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姐妹倆掐上了。楊晏維見狀忙忍住笑,充當起了姐妹倆的和事老,在兩人之間來回地調停着。當然了,小孩子打架往往是沒有什麼結果的,打着打着就玩到一起去了。所以吵了半天之後,倆寶寶便親親熱熱地頭碰着頭研究起滿地的玩具來。
不過看到姐妹倆已經困得呵欠連連,淚眼婆娑的,白秀穎不由好笑地搖了搖頭說道:“都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覺呢?我還以爲她們一定睡着了,所以剛纔進門的時候還特意輕手輕腳的……”
“哪兒啊!我和周姐看她們困了,是想給她們洗洗澡,然後睡覺的。”何嫂笑呵呵地說着,對這姐妹倆的喜愛溢於言表,“可是小姐倆就是不肯,非說要等爹地媽媽回來再睡,這不,硬是耽擱到了現在。”
白秀穎聞言忍不住又笑了笑,然後站起身拍了拍手說道:“飛雨,飛雪,該睡覺覺了!來,咱們洗澡澡去!讓媽媽看一看,是姐姐跑得快,還是妹妹跑得快?”
“我跑得快!”
“我快……”
姐妹倆扔下玩具站了起來,搶着往浴室的方向跑了過去。白秀穎隨後跟了過去,給姐妹倆洗了澡,然後跟周嫂一起把她們抱回了房間。楊晏維訂的這個房間裡面還連着一個套間,套間裡有兩張牀,而且帶着獨立的衛生間,就是特意爲周嫂和何嫂,還有這對雙胞胎女兒準備的。楊晏維和白秀穎則睡在外面的房間的牀上。
將兩個女兒安置在牀上,白秀穎陪着她們躺了下來,給她們講了一會兒故事,早已犯困的倆人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看着周嫂把其中一個女兒抱到另一張牀上,白秀穎才輕手輕腳地關上門離開了套間,並且順手把門帶了過來。
“睡了嗎?”楊晏維已經洗完澡換上了睡衣,正倚在牀頭上擺弄着面前的筆記本電腦。看到白秀穎出來,他便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隨口問了一句。
“嗯。”白秀穎點點頭,輕聲答應了一句,“剛剛睡着,白天玩了一天,早就困了。”
楊晏維暫時沒有說話,但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抿着脣看着白秀穎,看樣子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所以好一會兒之後,他還是保持着令人倍感壓抑的沉默。
似乎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壓抑,白秀穎轉身欲走:“我先去洗澡……”
“怕什麼?”楊晏維及時開了口,阻止了白秀穎的逃避,“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用得着這麼怕我嗎?”
“我不是……不是怕你……”白秀穎的迴應有些倉促,急於證明什麼似的,“我知道你不會對我怎麼樣,不然你不會對飛雨和飛雪那麼好……”
“飛雨和飛雪現在是我的女兒,我當然要對她們好。”楊晏維似乎是冷笑了一聲,但是很快的,他臉上的神情就變得非常溫和了,完全就是一個疼愛自己女兒的慈父一樣,“所以這一點,你完全可以放心。不管到什麼時候,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不管我們之間以後會落得什麼樣的結果,她們也永遠都是我的女兒,我永遠都會對她們好。”
聽到楊晏維的話,白秀穎的眼眸中流露出了明顯的感激之色:“謝謝你,你肯這樣對飛雨和飛雪,我會一輩子感激你……”
“感激什麼?謝什麼?”楊晏維淡淡地笑了笑,神情越發平和了起來,“我說了她們是我的女兒,我對她們好天經地義,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激和感謝。不過你如果真的感謝我,就要把你該做的事情都做好,那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需要你做。”
這話說得似乎另有玄機,因爲楊晏維這話一出口,白秀穎的眼神就明顯地變了變,繼而恢復了正常,平靜無波地點頭說道:“是的,我知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我更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所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何況現在你要我做的,跟我自己要做的,本來就是同一件事情。所以即使你不對飛雨和飛雪好,該做的我還是會去做的。”
白秀穎這番話說出來,楊晏維先是不置可否,然後又點了點頭說道:“你能這樣想最好,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你完全不必爲飛雨和飛雪擔心,她們是我的女兒,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即使以後我不再是你的丈夫,她們也依然是我的女兒,我也依然會給她們最好的照顧,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這是你給我的承諾。”白秀穎充滿感激地看着楊晏維,誠心誠意地說着,“所以你雖然不需要我的感激,但我還是想說:謝謝你。就衝你這句話,我爲你做什麼都心甘情願,哪怕要我死,都可以。”
夫妻之間說這樣的話,是不是有些奇怪了?不過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思考,卻又似乎很正常。楊晏維的意思大概是說,兩人還是夫妻的時候,他固然會對楊飛雨和楊飛雪好,即使以後兩人的感情出了問題,不能再做夫妻,他也依然會疼愛這兩個女兒。是這樣嗎?如果是這個意思的話,那倒也正常得很,說明楊晏維是個非常負責任的父親,也說明他是真的疼愛自己的兩個女兒。
不過聽到白秀穎說什麼“哪怕要我死”之類的話,他卻有些冷淡地挑了挑脣,勾出了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然後淡淡地開口說道:“不用忙着感激,或許你恨我的日子還在後面呢!”
“……嗯?”沒有想到楊晏維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白秀穎不由愣了一下,然後非常不解地皺了皺眉頭,用一個簡單的音節表達着自己的疑惑。
可是楊晏維卻根本沒打算再跟她解釋什麼,接着就轉移了話題:“沒事,以後你會明白的。我問你,今晚你去洗手間的時候耽誤了很長時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他畢竟還是覺察出異常了嗎?雖然那個時候他正在跟其他的人跳舞,但這並不表示他對周圍的發生的一切都渾然未覺。何況白秀穎還是他的妻子,是他女兒的母親,他怎麼可能任由她失蹤了那麼久而毫無所覺呢?
楊晏維的問話聽在耳中,白秀穎竟然也絲毫不覺得奇怪,臉上更沒有任何心虛或者吃驚的表情,而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是。慕昕陽挾持我到了男洗手間,好一通盤問,非要逼我承認我就是他的故交……藍雨霏。”
說到“藍雨霏”這個名字的時候,白秀穎突然頓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爲對這個名字太過陌生,還是有其他的原因。不過不期然的,在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了慕昕陽那泫然欲泣的樣子,因此她不由有些沉默了起來。
“哦?是嗎?”似乎沒有注意到白秀穎的沉默,楊晏維不由挑了挑眉毛,含義不明地微笑了起來,“看來他還是不肯相信我們的解釋,認爲你不是白秀穎,而是藍雨霏。所以……他認爲你是故意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是不是?”
“大概是這個意思。”白秀穎沉默了一下,然後沒什麼特別反應地點了點頭,“我指責他對我無禮,並且威脅他再繼續糾纏下去會破壞了兩大集團的合作,他就不敢硬來了,並且解釋說是因爲太想念他那位故交,而且又見我跟他的故交長得實在太像,所以才這麼失禮的。”
楊晏維笑了笑,接着淡淡地說道:“是嗎?看來他還真是挺想念他的故交呢,居然不惜把你這位堂堂的總裁夫人挾持到洗手間進行盤問。那你說,我是不是該對此事保持沉默呢?”
“當然要,”白秀穎點了點頭,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冷,“如果你不保持沉默,兩大集團怎麼繼續合作呢?兩大集團不合作,以後的事情怎麼往下進行?你故意這麼說,是爲了試探我嗎?”
大概是聽出了白秀穎語氣裡的冷意,楊晏維不由怔了怔,繼而就淡淡地笑了:“多心了,我沒那個意思。既然你不願意,那麼這個話題就到此爲止吧。時候不早了,你去洗洗澡,早點休息。”
白秀穎抿了抿脣,然後有些沉默地點了點頭,接着轉身去了浴室。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的門口,楊晏維突然笑了笑說道:“試探你?有那個必要嗎?你不是說我要你做的,就是你想做的嗎?那我還有什麼必要試探你呢?我只是沒有想到,慕昕陽會這麼做而已……”
洗完澡出來之後,白秀穎毫不意外地發現楊晏維已經熄了自己那邊的牀頭燈睡下了。怔怔地看了他的背影片刻,白秀穎突然無聲地嘆了口氣,然後走到牀的另一邊,掀開自己的被子躺了下去。這夫妻兩人雖然睡在同一張牀上,但是卻各自蓋着各自的被子,而且最重要的事,兩人的中間居然還放着一牀疊成長條狀的被子,將一張寬敞的大牀分成了面積大致相等的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