磨性子,就是要靜心,這喧喧人世太浮躁了,心不沉下來,你就永遠停不下來,結果就你忙了一輩子連自己在忙些什麼都不知道,到死都沒明白自己爲什麼忙這一輩子。”
林噠眨眨眼,擡頭看看天,吳晴說了些什麼玩意兒?她盯着吳晴:“你咋不上天呢?你想這麼開還不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