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即墨蓮終於在人羣中站住了腳,這才恍然覺得身後有些異樣,當她的視線放在跟上來的赫連宵身上時,頓時再也憋不住,笑出了聲。
“呵呵,煞王殿下,我今兒個才知道原來殿下見了人多會同手同腳的走路,這着實讓我這個小女子大開眼界啊,呵呵…”
那笑聲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晶瑩清脆,少女清麗的五官被隨處點綴的燈籠灑下一層薄紅,琉璃色瞳眸因爲笑意而婉轉着七彩色澤,這一幅場景,讓人忍不住側目。
當然,被笑者卻沒那麼好的心情,赫連宵臉色瞬間拉了下來,他甩開即墨蓮的手,冷着眼不善地掃向周遭,頓時,那些無論是被笑聲吸引,或是因爲內容而失笑的衆人尷尬地轉過身,裝作若無其事地欣賞各個小攤子上的飾品,小玩意之類的。
即墨蓮斂目,竭力遏制住笑意,等再擡首時,面上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清冷,她有些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剛剛我不該笑。”
赫連宵若有所思地說道:“你是不該笑。”
即墨蓮臉色一僵,她知道不該用一般人的思維來想象赫連宵,可這麼不給面子的話還是讓她有些暗惱,她說道:“走吧。”
赫連宵站着不動。
即墨蓮疑惑:“怎麼了?”
“爲什麼不牽了?”赫連宵盯着即墨蓮的手問。
即墨蓮不知該氣還是該笑,這丫的赫連宵還挺傲嬌啊,即墨蓮嘆了口氣:“剛剛似乎是你甩開了我的手,況且,此時已經沒那麼擁擠,不用再牽了。”
被赫連宵這麼一瞪,周圍的人羣已經有意無意地離站在街道中心的他們遠了些,如此看來,這赫連宵,不管是不是煞王,都讓人退避三尺。
正如即墨蓮說的,以他們爲中心,形成了一個圓形空白場地,貌似這圓形空白還隨着兩人的移動跟着移動,那場景絕對比女兒節街面上那麼多的表演都精彩。
袖袍下的手微微鼓動,即墨蓮心下暗叫糟,大概這些人的表現讓赫連宵又覺得心中不舒服了,她趨步上前,一把握住赫連宵的手,即墨蓮笑道:“好了,還是牽吧,現在可滿意?”
“你們都過來,跟往常一般走。”赫連宵似乎仍然不滿意,他掃視周圍一圈,命令道。
自赫連宵身上釋放出來的強大壓迫力讓衆人自覺遵從他的話,剛剛避開的人羣又如潮水般涌來,赫連宵這才滿意地點頭,反手牽着即墨蓮,說道:“走吧。”
兩人不知的是剛剛一幕落入兩雙不明意味的眼中。
或許是即墨蓮的表現讓赫連宵很滿意,他不再一直緊繃着臉,身上一直以來凝聚的威壓順勢而散,如此赫連宵,跟平常的有錢人家公子沒兩樣,不過是容色過於精緻了些。
在人頭攢動的街道兩旁林立着各具特色的小攤子,有的攤主在這難得一日的喧鬧中吆喝着,還有的則坐在一旁默默無聲,不管是吆喝的,還是獨坐一隅的,各個攤子前面均是人滿爲患。
即墨蓮雖沒有一般少女那般的好奇跟興奮,不過,難得見到這麼熱鬧的場景,心底確是有些激動。
兩人隨着人羣走動,琳琅滿目的物品讓即墨蓮看的目不暇接,突然,一個安靜的角落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錯,是安靜,相較於別的攤子上人聲鼎沸,這個擺在角落裡的一塊破布上卻是難得的一片安靜。
當她的目光從破氈布移到攤主的身上時,心下頓時瞭然,只見攤主一個幾近耄耋之年的老人,花白的頭髮上還沾着幾根雜草,老人面上有着深深的溝壑,不是年老的褶皺,而是明顯的劍痕,從眉眼處一直延伸到左下巴。
對於這個邋遢又可怖的老人,即墨蓮不過一掃而過,臉上沒有絲毫的厭惡,她視線重新放到老人面前的氈布攤上,只見那攤上放着寥寥無幾的幾樣黑不溜秋的東西,當視線掃到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東西上時,即墨蓮瞳孔一縮,一旁時刻觀察的她的赫連宵同一時間發現了即墨蓮的異樣,他順着即墨蓮的視線看去,那不過是個小小的暗黑色圓環,沒有絲毫特色。
即墨蓮拉着赫連宵就要往老人的攤子走去,這時,幾道人影衝了上前,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不由分說地一腳踢開擋在他面前的黑氈布,罵道:“死老頭,你這些破東西誰能看上?早就跟你說過別在這裡擺攤了,你已經欠了我們不少的保護費,不交竟然還敢來?”
老人擡起渾濁的雙目望了望那人,而後重新斂目,沒有做聲。
這種無視讓橫行這條街的混混氣急,他招呼着手下的人:“給我打!”
那人身後跟着的五六人上前,齊齊將攤子上的東西踢翻,而後直接對着窩在角落裡的老人拳腳相加。
拳腳如雨點打在那老人身上,老人依舊一聲不吭,彷彿打的不是他,拳腳擊打在皮肉上的悶哼聲讓周遭的人紛紛躲避。
這幾人是黃銅大街上有名的混混,平常百姓不敢惹,官家氏族的不屑惹,這邊造就了這一羣人的橫行無忌。
即墨蓮面無表情地掠過混亂的一角,而後低下頭,盯着滾落在她腳邊的那個黑灰圓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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