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一正好端着水果盤進來,一聽就來了精神,“維薩神醫啊,那種什麼草什麼草的,還有沒有啊?”
維薩看他一眼:“你要吃?”
餘一不好意思的笑了,“要是能變那麼厲害,就算變成紫人也無所謂啊!像綠巨人一樣,多有辨識度啊!”
米莎撇撇嘴,叉起一塊西瓜硬塞到他嘴裡,“你以爲那很好玩啊?虧得鷹二體質好,纔沒被毒死!”她轉頭又看向鷹二,果斷道:“喂,鷹二,你還是變回原來模樣的好。”
“可是……”鷹二又有些捨不得他這跟超人似的體能。
“沒什麼可是的!”米莎一擺手,說:“難道你想整天都是這副模樣的出去嚇人嗎?再說了,你這目標這麼明顯,出任務的時候,很容易暴露的!”
旁邊,米恩也輕輕點了點頭:“想要實力,還是一點一滴的積累好。若是體內的毒素不清,留下些後遺症,那可就不妙了。”
鷹二搔搔頭,認真的想了想,最後又看向顧夕岑,後者朝他點了點頭。鷹二終於痛下決定,“好!那我要漂亮,不要實力了!”
紅蜘蛛撲哧一笑:“順便給他臉上開幾刀,鐵定會更漂亮。”
維薩站了起來:“那就走吧。”
“現在就解毒?”鷹二愣了,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跟自己這身顏色告別呢!
維薩斜眼睨了睨他:“怎麼,你還要選個黃道吉日嗎?”
懶得再說,他扭身上了樓。
鷹二磨磨蹭蹭的跟在身後,一步一嘆息,跟着他上去了。
米莎邊吃水果邊說:“最近的僱傭兵團是不是太安分了?有段時間沒聽到他們的動向了。”
紅蜘蛛坐她旁邊,不緊不慢的接口:“他們的損失也夠慘重的了,折損了大部分實力不說,還一下子得罪了好幾拔人!剛坐上首領位子的人,只要有點腦子,就應該先調養生息。”
林悅爾默默的聽着,她所瞭解的顧忘川,除卻感情,從不是個衝動的人。正如紅蜘蛛所說,只要認準了目標,他會按兵不動,等待時機。
其實,就算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的動機,林悅爾還是多少能夠體會一些的。
正因爲她選擇的的那個人是夕岑,是他最在意的弟弟,顧忘川纔會始終放不下。像個導火索,他內心壓抑着的正在一點點爆發,他企圖證明些什麼,卻是選擇了這麼一種錯誤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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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米恩說道:“夕岑,要不要讓鷹大回來?”
顧夕岑想了下,說:“讓他先去馬賽,去跟莫爾匯合吧。”
“好。”
擡頭看看牆上的掛鐘,米莎站了起來,“我先回房間了。”
她走出客廳,身後傳來餘一壓低了的聲音:“莎姐是去找我們家少爺呢!”
他聲音不大,卻剛好入了米莎的耳。她站定,扭過頭,狠狠的瞪了餘一一眼,後者立即閉上了嘴巴,隨即僞裝得像個沒事人似的。
米莎的臉上漫上一層紅暈,不自在的輕咳兩聲,嘀咕道:“順便去看看他有沒有在做復健。”說完,加快了腳步,幾乎是逃出了客廳。
紅蜘蛛笑着,轉過頭,不經意的掃過米恩一眼。他的臉上,探不明情緒,但眼神卻是平靜了許多。覺察到了她的目光,他擡頭,與她的視線相撞,紅蜘蛛也不迴避,朝他一笑,像在鼓勵。
米恩挑了挑眉,又調開了視線,這讓他有些尷尬。
米莎來到安容的房間,秧朵正收拾起她的瓶瓶罐罐,屋子裡一股草藥的苦澀味道。安容正在繫着襯衫的鈕釦,坐在輪椅上的他,較之前的精神要好了許多。
米莎走進去,“三嫂,他怎麼樣了?”
“有我在,他就必須得是健健康康的!”秧朵信心十足的說。
“你的藥有效果了?”米莎很激動。她問安容的時候,他總是迴避他身體的問題,害她總是像紮在心裡一根刺似的,很不舒服。
“那當然!”秧朵好不自得,拍了拍掛在腰間那一連串的瓶瓶罐罐,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說:“我可是使出了看家本領呢!”看向安容,她由衷的一笑:“不過呢,這小子也的確是配合,所以嘛,效果不錯,我很欣慰。”
安容整理好衣服,擡起頭,目光平靜如水,但嘴角卻噙着十分溫和的淺笑。
“三嫂,真的要謝謝你。”
原本,他是不抱有希望的。
原本,他以爲他可能沒有時間再去愛的。
秧朵一擺手:“謝什麼啊,記得兌現支票就行。”
聽她這麼說,安容和米莎都是一笑。接觸時間久了就會發現,秧朵凡事都喜歡明碼標價,她也只是嘴上愛錢,其實她是個不折不扣的熱心腸。
米莎又問:“那他還有多久纔會痊癒呢?”
“這種事急不來,目前讓他站起來,纔是最重要的。”
米莎點了點頭,“嗯!”
收拾妥當,秧朵往外走:“不打擾你們小兩口,我先走了。”
她的調侃讓米莎的臉又紅了,“三嫂!誰跟他小兩口啊?”
“呵呵,早晚的事~”秧朵關上門,將空間留給兩人。
米莎回身,看一眼安容,他正有趣的望着自己,淡定道:“三嫂好眼光。”
“喂,三嫂開玩笑,你別跟着當真啊!”米莎鄭重警告,然後走過去,推開窗戶,讓新鮮空氣灌進來。
“不當真怎麼行?”安容很自然的就拉過她,坐在自己旁邊,手也握着她的,不肯撒開。
“等我能夠站起來,我就娶你。”這句話,安容說得就像是要吃飯睡覺那般隨意,可是,不難聽出他的真心。
愛她,已經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
米莎一扁嘴,抽出手,傲嬌的擡高下巴:“喂,安公子,你可別太想入非非了,我又沒說要嫁你!”
看她高傲得一塌糊塗,安容笑了,撫過她漂亮的臉蛋,說:“我很傳統的,既然已經舉行過訂婚儀式,而且還洞過房了,那就非你不娶。”
米莎倏地扭過頭,瞪着他:“你娶我,就是因爲這些?”
安容一本正經的點頭:“當然,不然,還能因爲什麼?”
米莎臉色一變,想都不想就推開他,站起身,目光掃過趴在桌上,一直都在懶懶盯着兩的紅眼靈蜍,氣道:“我纔不想嫁給你呢,要娶,你就娶它好了!”
“咕嚕……”紅眼靈蜍低低的叫了一聲,表示對自己的躺槍很無辜。
她氣鼓鼓的走到門口,剛拉開門,身後就傳來安容似笑非笑的聲音:“我現在說愛你的話,會不會有點遲了?”
米莎腳步滯住,眸光放亮,嘴角一抹驚喜的笑,不經意的溜出。
她沒有回頭,而是輕輕喉嚨,說:“看心情嘍!”
安容笑了,“明天,我會帶着餘一離開這裡。”
米莎突然轉身,瞪着他:“爲什麼要離開?你們要去哪?”
“先去幹爹的那幢園子裡住。”
“爲什麼?這裡不好嗎?”米莎幾步過去,小嘴扁了扁,有些不滿。
安容盯着她,臉上的笑容更加愉悅了:“怎麼了,捨不得我?”
米莎眉梢抽搐幾下,“真應該讓三嫂在她的藥裡再加點料,省得你這麼精神!”
安容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說:“這裡畢竟是獵人聯盟的家。”
米莎一皺眉:“那有什麼關係呢?大家都是朋友,你不喜歡住在這裡嗎?”
他搖頭:“不是不喜歡,而是我要娶你,就必須要自立門戶,有足夠的擔當,才能夠把你風光的娶回去。”
米莎怔住了,沒想到,他是做的這個打算……
心裡有點甜甜的,這句話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要來得讓她感動。
其實她也不清楚,自己願不願嫁給這個男人。對他有點動心,和嫁他爲妻,是兩回事。可是,他好像就是這樣的本事,看似不經意間,就能將她一點點拉近,直到掉入他爲她編織的情網內。
“只有你和餘一兩個離開?”她小聲問,絲毫沒有覺察,自己早就悄悄默認了他的話的事實。
安容微笑,並沒有點破,回道:“嗯。”隨即,看一眼桌上的紅眼靈蜍,“還有它。”
米莎一撇嘴:“它好像很重要嘛~”
她以爲,安容會說帶她一起。答不答應是她的事,可這傢伙居然連提都不提!
調離視線,米莎又高傲了。
安容失笑,扯住她的手,將她拉近自己,“那邊危不危險,我還不知道,不沒有百分百的確定安全之前,我不能讓你跟着我一塊冒險。”
米莎撇下嘴角,繼續高傲,可心裡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答案。
算他想得周到!
安容又說:“娶你不只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我現在身無一物,我必須要讓自己配得上你才行。”
米莎總算回眸,望着他,沉默了半晌,然後才緩緩開口:“你覺得,我會在乎那些?”
安容搖頭,“不會。”可他馬上又說:“但我會。我要給你的,不止是衣食無憂,我要做的,也不止是你的丈夫。我可以在你需要的時候,成爲你的一切!”
米莎神情動容的聽着,咬了咬脣,看着他,“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練了多久?”
安容輕輕一笑:“從認識你的時候,就一直在練習了,今天總算派上用場了。”
“我就知道~”
“感動的話,就做好準備成爲我妻子吧。”
“想得美!沒有幾千萬美金做聘禮,我纔不嫁呢!”
這一刻,米莎彷彿秧朵上身。
安容好脾氣的點頭:“好,你說多少都行。”
“以後大事小情都要我說了算!”
“嗯,沒問題。”
“還有……”
聽着這兩人聊天的對話,紅眼靈蜍轉了個身,無聊的咕嚕叫了兩聲。
真是麻煩的人類……
第二天一早,安容就找到顧夕岑,表達了自己要離開的意願。這一次,顧夕岑倒也痛快,反正那邊的保全系統也已經通通安裝到位,再派過一隊人跟過去保護就行了,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太子送他和餘一離開,餘一眼圈紅紅的,那叫一個戀戀不捨啊。
紅蜘蛛看得一臉嫌惡,纖指直戳他的額頭:“又不是把你發配到南極去,你有點出息好不好?”
“人家捨不得你們嘛~”餘一小聲說。
紅蜘蛛也有些哭笑不得,“都在一座城市裡,距離又這麼近,我們會經常去看望你們的。”
“真的?你不騙人?”餘一可憐巴巴的問。
“真的。”
安容扭頭,淡淡的說:“餘一,你可以留下。”
“不要!”餘一立即大聲說,趕緊跑到安容身邊,表明立場:“少爺,我們可以走了!”
米莎站在安容旁邊,“喂,到了那邊,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話,給我打電話,我馬上給你送過去。”
安容一笑:“可以把自己打包送過來嗎?”
他肆無忌憚的玩笑,讓米莎怔了住,隨即,臉色爆紅,嬌嗔的瞪了他一眼。
林悅爾就在她身後,聽了個清楚,也是笑笑,什麼也沒說。懷裡的小商陸,看上去十分精神,大眼睛不時的望着安容,彷彿,他也知道現在的主角是誰。
這時,s懶洋洋的走了出來,來到小商陸身邊,看看他,勾脣一笑,貼在他耳邊問道:“告訴我,小獅子,這傢伙會沒事吧?”
小商陸眨了眨眼睛,咯咯一笑。
s挑起眉梢,大手握住了他的小手:“這就好。”
秧朵調好了幾罐藥,交給了餘一:“每天給他泡澡用,另外,需要換藥的時候,我會過去的。”
“哦!謝謝三嫂!”
顧夕岑走了過來,盯着安容,問道:“什麼時候加入我們?”
安容一笑,回道:“起碼,也要等我有足夠的資格以後。”
“會留位子給你的。”
“謝了。”
衆人送別他們,米莎的目光難掩一絲失落。
米恩望着她,走過來,輕輕攬住她的肩:“回去看他的時候,我會陪你。”
米莎怔了怔,擡頭看他,米恩露出一抹溫暖的微笑,就像個對她關懷備至的兄長那樣。
米莎笑了,頭抵着他的肩。
那是這麼久以來,兩人第一次以兄妹的身份,如此坦誠。
也許,釋然了,纔會不必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