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言的莫曉按着淚千行被抓的地方原路返回,可是根本就沒有了淚千行的蹤影。這也難怪,沒有哪個人會在抓到想抓的人後,還原地留守。
“顧大哥,我們怎麼辦?”莫曉詢問,每看顧無言一眼,她就覺得他眉宇間的悒色就更濃了。
“打探消息。”顧無言只簡短的說了這幾個字,然後就開始和莫曉一起四處打探。
顧無言算準易無塵一定會帶淚千行返回京中,所以他沿途找尋,原以爲一定會有所發現,結果一無所獲,追趕了多日,白忙一場,毫無頭緒。
——易無塵帶着淚千行到底去了哪裡?
顧無言經過一番深思,知道易無塵提防自已出手謀救,所以隱伏行藏,使人無法追查得知。
自已喬裝打扮,晝伏夜行,倒非難事,但是要帶着一個絕色女子,想要掩人耳目,決非易事。淚千行是那麼的清麗無雙,若作女子裝扮,端得是清麗無雙,難以忘俗。若作男子裝扮,清秀儒雅,舉止風流。她是以氣質取勝的女子,就算再怎麼改扮,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根本就無法掩示,可是易無塵到底是用什麼方法來掩藏行蹤呢?
不管用的是什麼方法,以易無塵的個性,快意恩仇,當機立斷,如此藏伏趕路,都是一件大逆常情的事——易無塵爲安全計而出此下策,堅忍負重,顧無言是十分佩服的。
這使得分益發要堅決、必需查出易無塵一行的下落。但對他返程的行蹤,卻無人知曉,難道這一行人在空氣中消失了不成?
這一天,顧無言帶着莫曉返回到幷州,他想要找到王佐相助。公主被抓,生死不知,這是件多大的事情,如果易無塵沒有殺死淚千行,他想要帶着淚千行返回京中,一定會讓人朝廷派人出來,藉以保護,所以不如直接來找王佐,讓他相助。
莫曉跟着顧無言一入幷州,就問:“顧大哥,你斷定易無塵一定會帶着公主返回京中嗎?”
顧無言微微一怔:“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曉瞥了顧無言一眼,只看到他眉尖一剔,眸光一閃。這才緩緩的說下去:“這幾天來,我一直在想,易無塵當時既然沒有殺死無痕,想必他會押人回京中,讓淚千行自已處置。可是我們找了這麼多天,卻一點消息也沒有,是不是我們判斷錯誤了?”
顧無言眼睛一亮:“你是說,他們可能根本就沒有走?爲了避開我們,也許他們會就地隱藏,以防我們追擊。”
莫曉點點頭:“顧大哥,你和易無塵的武功應該不相伯仲,可是你若再遇到他,有沒有把握將他拿下?”
顧無言黑眸掠向虛無的遠方,沉吟道:“五年前,我可以略勝一籌,可是五年後的今天,我真是不知道,也沒有把握。”
“當日雨夜,易無塵拼力一擊,傷得了顧大哥一指。但當時殺手羣起攻之,顧大哥爲了應敵,倉促間,給他傷到,也不足爲奇。”莫曉分析着形勢,幽幽的說:“我想以顧大哥的武功,易無塵情非你之敵,他之所以隱匿起來,怕是不敢碰大哥之銳。現在朝廷上下,暗中已接下密令,要對無痕公主格殺,可是易無塵偏偏只中抓了人,卻不見了蹤影,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隱情。”
顧無言聽到這裡,冷峻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禁不住說:“莫曉,你真是聰明,看來我們找尋的方向一直都找錯了,我們現在應該返回去。”
莫曉淡淡一笑。這些天來,雖然他們一直在找淚千行,可是兩人一路同行,朝夕相處,莫曉很珍惜兩人在一起的時光。看到顧無言的臉上終於有了些笑意,自已心中的陰霾也彷彿一掃而空。
顧無言擡頭看去,只見莫曉一臉淺笑的看着自已,眼波流轉,真情隱現,心中一動。他不是不知道莫曉對他的感情,那天雨夜中,她已勇敢的表達了自已的心意,只是這番真情,怕是要付諸流水,因爲自已心中從開始到現在,從來只有淚千行一個人,從來都是她,
決不會爲任何人改變心意。想到這兒,有些羞赧的把目光掠向遠方,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說:“我們既然已來到這裡,還是前去找王佐,與他互通消息,幫忙留意。”
“好。”莫曉心中亦是這麼想,於是兩人往王佐府中走去。
來到王佐府中,顧無言把淚千行被之事一一告之,然後請王佐幫忙留意,並留下聯絡的方法,然後匆匆帶着莫曉往原路返回。
兩人這些天來一直忙着找尋淚千行的消息,一路上曉行夜宿,四處留意,這天晚上,在荒郊外,找到一所破廟留宿。
這裡天色已晚,一輪圓月當空,滿天星光閃爍,夜空顯得特別明亮。
顧無言靠在破廟的柱子上,望着月光,輕嘆一聲。
莫曉擡眼看了看他,忽然問:“顧大哥,你又在想無痕了?”
顧無言脣角牽出一絲笑意,然後點頭:“是啊。”
“都怪莫曉不好,保護不力,如果不是莫曉,無痕她也不會……”莫曉也跟着嘆了一聲。
顧無言看了她一眼:“莫曉你怎麼又這樣說,這根本就不關你的事情。反正現在我們根本沒有無痕的消息,她落在易無塵的手中,雖然危機重重,但總比落到別人手中的好。我一向知道,易無塵是個極有原則之人,他生平行事,都是正大光明的,這次出手,或許情非得已,他可能有什麼難言的苦衷。我想他之所以抓而不殺,正是這個原因。”
莫曉點頭,微微一笑:“你說得也許很對,可是,我總是有點不安。”
“別想那麼多了,天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也許明天就有無痕的消息了。”顧無言說到這裡,閉目休息。
莫曉看了他一眼,這時淡淡的月光透過殘破的窗櫺,照在顧無言的臉上,只見他雖然在休息,可是眉宇間有着憂鬱之色,睫毛甚長,睫毛投下的陰影正映在他的臉頰上,顯着高挺的鼻樑,越發顯得五官如刀刻般,清俊無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