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華興聽着則是滿滿的喜悅,當初在醫院搶救的時候,幾度以爲自己快要死了,沒想到現在還能繼續完成他遺憾未做的事。
如今,莊家企業重新掌握在他手裡,而遲早有一天也是要交還給莊念薇打理的。
“念薇,你過來。”莊華興喝令。
莊念薇卻斜着眼睛望向寧恩,滿臉不情願,不過較之前的穿着,明顯有了很大的改進,如今莊家又成了有頭有臉的人,莊念薇自然又成了千金大小姐,她的一舉一動,莊華興也不容她胡來。
“你和寧恩,以後都是莊家的接班人,和你姐姐要相親相愛,和以前一樣,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怨恨是不能解開的。”莊華興以長輩的身份嚴厲叮囑莊念薇。
莊寧恩始終是鎮定自如的坐在一邊,聽着莊華興同樣虛僞的教導莊念薇,心下泛出了更多的怨恨。
這一切,即便她是繼承人,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莊寧恩最清楚莊華興的目的,只不過是以繼承人這個身份爲誘餌,想讓她從盛航那兒撈到更多的好處。
而她和莊念薇兩姐妹,從她得知真相的那一刻開始,便再也不會有“和好”的那一天。
只是莊念薇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的,但如今莊家得之不易的重新能回到富豪行列,就算打心底裡恨莊寧恩,但也只能和顏悅色,勉勉強強表現出姐妹的情誼。
可莊寧恩再也不會信任她了,就算示好,所有的事也不會回到從前。
“寧恩,改天有時間帶盛航來家裡坐坐,他爲我們做的,我們一直沒有當面感謝他,想找機會跟他說聲謝謝,你看看他平時喜歡吃什麼,我們做些他愛吃的菜招待他。”米香雲始終變着戲法想着如何去討好盛航這個財神爺,她骨子裡勢力,阿諛奉迎的性子從來不曾改變過。
莊寧恩沒有立馬拒絕,“到時候說吧,他一有空,我約約看。”
莊念薇掠了掠脣,滿臉不屑,賤嘴又忍不住的道,“什麼說說看呀,我看,是約不到吧,盛航和沐容兮在一起了,他們可是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人,當然會更加珍惜彼此。”
聞言,莊華興立刻擺臉,“念薇,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少說幾句。”
莊念薇倒是閉上了嘴巴,神色依然是那副輕蔑之色。
“寧恩,你別聽念薇胡說八道,這孩子啊永遠也長不大,很讓人擔心。”米香雲如今對莊念薇也不寄予厚望,反正都已經是這個樣了,只要她能稍許規矩點別天天出去鬼混,米香雲和莊華興就謝天謝地了。
莊寧恩心底深處已經很厭倦他們,卻還在不斷賠笑。
她的隱忍和虛僞功力似乎已經一天比一天強了,但卻一點也不開心。
從莊家“家庭聚餐”結束之後,看上去是一家人其樂融融,一派和諧的模樣,實則四個人各自心懷鬼胎,包括她,她也不再是以前那個心底純良的人,有她的想法,有她的算計,有她的計劃。
莊寧恩打電話給徵信社,“最近有進展嗎?”
“還是沒有。”
聽到這四個字,莊寧恩不免是失望的,甚至挺失望的。
這個時候,連徵信社負責她這單case的人也在懷疑莊寧恩是不是提供了錯誤的線索,快要放棄時,莊寧恩卻堅持,並堅信着,莊華興一定有把柄可以由她掌握。
“麻煩你繼續替我跟蹤,錢會明天打到你的賬戶上。”
無論多少錢,莊寧恩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追查下去。
既然委託人願意出錢,徵信社的人也自然願意跟蹤到底。
只是掛了電話,莊寧恩卻一如剛纔一樣心情沉重,沉甸甸的有窒息感撲面而來,甚至較之前更加難受,這樣的難受,想找個人說說,卻找不到人,就連真真,莊寧恩也絕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真真性子衝動,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壞了她的事。
卻除了她之外,再也找尋不出一個可以陪她喝酒解愁的人了,也只有黎真真無論什麼時間,地點找她,必定會給足她顏面。
可黎真真還是不免有抱怨,深秋的夜晚寒意襲人,黎真真裹着大風衣,碎碎唸叨着前來赴約了,“搞什麼呀,大半夜的把我挖出來就是陪你在燒烤攤裡喝酒呀,莊醫生,我不喜歡在這種地方喝酒啦。”
“坐下吧你,有得喝還那麼多講究。”在等待黎真真赴約時,莊寧恩已事先喝了一點,面色微紅,一把扯住了黎真真的胳膊,讓她坐下來。
黎真真看着莊寧恩這副足夠頹喪的樣,不滿到了極點,“快說,又是什麼糟心的事了!不要以爲只喝酒,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有心事。”
“冷啊,就是想喝點酒暖暖身體。”這倒也是事實。
從莊家出來時,不僅僅覺得渾身上下陰冷無比,還忽然覺得好寂寞,孤單。
這樣的孤單和無助,哪怕是在她失去父母,失去所有的時候,也不曾有如此深刻的體會,可現在的她,就是孤零零一人,沒有人能溫暖一下她猶如墜入冰窟的身體。
“別說謊了,是爲了盛航?”否則,她不相信莊寧恩會這樣的頹廢不堪。
莊寧恩卻堅定搖頭,“他,我早就不想了。只是忽然很感慨我的人生,真真,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做了太多太多虧心事,所以,註定我這一生得不到好報,就算我再怎麼努力,用心,我也還是受着痛苦的煎熬。”
“沒父母,沒房子,沒工作,沒男人,沒孩子……什麼都沒有,通通都沒有……你知不知道我心裡好難過……我好孤單,我可以什麼都沒有,但我想要一個家,一個可以在我受到傷害,給我稍許溫暖的家,可是我沒有爸爸媽媽,就算有家,那也不能溫暖我。”
莊寧恩顯然有些醉意,否則就不會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表現出來,哪怕是在黎真真面前,以往她也是逞強的。
黎真真亦是被今天莊寧恩的反常給震驚到了,“怎麼回事呢你,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呀,無緣無故的說這些,沒事吧你。不要喝了,我送你回去。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不是喝酒的料,沒事學什麼買醉啊。”
她不忍心看到莊寧恩借酒澆愁的樣子,拖拽了她的胳膊作勢要走人……