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樑超勳選日子選在了農曆七月半,我全家上下都不同意,老輩人說這個日子是地獄開門,不吉利。
可是樑超勳說其它時候酒店都訂滿了,只有這一天有空,要不結婚要再等一年,他又哄我,他已經等不及要跟我入洞房了,求我趕緊嫁給他。
說實話,我也不想等,我周圍的朋友都陸續結婚了,只有我還剩着,一年前,沒認識樑超勳的時候,經常有人說我閒話,說什麼我自身條件一般般,要求到挺高。
所以,我也着急,趕緊把自己嫁掉,再說樑超勳這樣的有樣貌有錢又會哄我的男人,上哪兒找去,再等,真怕把他等沒了。
我跟我爸媽說,我是現代人,不能迷信,他們也就同意了。
可沒想到結婚當天真出了事,樑超勳沒嫁成,卻嫁給了一隻鬼。
顧南燭就是那隻鬼,此時此刻他正和我躺在牀上纏綿,他真不把我當人,不把自己當鬼,不知道他力氣有多大,壓得我喘不過氣。
完事了,他躺倒就睡,我虛弱地躺在一邊默默流淚。
我記得老輩人說過,鬼纏住人,是要吸取活人的陽氣,讓自己壯大,顧南燭每次和我行完房事,都精神氣爽,慘白的臉上都會帶着活氣,我呢,每次做完都跟被抽乾了血一樣,有氣無力。我懷疑自己早晚會被他吸完陽氣死掉。
我孤零零地坐起來,望着屋裡空洞的黑夜,心裡不是滋味。自己本來要結婚過幸福日子,卻莫名其妙地嫁給了鬼。
顧南燭每天纏住我,在我身上折騰,我怕他,怕他一生氣把我所有的陽氣都吸乾淨,真把我變成死人,所以我都忍了,不敢哭出來,可是今天,我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終於還是沒忍住,哭出了聲。
顧南燭被我吵醒了,突然坐起來,黑暗中靜靜地看着我,那雙炫黑的眼睛,發出幽幽的藍光。
我嚇得一縮脖子,不敢大聲哭了,“別,別生氣。”
“你終於知道哭了?”
“你、你、你什麼意思?”
“哼。我還以爲你知道我是鬼以後,打算一輩子不跟我說話呢。”
他居然在嘲諷我!我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嫁了他一個死人,被他奪走了初夜,還被他嘲笑。
我崩潰了,哭得更傷心了。
“哭什麼?”冷冰冰的聲音。
我嚇得
不哭了,可是忽然覺得很生氣,覺得他簡直在耍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居然頂撞回去,“我是大活人,本來應該結婚,歡天喜地過日子,可是陰差陽錯嫁給了鬼,我能不哭麼?”
“哦?是麼?陰差陽錯?”他似乎在笑,但黑暗裡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這麼說,你還是被強迫的了?!”
“當然了!”
誰想嫁給鬼啊?!
“哼!難道你家沒收我家的錢嗎?我以爲你是被賣了。”
“什麼?!”
我一下子傻了,心裡更委屈,我又不是商品,家裡雖然窮,但我家人一向人窮志不窮,我爸媽怎麼可能賣了我。
“不可能!我家纔沒有收你家的錢,你們弄錯了。我……我是要和樑超勳結婚的,是收了樑家的彩禮錢!”
“樑超勳?他是誰?”
“他我要嫁的人,他才應該是我丈夫,嗚嗚嗚嗚……”想起樑超勳,我忍不住心裡的委屈,不知道他看我不見了,是不是在瘋狂地找我。
“哦?那你應該找這個叫樑超勳的人好好問問,有沒有收我家的錢。”
“你在說什麼?”我相當震驚。
“哼,你是那個女人送給我的,我討厭那個女人,自然也討厭你。不過,看你這麼委屈,想必你也被矇在鼓裡吧,而且,沒想到那晚上是你的第一次,早點告訴我,我就稍微輕一點。”他突然張開嘴,深深地吻了我。
我狠狠地咬了他的嘴。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不但說樑超勳的壞話,還那麼平靜地說被他霸王硬上弓的第一次,我、我真的,我真的受夠了。
我徹底豁出去了,咬住他就不撒口。
他疼得兩隻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你幹什麼!”
“你掐死我吧!反正跟鬼結婚,我也不想活了!咳咳咳!!”我鬆了口,淚如泉涌。
“你真不想活了?”
“不想了!”
他突然鬆開了手,“居然還是匹烈馬駒子。”他笑了起來,陰森森地說:“哼,你想死,哪兒有那麼容易,你是那個女人給我的,是我的,我想讓你生你就生,想讓你死你才能死,你是我的財產!”
“我不是你的財產!我不是商品!我是人!”我又大哭起來。
“再哭,再哭把你爸媽都抓來,我正好還差一個保姆,
一個司機。”
我一下子不哭了,只剩哽咽,又不敢出聲。
他突然一擡身子,壓在了我的身上。
我驚恐地大叫:“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你把我吵醒了,我睡不着了,你當然要負責咯。”
“救命!樑超勳!我喜歡的是樑超勳!不是你!樑超勳纔是我丈夫!”
他以牙還牙一樣,同樣咬住我的嘴巴,狠狠地咬出了血,一口血腥味,“以後不許提他!一個字都不許提!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許你的嘴裡冒出別的男人的名字!”
我疼得嗷嗷直叫。
他突然翻下我的身子,轉身睡了,不再理我。
莫名其妙的鬼脾氣。
我稍稍鬆了一口氣,心裡又苦,這樣的日子過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第二天天一亮,我看到張叔已經爲我準備好了早餐,顧南燭居然已經走了。
我正好不想和他一起吃飯,坐下來,張叔遞給我一個小盒子。
“顧少爺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我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枚鑽石戒指,相當大的一顆鑽石,閃閃發光。
我怎麼能收鬼的結婚戒指?!
“我不能收。”
“您就收下吧,這是少爺的一片心意。”
我聽了心裡煩死了,這個張叔明明是一個活人,可是卻認了個鬼主子,給鬼當管家,這實在讓我想不明白。
而且你跟鬼你願意,可是我不願意,怎麼還幫着鬼說話,難道他也是被逼的。
“張叔,您爲什麼要當鬼的管家,一定有難言之隱吧?”我試探着問。
他看着我,搖了搖頭,“不是,我是心甘情願跟着少爺。”說完,把鑽石戒指放在桌子上,彎了彎腰,走了。
我望着那隻小盒子發呆,如果是樑超勳要送給我這麼一大顆鑽石戒指,我肯定會高興的飛出去,可是這是鬼送的,我恐懼地捂住臉。
晚上顧南燭回來,看到我沒戴鑽戒立刻生氣了,板着一張面孔,要怪罪張叔。
我心裡不忍,趕緊把戒指戴上,他看了還是不高興。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似笑非笑,“怎麼?你看不上我送的東西?嫌鑽石小了?”
我推開他,氣得渾身哆嗦,“你就算送給我房子那麼大的,我也不稀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